第74章 厄特加尔古城（2 / 2）
“现在想想，也许廖沙就是知道这点，所以才随便说出来了吧。”
阿尔敏越说越害怕，
“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提到廖沙，我都有种，害怕的感觉。”
“好像，他是幕后主谋，早就看透了一切一样，我们却还被蒙在鼓里。”
韩吉和利威尔也都有些发愣，这时候莫布里特骑马跟上来，
“韩吉分队长，埃鲁米哈区到了！”
尼克神父走下楼梯，就看见拥挤着前往希娜之墙避难的人群。
人群上的表情麻木，绝望，那是失去了一切的人才有的脸。
只有小孩子才哭得出来，然而更多的孩子的脸上是和大人一样的麻木。
灾难，总是能让人快速长大，尚显稚气的小小身躯里，童真似乎已经不再存在。
尼克神父看着这人间惨状，站着说不出话来。
忽然他被飞踢了下，
“喂，不要停下！”
“不然你会迷路的！”
“这是……”
尼克神父的眼神颤抖着。
眼前的一切，对他来说是强烈的冲击。
原来，巨人破墙后，造成的是如此的地狱。
而他的沉默，他的保守秘密，也正是让他沦为巨人的帮凶的原因。
虽然这些人不知道，但是他，也是造成他们现在悲惨生活的元凶之一。
调查兵团的人对他那么愤怒，大概也是看过了太多这样的惨状吧？
“变成这样不是很正常么？”
“毕竟城墙被破坏了啊。”
利威尔生长于地下都市，对于人性中的黑暗面是再清楚不过了。
父亲出卖女儿，用女儿的身体赚钱，黑市中将美丽的女孩拐卖后高价卖出，黑暗的小巷中有变态埋伏猥亵杀死小孩子什么的，他都司空见惯。
所以，那种失去一切，连希望都没有的表情，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人群中，传来孩子的哭泣声，
“爸爸，妈妈……”
对于自己也有过孩子的尼克来说，这声音无疑是一种折磨。
他下意识地就要冲过去，却被利威尔拉住了，
“喂，你想干什么？”
“给我好好看看，这些无家可归的人脸上的表情。”
“他们就是你们想要抛弃的人。”
“如果按照你们的愿望，让巨人们在城墙里满地乱跑的话，大家就只能等着在巨人的臭嘴里，一边感受着最糟糕的滋味，一边给人生画上句号。”
“所有人类，一个不落啊。”
埃鲁米哈区，艾伦和三笠阿尔敏忙着赶去西边的升降机上，那边有他们的马匹在等待。
韩吉也是一脸匆忙，然后看见了利威尔陪着尼克神父走了过来。
“你改变了主意了么？有什么要说的么？”
尼克神父的耳边还萦绕着那个小孩子的哭喊声，
“我不会说的。”
“其他的教徒，大概也都一样吧？”
韩吉明显生气了，
“啊，特意麻烦你跑过来，说这些可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不过，我们遵循伟大的意志，监视的对象我可以告诉你。”
“那个女孩今年加入了调查兵团。”
韩吉一愣，
“那她现在就是104期的新兵，现在就在最前线。”
后面的艾伦听见了，
“什么？”
“女孩的话，那就是……赫里斯塔？”
尼克神父闭上眼睛，
“恐怕就是她。”
“如果是她的话，应该知道连我们都无法触及的真相。”
“我能说的只有这些，其他的交给你们了。”
尼克神父踌躇了下，
“还有那个叫廖沙的少年。”
“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让我跟他见一面么？私下里的那种。”
“我，也有想要从他那里知道的事情。”
另一边，返程要回到埃鲁米哈区的廖沙大大地打了个喷嚏，
“谁在说我？”
四小时前。
廖沙一边赶往厄特加尔古城，一边在脑子里梳理着大概的事件发展脉络。
五年前，马莱执行“始祖夺还”计划，派出了莱纳等四个继承了不同巨人之力的小战士。
在他们前往帕岛的路上，其中一名战士被尤弥尔变成的无脑巨人吃掉，从此也失去了那名战士身上传承的颚之巨人。
而尤弥尔继承了颚之巨人之后，恢复了人类的记忆。
她之前被其他人教唆着成为某个教的教主，被马莱人抓到后被迫注射脊髓液，从此成为游荡在帕岛上的无脑巨人之一。
成为智慧巨人进入了墙内之后，尤弥尔在教堂偷东西，偶然知道了赫里斯塔的存在。
简单地说，赫里斯塔是某个权贵家族的庶女，因为隐姓埋名才逃过一劫，暂且保住了性命。
所以，尤弥尔是为了赫里斯塔才加入调查兵团的。
而在五年后的现在，莱纳因为计划迟迟没有推进，连始祖的情报都得不到，所以让贝尔托特变成超大型巨人，再度破墙，为了进一步探测始祖巨人的消息。
然而马莱的几个人却在中途，发现了艾伦拥有巨人之力的事实。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巨人之力，但是把艾伦抢走的话，他们认为也算是完成了任务，可以对马莱有个交代。
所以，才有了艾尔文假意带着艾伦进行模拟训练，实际上为了勾引出马莱这几个人。
结合他给出每个人的计划书上艾伦的位置，以及女巨人出现的方位，就基本可以断定哪些人最有嫌疑。
也正是因此，在抓捕女巨人的行动失败之后，受到怀疑的104期新生在艾尔文的命令下，被米可班看管起来，在罗塞之墙内待机，还被解除了武装。
这就导致阿尼作为战士，被切断了联系后，只能自己行动。
而莱纳和贝尔托特也无法知道阿尼的确切消息。
然后，就是在城墙内潜伏了多天的，吉克的出现。
吉克的出现是莱纳他们都没料想到的，可见从计划制定的时候，马莱那边根本就没有打算和被派出去的莱纳之间的联络。
这次吉克大概也是被马莱派来，目的就是为了接莱纳他们回去。
毕竟马莱树敌甚多，不能一直让智慧巨人这种最强武器流落在外。再说了已经五年过去了。
大概马莱那边也没想过，莱纳他们能这么拉跨。
吉克特意给拉加哥村的村民们投放有毒的脊髓液，让他们变成无脑巨人，造成罗塞之墙被突破的假象。
自己大摇大摆地以野兽巨人的形态出现，然后抢走了米可身上的立体机动装置，瞒着马莱偷偷带了回去。
之后无脑巨人攻击藏身在厄特加尔古城的104期和米可班的众人，在古城被攻破的时候，尤弥尔为了保护赫里斯塔而变身成颚之巨人。
所以昨天的时候，他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选择跟阿尼谈判，另一个则是留在其他被监视的104期中，试图抓捕莱纳和贝尔托特。
但是第二个立刻就被他否决了。
莱纳跟他是假交情，不知道什么时候莱纳就切换人格了。
贝尔托特跟他合不来，而且贝尔托特本身实力也很强，只是他故意考低分数而已。
论个人实力，贝尔托特不在三笠之下。
还有墙头草尤弥尔，到了关键时候还真不一定会帮他。
更别说，野兽巨人吉克，还有车力巨人皮克还潜伏在岛内。
吉克为了他那个安乐死计划，少不得要对马莱表忠心，再说了在皮克的监视下，吉克大概根本不会听他说话。
至于皮克……那就是个妥妥的马莱死忠，有家人在马莱的她，不可能被他劝服。
再加上被吉克的脊髓液控制的那群无脑巨人也很棘手，而且数量众多。
让他凭借一己之力对付莱纳的躺之巨人，贝尔托特的核爆超大巨，尤弥尔的核桃夹子巨人，吉克的投石巨人，还有皮克的车力巨人，加上作妖的无脑巨人和奇行种，他只能说，这情况兵长看了都叹气。
跟这些比起来，跟对他，对帕岛尚且有善意的阿尼谈判，能救下很多调查兵团的士兵特别是老兵们，胜算也更大。
再说了，从牺牲上来说，那边也就牺牲米可班。自己去也是送人头，还白白把自己的能力暴露了出来。
而他选择跟阿尼谈判，即使不成功，之后也能凭借预知的能力说服艾尔文留下一部分调查兵团士兵，方便第二天的对莱纳他们的作战。
选择来到厄特加尔古城是因为，这里不仅仅是之后米可班全灭的地方，更重要的是，这里很可能是吉克和皮克潜伏在城墙中的驻留地。
大概是觉得没人会发现这一点，他们走了之后还留下了没喝完的酒，还有没开封的罐头之类的。
廖沙也正是瞄准了这一点才过来的。
之前的所有推断，都口说无凭。
可是，留下来的印着异国文字的罐头和酒，如果能带回去，就是外面存在比他们科技更高的人类的实证。
毕竟帕岛的口粮都是干粮，根本没有罐头这种奢侈的东西。
更何况，制作罐头的材料，是用在帕岛看来十分珍贵的铁做成的，而且需要很高的工艺。
带上工厂都市的技术人员，也是出于让他们证明这点的考虑。
再说了，既然是巨人入侵，还带着这许多补给，周围不可能没有留下印记。
这样，就能证明不止是野兽巨人，敌人的斥候也在观察着墙内。
虽然证据不足，但是用来说服艾尔文的话，足够了。
要知道，在之后的玛利亚之墙的战斗中，他们正是没能发现无脑巨人是人变成的，而且敌人在监视他们，才造成了行动泄露，白白损失了很多调查兵团士兵的性命。
他现在所作的一切，不是为了莱纳我凯他超之后的抢夺艾伦之战，而是为了之后决定性的，玛利亚之墙夺还战搜集情报，让艾尔文他们早做准备。
这样，弥补上情报不足的漏洞之后，想必调查兵团的大多数都会活下来吧？
看海的话，人当然越多越好啊。
虽然作为一个现代人，他是看够了。
这样想着，廖沙等人已经到了古城之外。
这是位于罗塞之墙西南方向的古城遗址，这里有高塔，所以能看到几乎所有的城墙。
大概这也是吉克他们选择在这里落脚的原因，为了方便探查墙中的动向。
这个时间点，米可班的其他人大概还在探查城墙的情况。
得赶快了，要知道米可班在这里休息之后不久，就有大批无脑巨人包围了这里。
那些无脑巨人大概率是被吉克控制的。不然这么拼命地攻击高塔干什么？
他要做的，是把调查出来的情报连同吉克他们留下的东西一并送到艾尔文那里，仅此而已。
“大家分开调查，护卫小队和侦察小队由里昂带头在城外调查，工厂都市的技术人员，以及其他人跟我来。”
跟着他的人交换了下眼色，
“可是我们究竟要调查什么？”
在人类生死存亡的危机关头，他们却被廖沙带着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古城。
他们实在看不出这样做的价值。
但是作为老兵，他们还是懂服从命令的，再加上廖沙的人类最强的名头，还有跟着艾尔文一起行动的履历在，他们也不敢小瞧了这个新上司。
“城外的负责调查巨人的活动，应该会有足迹什么的留下。”
侦查小队的队长里昂皱了皱眉头，
“可是，在城墙已经被打破，明知道巨人已经进来的前提下，调查这个是否多余？”
“另外，这座古城周围看起来并没有人类活动，巨人来这里干什么？”
廖沙看着他，眼神平静，
“我没有跟你们解释的必要。”
“执行命令，搜查这座古城周围的每一处角落，然后如实上报。”
“这就是你们的任务。”
侦查小队心说这个新上司好大的官威，连解释都吝啬。
明明他们这一路跟逛街一样，什么危险都没遇到，顺畅得让人吃惊。
廖沙带着其他人进入了古城内，搜查之下，果然发现了什么。
“看来不久之前有人在这里住过。”
蓝发的娜塔莎推了推眼镜，说道。
她在加入调查兵团之前，父亲是侦探，所以对于调查犯罪现场之类的非常有经验。
这也是廖沙带着她的原因。虽然是刚接触，但娜塔莎已经表现了很强的分析能力。
廖沙也注意到了地上倒在一边的铁架子，熄灭的篝火，铁做的水壶水杯，以及倒在一边的磨咖啡的木箱子。
看来马莱的人还真喜欢喝咖啡，大老远的也把这东西带了过来。
廖沙蹲了下来，捡起地上的杯子闻了闻，
“娜塔莎，你觉得，为什么有人会选择居住在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连食物都很难获得吧？”
“也许是地痞流氓之类的？或者是被人追捕的罪犯，不想被人发现，所以躲藏在这里？”
娜塔莎说。
廖沙闻到了杯子上的淡淡咖啡香气，然后叫来娜塔莎，
“你也过来闻闻这个。”
“记住上面的气味。”
娜塔莎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多说什么。
跟其他把情绪写在脸上的人不一样，她知道，在事实真相出来之前，绝对不能轻易断言。
“是从来没闻到过的味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