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少年心性（2 / 2）

“五位长老没留下来吗？”礼仪老师问道，故人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让我给打发走了，碰见您，他们五个老家伙不得火冒三丈呀？”张顺最佩服之人，能让五个老顽固头疼不已，也就只有眼前这个邋遢汉子了。

“当年确实是有些过分，一直想找机会跟五位先生道歉来着。”礼仪老师心虚，年少不懂事，惹出过许多麻烦。

“来，喝茶，喝茶。”

众人举起茶杯，一饮而尽，喝茶喝出了饮酒的气势，这在很多茶桌上是大忌，可在这里却是性情。

大口品茶，品的是少年滋味。

——

吃过午饭，一行人到翠明湖边散步。

微风拂过，芦苇漫天飞舞。

有一沙滩，东南角怪石嶙峋。

一条小溪涓涓流淌，穿过沙子，流入翠明湖。

溪流清澈，鱼戏水中。

姜秦撸起袖子，跃跃欲试。

好兄弟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急。”

风雨跟张顺借来抓鱼工具，一个直径两尺大小的渔网。

看着手中的鱼网，少年摇了摇头，网格间隙太大，抓不了溪中小鱼。

张顺似是看出了少年心事，微笑道：“粗罟不入污池，鱼鳖不可胜食也！”

风雨似有所悟，可犹不甘心。

“那边有稻田，里面的稻花鱼是这个季节的美味。”张顺指向不远处，一片嫩绿的稻田映入眼帘，刚抽出稻穗。

风雨想到了老杨家的稻田，现在也该时常清除杂草了吧，不知道老人有没有养几尾鱼，夜深人静的时候还能听它们扑腾几下。

几人来到田边，撸起裤腿下水摸鱼。

这个时节，还未入秋，稻穗没有长熟，不适合竭泽而渔，只能浑水摸鱼。

五个少年在稻田中窜来窜去，追着鱼跑，一不小心还被禾苗绊倒。

几人约定，不准使用术法，看谁抓的鱼多。

姜秦有模有样，很快就抓到了一条三指宽的鱼，成为第一个抓到鱼的人。

第二条是白星抓到的，一条细长的小白鱼，在手里甩来甩去，差点让它溜掉。

风雨有些吃惊，这种大户人家的千金，抓起鱼来居然不弱于他。

小天女苏蔷堪称最惨，摔倒了五六次，硬是连鱼的影子都没见着。

齐风也是磕磕跘跘，为了抓一条鱼，浑身湿透，最后还让鱼给溜了。

水里有黑色的身影，风雨小心翼翼，双手成虎口状，眼疾手快，抓到了一条大鲤鱼。

小天女苏蔷过来请教，风雨故作高深，将“秘籍”传授于她。

三位大人不参与小孩子的游戏，漫步在沙滩上。

“你们是不是要去大江书院？”百花女王问道。

礼仪老师点点头，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她。哪个臭小子泄露了风声，之后得找他谈谈人生。

“能不能晚点去？最近海上不太平。”

“怎么回事？”

“日暮岛那边，常有渔船、兽舟离奇失踪。”张顺解释道，很多人现在心有余悸，都不敢出海了。

“会不会是海底那群家伙捣的鬼？”礼仪老师觉得奇怪，那一片海域以前可是船来人往，很热闹的。

“不太像他们的行事风格，这种恶作剧会给族群招来灭顶之灾的。”百花女王跟那位交情还算可以，自认为她干不出这种事。

“看来却是有些蹊跷，多谢提醒，我们会小心的。”礼仪老师的言外之意，无论任何艰难险阻，都要把几人送到大江书院。

“实在不行可以绕路走。”女王也不过多挽留，但还是有些担忧。

“绕路会有点远，看情况吧，如果真像你们说的那么糟糕，绕路还是很有必要的。”五名学生的性命，礼仪老师可不敢随意冒险。

“话说那个大家伙是啥物种？”张顺看着远处的大狗，自认为见多识广的他好像从来没见过这种野兽。

“那是上古神兽穷奇。”礼仪老师语气平淡，好像这是很平常的事。

张顺被惊得说不出话来，随便一个坐骑，都是上古神兽，不愧是自己最敬佩的男人。

穷奇好似心生感应，抬头看向这边。

这时，风雨抓到了一条手臂长的大鱼。

少年高高举起炫耀，却不小心手滑了。

大鱼重回稻田，扑腾几下便没了动静。

礼仪老师刚好看到这一幕，回想起曾经有个少年，也是如这般顶着烈日，跟几个小伙伴在溪流里抓鱼。

那年他才十二岁。

礼仪老师卷起袖子，小跑过去，“算我一个。”

留下女王跟张顺呆站在原地。

人间早已没了那个少年，有人却始终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