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无法言说的自卑（2 / 2）

“大少爷，我……先去厨房里盛粥，你能不能放开我？”强忍住心中的酸楚，林忧莫开口询问，在别人家的屋檐下，她努力克制和收敛着自己的秉性。

何彦没说什么，放开了她，继续解决桌上剩下的食物，他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一眼林忧莫，也许在他心中，自己这个主人对林忧莫是尊重的，善意的，就表面来说，他也确实是个并不高傲的男人。

但林姨不同，她很快就发现了林忧莫的异常，所以默默跟着女儿走进了厨房。

站在女儿身后，林姨将一个瓷碗递给她，说：“小莫，给你碗。”

“……林阿姨，你五年来一直住在这里吗？”林忧莫机械性地接过碗，将白粥一勺一勺盛进碗里，问道。

“是。”

“那你就不想回去看看，哪怕是一眼也好，你原来的家一定还有亲人活着吧？”

“小莫，我……”林姨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她沉默了，同时感到一阵心痛。

两个人就这样静默了几分钟，直到林忧莫端着满满一碗粥转过身来，用虚假的微笑面对自己的母亲。

她说：“林阿姨，你做得白粥很香，就像我妈妈做的一样。”说完，便擦过林姨的身边，朝外走去，任由老妇人独自一个在厨房里咀嚼回味她的话。

林忧莫此时已经调整过来了，她端着碗走到何彦身边问：“我可以坐这里吗？”低着头的样子很可爱。

何彦刚刚吃好，他一脸轻松惬意的表情看了看林忧莫，回答说：“当然可以，我们家没有那么多规矩，你放心好了。”

“是吗？谢谢你！还有……对不起！”林忧莫朝他露出了笑容。

“哎？”

对于林忧莫的突然道谢和道歉，何彦明显反应不过来，他发出疑问的声音，用目光询问林忧莫是什么意思。

林忧莫也不着急，坐下喝了一口白粥之后，才回答：“道谢是因为你没有看不起我，道歉是因为第一天在汽车里，我对你的态度很不好。”

“可那也不需要道歉吧，何况我根本没生气。”何彦说着，坐直了身体，他那件深灰色西装领口有些褶皱了，好像是挂在臂弯间压到的。

“不管怎么样，那天是我有些过分，道歉应该的。我以为，你会像其他人一样，把我羞辱一番，或者扭送派出所呢。”

“你……”

何彦想说‘你倒是很坦诚’，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觉得这样说不合适，正在他斟词酌句想着合适的话语时，林忧莫却站了起来。

她已经吃完了，何彦带着三分惊讶调笑说：“你吃饭也太快了吧？”

“嗯，已经习惯了，因为常吃不饱饭，所以遇到好一点的食物，就会狼吞虎咽，你不要嘲笑我就好了。”林忧莫淡淡地说，显得无所谓。

从她身上，何彦再一次感受到了肖婉婉的气息，是啊！肖婉婉也不是生在富贵人家的小姐，虽然与何彦是远亲，但基本没什么血缘关系，来他们家之前，肖婉婉就因为贫困导致身体不好了。

在何彦身边的那些年，虽然有好好调理，但却总也不见恢复，不论别人怎么想，怎么做，肖婉婉自己对此一直都很淡然。

眼前的林忧莫，与肖婉婉何其相似，何彦不禁看愣了神，心中某种感觉慢慢浮上来，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