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1 / 2)
日渐西斜,火烧云笼上整片苍穹,壮丽的颜色顺着延绵不断的沙丘一直蔓延到荒漠尽头,沙砾上落了一层柔和的瑰色,像一条精臻华美的绸缎,蔓延千里,绝艳不可方物。
风温柔的卷过沙丘,将单薄的影子拉得纤长,南箕盘坐在沙丘上,看着天地绝景,满眼都是欣然熠光。
一声微弱从空中传来,南箕瞳孔一紧,不过一息,双锋挝已然握在手中。
有擅闯者!
“奇怪,怎么没有啊?”
景启举着火把在昏暗的地宫里四处寻找,以前都是在地宫逃命,也没顾得上细看,今儿一看他才发现这儿当真不是人住的地方。
“啧啧啧!这地方又冷又黑,他倒是住的下,也不怕撞鬼.......啊!”
一只手从黑暗中伸将过来,火光下,那手苍白如石,不见半分血色,吓得景启一激灵,鬼字没说完声音便急速上扬,瞬间变成了惊恐的尖叫声。
这一嗓子嚎的一点都不亚于敲锣打鼓。
南箕啪的一下捂住了他的嘴,但为时已晚,尖叫声一分不露的全灌进他耳朵里。
“闭嘴!”
被人擒住后的景启哪里还能听话,当下挣扎的更厉害了,南箕一时没抓住让人给窜了出去,不过也没跑多远,因为景启慌不择路一头摔进了流沙池中。
“救命!!”
这地宫的流沙池当真与他有缘,回回来都恨不得吞了他。
南箕耳中嗡鸣声未停,这会子正头疼,景启在那扯着嗓子乱嚎他更是觉得心烦,双锋挝化作长鞭甩了过去,狠抽在景启面前的流沙上。
“闭嘴!”
沙砾飞溅,滑进景启衣领,冷冰冰的触感激的他打了个冷颤。
身体还在下坠,景启愣是一声也不敢吭,连挣扎都不敢,奇怪的是不动之后他下坠的速度反而慢了,最后身体竟然停止了下坠。
景启试探性的往前爬,嘿!竟然真的爬出了流沙池。
得救了!
这就得救了!
“南箕我”
南箕缓缓抬眸,眸中的杀意激的他瞬间噤了声。
地宫空荡,阵阵回声刺的南箕耳中发疼。
“出去说!”
“哦......”
此时夜色弥漫上来,墨色晕染了霞光,苍穹失了刚才的绚丽,黑红两色凌乱的在云层蔓延,看着十分的阴郁诡异。
南箕坐在沙丘上,揉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耳朵,声音冷且低“找什么呢?”
景启眼珠骨碌一转“找你呢!”
景启打开包袱,将一件新衣捧到他面前,满脸期待的看着他“这是赔你的新衣,料子是内城来的,贵着呢!我特意给你买的,喜欢吗?”
南箕淡淡的扫了一眼,没有接“你贼一样的在地宫乱转,到底在找什么?”
“真的在找你!”
景启非但没走反而伸着脑袋坐了过来,双锋挝横举眼前,近的快要给他戳下来,景启不得不后退,在离南箕五步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景启“地宫里有打斗的痕迹,而且血腥味很重,发生了什么事?”
南箕没有理会他,目光追随着慢慢溜去天边的最后残霞。
景启一点都不觉得没人搭理是件无趣的事,支着下巴在那自言自语“我知道了,是不是又有盗墓贼来了?”
景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杀就杀了呗!反正都不是啥好人,因一己之私来盗墓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得好好收拾!不然他不长记性!”
南箕这次有了反应,目光深沉的看着他,长指轻敲双锋挝。
景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忙道“我那是被逼无奈,再说了最后不也没得手吗!”
“你这个人呐素来铁石心肠,心狠手辣,不会因杀了人而感到内疚来外面吹冷风的,所以让你在墓里待不下去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南箕虽然没听明白铁石心肠,心狠手辣是什么意思,但他看到了景启憋不住上扬的坏笑,猜到景启一定没说什么好话。
南箕眼角危险一眯“你敢骂我!”
景启睁圆了眼睛,满脸都是无辜“没有啊!我什么时候骂你了!”
这傻子变聪明了?
南箕盯着人不语,景启险些要绷不住笑出声来,慌忙转移话题“你到底因何事不在墓里呆了?”
南箕“黑!冷!”
景启“......你在地宫呆了多年,是才发现它又黑又冷的吗!”
这得有多迟钝!
南箕没有说话,抬眸看着已经完全黑下来的苍穹,黑云似潮,铺天盖地涌来,一颗孤星在滚滚云浪中忽暗忽明,艰难求存,看着格外的伶仃脆弱。
“说实话。”
景启“什么?”
南箕凝眸看着景启,一字一句艰难的说话,虽然仍是生硬断续,但说话的速度比之前要好上许多,声音也不那么低沉沙哑,渐有润色。
“你的脸不开心。”
景启笑意一僵,唇畔微微泛苦“这么明显吗?”
南箕郑重点头,景启道“我没说谎,来找你是真的,但没有说完,来找你是有事相求。”
景启“南箕,你有没有在地宫见过一种会开花的毒草?”
一丝茫然在南箕脸上闪过,景启瞬间明了,感情这人没见过花草,他以指为笔在沙丘上画了起来。
“毒草叫川狼,应该就是这个样子.......见过没?”
南箕静穆细看,忍不住道“这是花?花竟是如此丑陋。”
沙丘上画着一株形态扭曲,面目狰狞的花草,草身似死蛇瘫在那,花朵坑坑洼洼像是摔烂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