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沙(1 / 2)
南箕双手一挣,绳索顿时散开,在景启惊恐的目光中,他扔掉了绳索慢悠悠的活动着手腕,将拳头攥的啪啪作响。
景启缩在铁笼一角,做着无用的挣扎“阿箕....阿箕你别误会,我没想你会被抓回来的,真的!我........求你别打脸......”
“哎呦喂!大爷您可真是来巧了,您要的下等货我这儿正好有,还是皮糙肉厚,经打经挨的那种,走走走!我这就带您看货......”
刘爷引着客人往这边走,突然就听到了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客人问“这是什么声音?”
刘爷也是满心的纳闷,但不露与表面,笑的仍是喜庆亲切“好像是谁家的爆米花出锅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凄厉传来,刘爷听着这声不对,着急忙慌的走了过去,刚一走近就看到了一副凶残至际的血腥画面。
刘爷嗷的一嗓子就喊了出来“来人呐!救命呀!快把他俩给我分开!快快快!拿绳子给我把他绑起来.....你他娘的往后缩什么!他又不咬人!哎呀呀呀呀!松嘴!松嘴!你他娘的敢咬我!你们几个把他的嘴也给我堵上!”
众人吵吵嚷嚷忙乎了好一阵才把笼子里的人分开,南箕被绑了手脚,堵了嘴,被几个彪形大汉按在了地上,至于景启早就被揍得不成人形,奄奄一息的瘫在笼子一角,进气长出气短,两眼半阖,眸中溃散,一副大限将至要去了的模样。
一旁的客人呵呵一笑,啧啧道“这就是刘爷你说的好货?都快烂成泥了,你还是自儿养着吧!”
“大爷您别走啊!价格好商量,买一送一也行啊!”
他一转身指着南箕怒气冲冲的骂道“你个丧门星!因为你老子损了两笔生意!你们几个,把他给我吊起来,让他长长记性!”
屋前竖着几根沾着血污的木桩,那是专门用来教训不听话奴隶的刑具,南箕被人绑了双手吊了起来,他的面罩早就被扯了下来,烈日迎面炽晒,鱼鳞红疹从他脸上层层冒出,他的脸暇高高肿起,一股不正常的红晕快速蔓延了整张脸。
几个小牙子偷懒在旁边嗑瓜子,对南箕指指点点,嘻嘻嘲笑,突然一颗石子扔了过来,砸在了那个笑声最大的小牙子脸上,力气大的险些把他的牙给砸了下来。
小牙子捂脸怒喝“谁!”
破口骂了半晌也没人说话,小牙子骂骂咧咧转过眸来,将一肚子怒气全发泄到南箕身上。
小牙子“听说得了阴天乐的人最惧怕太阳,在阳光下他们的皮肤跟纸一样脆弱,稍稍用力一掰就会破裂,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说着便要上前去试试,刚抬脚就听一声破空声传来,又是一颗石子,正中他膝盖骨,小牙子哎呀一声跪了下来,正好跪在了南箕面前,这一跪也看到了暗中行凶的人。
小牙子暴怒“靠!你小子是真的不想活了!”
景启这次倒不装死了,盘腿坐在笼子里,嚣张的顶着一脸的淤青,他伸手抹去鼻血,冲着小牙子嚣张叫嚣“老子就是不想活了你又能怎么着!你敢杀了我吗?有本事你把绳索解开,看老子不揍你!”
“找死!”
小牙子怒不可遏的抽出了鞭子,朝人一连甩了十几鞭,边打边问“服不服!服不服!老子就问你服不服!”
景启被抽的皮开肉绽,鲜血淋淋,但他仍是一脸嚣张,梗着脖子叫嚣“就你这鞭法狗屎一样烂,也好意思耍出来,老子这辈子挨打无数,就被一人打服过,你这算个屁!”
小牙子的怒火蹭蹭往上涌,最后彻底没了理智,他将铁笼猛地打开,把人从笼子里拖了出来,骂骂咧咧绑在了木桩上。
与南箕不同的是,景启头朝下,脚朝上,被人倒着吊起来。
小牙子“跟老子刚是吧?在这醒醒脑子吧你!”
人一旦被倒着吊,血液会逆流倒灌在脑中,再加上景启已经好几日滴水未进,在这大太阳下倒吊着暴晒不过半盏茶就会窒息死亡。
小牙子这是起了杀心,没打算让景启再活下去。
“对不起,是我害的你被他们嘲笑,他们说的话你不要信,其实你长的很好看,我南征北战多年,没见过谁比你长的还要好看。”
南箕无动于衷,似乎没有听到景启的歉意。
景启有些不舒服的侧了侧身子,想让自己舒服一些,无奈与他的腿被绑在柱子顶端,他整个人像是一截被风沙腐蚀的破布,稍稍一动便不受控的在空中摇晃着,这一晃他便更难受了,血液快速的逆流让他脑中肿胀发痛,太阳穴突突跳的厉害。
“不过,设计你被囚,我确实是故意的。”
南箕眉头猛地一紧,脸上腾起一丝怒意,若不是被绑着,他怕是要甩出双锋挝,捅他个透心凉。
景启吸了一小口气,强忍着让自己意识不散,因血液倒灌脑颅,他眼前已经变得模糊,时不时还闪过一层黑雾,耳畔也渐有嗡鸣声,胸膛那颗心脏更是跳动的又急又快,震得他胃里酸水倒流,险些吐了出来。
他断断续续艰难的说道“外界危险,你跟我在一起,会安全许多......”
南箕“放屁!”
商队的张爷骂老吴时就是这么骂的,虽然不知道话是什么意思,但南箕说出口后如春风拂面,整个身心都舒坦了。
景启被骂不怒反笑“你学东西的速度可真快....回头也多练练字,猫狗爬过一样,惨不忍睹.......”
他的脸已经涨成了殷紫色,整个脑袋又重又痛,快要炸裂开来,半阖着的眼睛中布满了红血丝,耳畔的嗡鸣声渐强,最后凝成了针锥,狠狠的贯穿他的耳膜。
烈日也成了酷刑的最强辅助,没有一丝怜悯的对他施刑,意图消磨他强握不散的最后意志。
景启眼前一片模糊,黑雾慢慢晕染过来,遮住了他眼前的景象和求生的意识,他只觉那根一直紧绷的弦慢慢回收,慢慢松塌............
就在堡垒即将崩溃之时,南箕突然开口,一句话加固了奠基,给堡垒披上了战甲。
“我找到川狼毒了。”
景启瞬间清醒过来,布满血丝的眼努力睁着“当真?!”
南箕点了点头,说道“只不过那人我已经杀了,只留下一个荷包,荷包上有类似家族图腾的花纹,只要顺着图腾寻找,应该能找到出处。”
景启瞬间就反应过来“你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才离开地宫的?”
不知是景启的目光过于炽热还是他受不了太阳的暴晒,南箕别过脸去,声音冷的有几分刻意“地宫闷,出来走走,顺便告诉你一声。”
景启压根不信“你还能出来溜达!不是说守墓人不能离开地宫的吗?”
南箕“谁说的!噢......对!是我说的......我反悔了,怎么,有问题?”
景启头痛欲裂,连笑一笑都变得艰难起来“出尔反尔可不是....大丈夫所为.....”
阳光刺眼,南箕根本没法睁眼,但他听觉异于常人,能听到旁边传来的压制不住的断续痛苦声,那人努力的小口呼吸着,无奈的是一张嘴一阵零星闷哼声便不受控的溜了出来。
景启故作轻松的与他说话“你走了地宫怎么办?”
南箕“我走前设下了尸蜣阵,凡盗墓者必死无疑。你不是成日总说自己厉害吗?怎么变成了这幅光景?”
“这里可是不管之地,就是皇帝欠了债也走不了....阿箕,你不该来这....等入了夜自己想办法逃吧......”
景启的声音逐渐含糊不清,话刚出口便被周围的杂音冲散,可怜兮兮的飘零在半空中。
南箕微着仰头,直直的面向太阳,那张脸又红又肿,无一处不泛着疼,脸暇左侧已有皮肤被太阳晒得爆裂开来,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流下,浸染了整个衣领。
不知过了多久,他叹了一声,袖中的双锋挝冒出头来,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尧光族祖训,双锋挝不得外露,这也就是为什么那几个彪形大汉仅用车轮战就能抓住他的原因。
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