遛马(1 / 2)
守在在殿外偷看的晟军一脸疑惑“这人谁呀竟然敢吼咱们将军?”
滇穹示意他们不要说话,还低声威胁道“除非将军有令,你们谁也不许动他,违者后果自负!”
这一说他们更好奇了,围着滇穹追问,滇穹被缠的烦了,说道“我也不认识他,只听说他是将军半路捡回来的兄弟,虽然是义兄,但与竖沙太子可不同,你们都得小心伺候着。”
殿内传来了暴躁的怒喝声,几人探着脑袋往殿内瞄,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全都倒吸一口气,那位大步走了过去,一拳将景启打翻在地。
一人笑咧着嘴直拍同伴肩膀“快看,将军挨揍了!”
滇穹“看着呢!你声音小点!”
大王爷在高位坐立难安,想来拉架却又殃及自己,他只好对外喊“来人!来人把他们拉开!”
他一嗓子让那几个偷瞄的人瞬间缩回了脑袋,殿外守卫整齐划一的站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敢过问里面的事。
南箕攥着衣领将人拽了起来“说话!”
景启用手背抹去嘴边的血迹,满脸痛苦道“刚吃了饭,你再打我就真要吐了。”
南箕质问他“天可汗说的可是真的?”
景启点头,被他打的脑瓜子嗡响。
“你喜欢她?”南箕突然变得磕巴起来,他说“你...你不是喜欢苏韫玉的吗?”
“苏韫玉也是男子。”景启看着他,似笑非笑道“我总不能不要子嗣吧!”
殿内陡然安静下来,静的突然,让人心里发慌。
滇穹他们虽然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殿内那拔凉的寒气顺着门缝弥漫出来,激的他们个个脊梁骨冰凉,总觉得跟寒刀贴着肉似的。
大王爷也不好受,他没胆子拉架,更不敢视若无睹,殿内气氛又肃静的如此诡异,他浑身上下跟针扎了似的一样难受。
大王爷觉得自己还是得说些什么,毕竟景启挨揍他都没拦,万一景启有意拿他撒气,来个事后发难,事情可就大发了。
“那个二公子”殿内两人仍是僵持着,没谁正眼来看他,大王爷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尽可能的让声音平稳下来。
“虽然此事突然,但毕竟是喜事,你为何如此生气?”
此话一出两人皆是一愣,景启脸色变得有些奇怪,嘴角也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南箕这才反应过来,对呀,他为什么要生气,景启娶妻,生气的不该是那苏韫玉吗?为什么是他心里堵得慌。
大王爷“二公子?”
南箕猛地转眸看向他,那肃杀冷眸吓得他心里一紧,好在南箕只是扫了他一眼,目光很快又回到了景启身上,
他一句话也不说就是看着景启,似乎想用目光将他临摹下来,那双黑眸深不见底,里面明明藏了很多东西,但河面结了厚冰,景启只能看到重叠的冰霜,看不到厚冰下的涌动。
不知过了过久,南箕终于说了话,声音平静的让景启莫名难受起来。
“恭喜。”
他说完转身就走,景启梦醒了般爬起来就追,但殿外早没了南箕的身影。
殿外守着的小兵“将军,他飞走了。”
“咳!”滇穹瞪了那人一眼,低声道“二公子轻功了得,没给兄弟们跟上的机会。”
滇穹问“将军,要追吗?”
景启顿了很久,摇头道“先办正事要紧,苏布德一事等我回府后再跟他解释,东西准备好了吗?”
滇穹“早就准备妥当,只要入了鄯善,最多两个时辰,攻下城池不在话下。”
“好!把战马准备好,明天咱们去鄯善溜溜!”
景启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有些拘谨道“他...他刚才是不是很生气?”
“谁呀?”滇穹猛地反应过来“您是说二公子?他应该没生气吧........”
这会子暴躁的换了景启“人从你面前走的,你居然不知道!招子长了干什么用的!”
滇穹只觉自己委屈的紧“二公子带着面纱呢!兄弟们想看也看不清呀!”
对.....今儿外面出了太阳,南箕出门是带了面纱。
“那他”景启顿了顿,话也不说完转身便走,留下滇穹他们一肚子的疑惑。
滇穹最受不了别人说话说一半藏一半了,难受的直埋怨“要说不说,说一半算什么事呀!”
一旁的小兵也忍不住咂嘴“就是,将军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婆妈了!”
话刚说完景启又转了过来,吓得小兵一个哆嗦噤了声,景启怨魂似的在他们面前兜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他往哪个方向走了?”
小兵们整齐划一的指了方向,景启散步似的悠哉哉走去一边,估摸着别人看不到他之后脚下一转,朝南箕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趴在房檐上偷看的小兵立刻嚷道“去了去了!愿赌服输,给钱!”
另一人心不甘轻不愿的把钱递了过去“你怎么知道将军一定会去追他?”
“这还不简单!”小兵把钱往怀里一塞,喜滋滋道“你不觉得今天的将军跟葛二牛有点像吗?”
那人撇嘴“二牛长的跟熊似的,怎么能跟咱们将军比!”
葛二牛是军中小兵,长的五大三粗,性子也粗犷,因家里妻儿老母没人照顾,求了将军,调职去了内城。
“不是说长相!”小兵说“二牛有次帮一个小姑娘挑水,被他媳妇给看见,收拾了东西回娘家,二牛当时又急又气,想追又觉得没面子,围着磨盘转了好几圈才跑去找媳妇,我瞧将军的状态跟当时的二牛有点像。”
那人一拍大腿“还真是有点......不对呀!咱家将军没媳妇呀!”
马蹄声从天穹尽头传来,滚雷般的巨响震得整个河床为之颤抖,马蹄铁踏碎了暖阳下的平静,尘土飞扬中透出了那势不可挡的肃杀之气。
一人守在河畔,冷眼面对疾奔而来的可怕巨兽,他负手而立,身上拢着淡然平和,似山顶的流云,是巨兽碰触不到,也无法伤害的存在。
毛骨悚然的轰然传到了他的脚下,旌旗迎风猎猎,长枪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芒光,他看着眼前的一切,眼底竟然透出一丝弱不可察的期待。
云层的背后藏着的是响彻九天的轰雷,足以毁灭山石河流的滔天烈焰。
他同这些人一样,骨子里流露着对战争的渴望和享受。
待铁骑横渡,那人对领将拱手行礼。
头盔里发出了沉闷的笑声,领将跳下马来,摘掉头盔露出一张具有番族特征的脸来,他笑的开心,同年少时那样洒脱“好久不见,我的朋友。”
那人笑道“一别数年,腾将军风采依旧。”
腾尔摇了摇头,他一笑眼角的细纹便更明显了“你自己都长了白发,我又岂能独留岁月。怎么今天就你一个人来,白附那小子呢?”
“孩子年轻做事不稳当,我寻了由头让他回家呆着了。”
两人寒暄几句,腾尔突然话题一转,问道“怎么改了姓名也不与咱们兄弟说说,上次打仗差点误伤了你!对了你改的名叫什么来着?”
“乔木。”他笑道“不过他们都叫我老乔头多些。”
乔木与他相熟多年,此次把人找来也不是光为了叙旧的,腾尔也知道此番另有说头,索性直截了当的问他“戟天,这次叫我来到底什么事?”
乔木也没有打算绕圈子“帮我杀一个人。”
“谁呀?”腾尔直接笑了“还有你杀不了的人?”
乔木“晟朝亲王,铁掌将军。”
“他呀!”腾尔道“我知道他!那孩子很不错,脑瓜子也转的快,有一年过冬,我们都缺粮食,看中了同一个山头的土匪,这小子鬼机灵,明明没出力气,却从我手里偷走了几近一半的粮食,跑的贼快,我亲自打马都没追上。”
腾尔问“他怎么惹到你了?”
“不!”乔木“是我看上他了。”
腾尔眼中一亮“你确定你一直要找的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