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面(1 / 2)
“我文不成武不就,来了也是给将军添乱。”南箕劫走他抛石机的账他可还没算呢,这会子又被强压一头,苏韫玉自是不悦“我人是没来,但出了兵也送了武器,血族之战多少也有我厦国的功劳。”
南箕不说话,站在一旁冷眼看他,苏韫玉丝毫不示弱,景启夹在两人中间,左看看,又看看,头疼的要死。
“厦国确实有功。”南箕目光转移,刀子一样落在景启身上,景启抗住压力,艰难说道“毕竟太子殿下借兵相助,这份情谊实属难得。”
苏韫玉笑的开心,挑衅似的看向南箕“我与将军多年的情分,只要将军好,我做什么都愿意!”
南箕看不惯他这假惺惺的样子,抽回袖子,冷着脸走了出去,景启拉他不住,叫他也不应,只能放弃。
苏韫玉在旁得意的不行,不但不挽留,还随手将门给关了,这会子要是有尾巴,怕是早就要翘到天上去了。
“你是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景启撑着坐了起来,看向苏韫玉的目光带着明了“要不是查到竖沙太子未死,你这会子怕是要在血族把酒言欢了,那焱甲军也不可能会借给滇穹,说不定还说反咬我三大营一口。”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苏韫玉嫌屋里闷,打开了半扇窗,风裹挟着细雪灌入屋内,迎面扑了他满怀,他穿着裘衣不嫌冷,但景启没穿,被灌入屋内的寒风冻得打了喷嚏。
“我跟你交情不浅,怎么可能会为了几个流民弃你与不顾呢!”
苏韫玉捧了一团子雪进来,顺手关了窗,他捏着雪团玩,满眼都是无辜“要不是我暗中出手,滇穹就是再神勇,也难及时拦住嘉木巴,一旦嘉木巴横穿大漠,你们晟朝怕是就要有国丧了!”
景启可不吃他这一套“你要真心待我,为什么在跟九尾见面之后,不提醒我血族的新主将就是澜清,藏着掖着,不就是想利用血族消耗我三大营的兵力吗!”
风音阁眼线遍布天下,传闻天下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那九尾便是风音阁的少主,苏韫玉从九尾口中知道竖沙太子藏于血族,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临时倒戈,断了与血族的一切来往,给予景启支撑,合力灭了血族。
因为他知道,一旦血族战胜了三大营,晟朝便会不攻自破,而当晟朝兵败之后,澜清下一个要收拾的就是他。
苏韫玉用雪团捏了一个圆脸的小老虎,他沾了沾墨汁,在那圆滚滚的大脸上描出了胡须“你那位大哥现在变得可吓人了!上次远远的看了他一眼,那目光又阴又毒,看的我都悔了。”
“悔什么?”
苏韫玉在小老虎头顶写下一个王字,一字一句轻声道“后悔没有亲手杀了他,留下一个大祸害!”
苏韫玉放下毛笔,讨赏似的在景启面前晃着小老虎“像不像你?”
小老虎捏的圆滚可爱,憨态十足,可唯独少了一条腿。
景启白了他一眼,但没有跟他计较,他转眸看向窗外,瞧着雪花扑落在窗上“他的眼睛怎么回事?”
“他没有跟你说吗?”苏韫玉将小老虎放在笔洗中,捏着桌上剩下的碎雪,给小老虎捏了一个拐杖“九尾说自从他醒来后,人就不正常了,整天嗜酒如命,性情也变得阴鸷无常,在一天午后,他突然发了疯,”
苏韫玉伸出食指和中指,在自己眼前虚抓了一下“他自己动的手,听说当时吓坏了不少人,就连他的亲兵,那个叫,对,哈热木,哈热木当场吓跪了,要不是哈热木用绳子绑住了他的手,他现在应该就是个瞎子了。”
景启没有说话,苏韫玉偷偷用眼神瞟他,见他脸色如常没什么反应,便误解了他的意思“你不用担心,血族已灭,他能用的也只有嘉木巴的私兵,只要你书信一封,让竖沙的天可汗收了嘉木巴的兵权,太子殿下便彻底无人可用,不足为惧了。”
景启歪了歪身子,单手端杯嘬茶喝,苏韫玉紧了眉“你还是不忍下手?”
景启没有说话,苏韫玉指尖绷紧,将那揉的圆润小雪珠捏的粉碎“将军,到了现在已经不是你抬抬手就能过去的事情了,你不杀他,他会杀你,优柔寡断可不是上策!”
苏韫玉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加掩饰的笑出了声,景启瞟了他一眼,那人支着下巴看他,眼中满是哂笑“我知道了,你不敢动手不是因为你舍不得,而是怕行迹败露,被他发现。”
那个他字苏韫玉拖了长音,虽是含着笑,但咬字凶狠,透着凶意。
“也是,有他在身边,自是会处处掣肘,不方便呀!”苏韫玉出主意道“要不我带他回厦国呆两天,等你处理干净了,再把人送回来?”
景启“滚!”
苏韫玉“那怎么办?竖沙太子你不解决了?万一他卷土重来怎么办!你可别仗着三大营人强马壮就掉以轻心,如今的太子也不同以往,手段硬着呢!”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景启无情的戳破了他的伪装“若他真的卷土重来,你也逃不掉,说的这般情深意切,实际上就是想拿我当枪使!想我出兵也行,你得帮我做一件事!”
景启看着他,正色道“我要见九尾。”
苏韫玉一脸奇怪“风音阁又不是我家开的,你要见直接去就是了,为什么非得通过我!”
景启厚脸皮道“我没钱。”
风音阁的消息从来不是白给的,得需要钱,很多的钱。
苏韫玉指尖在桌上轻点,笑道“这算是借吗?”
“没打算还!”
苏韫玉脸色一僵,那就是抢了!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二公子才来几天,将军就成劫匪了!”
景启“不白问你要钱,只要有我三大营在,日后厦国的天子只能是你,谁也不会夺你的帝位,另外,你的那位花魁弟弟,我也会帮你找的。”
苏韫玉可不信他画的大饼“我找了多年都没有进展,你?你凭什么能找到他?”
“他曾经来晟朝为质,我不信晟朝没有他的蛛丝马迹。”景启抬眸看他“一句话,钱,给不给?”
苏韫玉需要兵,更需要靠山,只要三大营在,不管景启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尽可能的满足他。
“看你!”苏韫玉笑的真诚,但眼底却满是算计“急什么!将军,我能问问,你找九尾要做什么吗?”
景启冲他勾了勾手,苏韫玉探过身去,只听景启在他耳边柔声说道“不能!”
“.......”
“没事就赶紧走吧!”景启撑着下了床,他艰难的穿着衣服,看也不看那人“你毕竟是厦国太子,若是被小皇帝看到了,少不得又要对我旁敲侧击,以后没事就别来三大营了,不方便。”
苏韫玉歪在枕头上不动,他看着房梁,问道“将军到底是怕小皇帝看到我,还是怕二公子不开心?以前宫里也不是没来过人,怎么就没见你赶过我。”
“哪儿这么多话,赶紧走!”
苏韫玉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来“将军,咱们相识一场,我送您一句话,二公子不适合在您身边多呆。”
景启一只手被纱布缠的结实,穿衣服有些不方便,他挣扎着穿衣,不理会苏韫玉,苏韫玉倚在门口,对他说“林家军前段时间约我在竖沙城外相见,他们拿了一副画给我看,问我认不认的画上人。”
景启没放在心上,随口道“怎么,你把手伸到林家军了?这次又是把谁的肚子搞大了?”
“要只是这样也不叫事,大不了我娶了她。”苏韫玉开了门,轻声道“可关键是,那画上画的是个男人,而且他们还问我,有没有见过双锋挝。”
已经跨出门去的人被猛地拽了回去,苏韫玉整个人被压在门上,景启目光冰冷危险,刺的他心里发个颤。
“太子殿下,你到底跟林家军说了什么?”
门外长廊下站着两个目瞪口呆的小人,两人看着压在门上重叠的身影,圆溜溜的大眼睛中充满了震惊。
赵慕远戳了坐在毛驴上,腮帮子鼓得高高的赵慕楠,不可置信道“刚刚那个是十四叔公?”
赵慕楠咽下嘴里的果肉,点了头“嗯,刚才被拽进去的是个男人吧?”
“是.....”
两个小人看着压在门上的身影,脸色都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