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场子(1 / 2)
南箕睁开眼,只见天边已泛曦光,空中尚冷,而他却躁了一身的汗,石楠进帐时他正坐在沙盘前沉思,见人脸色不对,他大约也猜出点原因来。
“师父终于察觉了?”
“是!”石楠沉眸道“他老人家很生气,十有八九会亲自赶来,虽说您是四国相爷,可一旦他出面,番族怕是不敢再听从您。”
“那就别让他赶来好了。”南箕将小旗插在沙盘上,声音冷的没有任何温度“告诉九尾,一切按计划行事。”
“那将军那边.......也按计划行事?”
石楠有些犹豫“听说将军近来身体不好,若按计划来,怕是会让他操劳过度,届时......”
“届时便会心甘情愿的同我回家。”
南箕捏着小旗,指尖绷得发白,他的身影笼罩在整片沙盘上,犹如一道巨网,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囊中物。
“你的主意不好,总是给他逃跑的机会。”南箕目光阴鸷,声音冷的砭骨“我会亲自将他逼入绝境,然后”
小旗在指间崩断,飘落在沙盘上,不知是不是巧合,那片鲜红正好落在写着晟字的阵营中。
“拖入我的囚笼中。”
鹰唳声自空中传来,黑影俯冲而下,落在那被太阳烫的发亮的盔甲上,景启不为所动,弓弦拉到极致,利箭在阳光下化作一道寒光,锵的一声破空而去。
马铸秋脱口道“好箭!”
利箭半没靶心,箭尾在阳光下发着颤。
景启捋了一把刚得的小鹰,从它的脚环上取下信,马铸秋拉满弓弦,奋力一射居然射了个偏。
“靠!这弓有问题吧!”
马铸秋喜欢骑射,但他又不善于射,回回定是要脱靶的。
“将军,怎么了?”马铸秋笑的不怀好意“军师半路跟人跑了?”
景启脸色不好,整个人气压更是低的可怕,马铸秋顿时收了笑“出什么事了?”
“左翼军败了。”
景启将信撕成两半,随手扔锅下烧了,他心事重重的走向帐子,身后却传来弓弦紧绷的声音,随着一声破空声响起,那人恼怒的咒骂声再次响起,景启不可置信的回眸,只见马铸秋正骂骂咧咧的搭上了箭,再次将弓弦拉满。
“你还有心思在这玩!”景启怒道“左翼军败了!五千人就这么没了!没了!”
破空声再次响起,马铸秋又是一阵咒骂,然后再搭上箭,在景启的怒视中漫不经心开了口“左翼军可有伤亡?”
那倒没有,只是被囚而已......
景启攥紧拳头“三大营何曾败得这么惨烈过!这是耻辱!”
马铸秋朝天翻了个白眼,问“那将军打算怎么血洗此辱呢?”
将军不知被军师按着头暴打过多少次,他们三大营受辱貌似也不是头一回了。
“跟我回军帐!”
弓弦刚刚拉满马铸秋就被人拎住了后衣领,他手一抖,弓箭脱弦射出,贴地疾行后箭身撞上了地上的大石,长箭顺势而上,不偏不倚正中靶心。
马铸秋激动的捋了一把光秃秃的下巴,险些哭出声来“中了.....这么多年终于中了一次!”
“他这次是打着番族的旗号来的,那便一定不会用江湖势力。”景启将小旗插在沙盘上,边推演边道“他的势力是鄯善,蒍国,羌若,齐沐,鄯善离咱们很近,而且兵力强大。”
景启道“但阿箕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他一定不会光用鄯善的兵,他会让其他三国出兵帮忙,再不济也会让其他三国的人马暗中埋伏,或者另做了打算。”
马铸秋“将军你好像很自豪。”
景启干咳一声道“总是他首选的前锋大将一定会是鄯善。”
“鄯善的林家军很难打的。”牛瘪道“而且军师的朝堂势力比较强大,他一旦号召,一定会一呼百应。”
马铸秋也点了头,指着沙盘一角说“除了鄯善,军师手里还有一个强国。”
“蒍国确实棘手。”
景启将小旗插在沙盘上,说道“但好在居繇和月支挡在他与晟朝中间,他就是想动兵,怕是也不容易。”
牛瘪附和道“对!他一旦有所动作,居繇和月支不会不知道,有他们两国在,咱们也算是有了一道护城河了。”
景启将小旗往沙盘上一推,沉声道“咱们都忘了竖沙了。”
竖沙是番族十国中离三大营最近的强国,若是它在这时趁机出兵,那他们三大营怕是只有挨打的份了。
马铸秋也叹了口气,下意识的想要捋胡子,摸了一把空气后又讪讪的放下了手“这竖沙的位置也太巧了些,只要他稍稍出手,往南安排些人,便可以堵住番族所有的兵,不管是居繇还是月支,谁的兵都没法越过他来增援咱们。”
景启“竖沙若是再有个心思,悄悄派人在阿箕身后跟着,便可趁我与阿箕精疲力尽时偷袭,到时候阿箕手里的那些兵和咱们三大营都会是他的囊中之物。”
“这要是以前咱们早就带兵打出营去,可偏现在”牛瘪看着沙盘一脸愁容“没兵器粮草,是前进不得啊!死守也不是不成,但军师来势汹汹,光靠守怕是撑不了多久。”
“这场仗想打赢有些难。”马铸秋摸着下巴道“要不将军你去跟军师道个歉?”
景启提起了铁王棍。
马铸秋话音一转,一脸真诚道“士可杀不可辱!我愿随将军拼死一战!”
景启不错眼的看他,铁王棍在手中掂着“真心?”
在牛瘪鄙视的目光中,马铸秋的真心全摆在脸上“那是自然!”
“但”景启放下了棍子,一本正经的道“有道是媳妇没有下锅的米。”
马铸秋“将军,是巧妇难于无米之炊。”
“咳!本将军决定,开战之前先弄粮草,朝廷那边就算是日夜兼程也得三个月才能到,咱们不能光靠他们。”
景启道“本将军有个就近得粮草的妙招。”
牛瘪这会子反应迅速,几乎是脱口说道“是厦国还是金国,还是黄沙镇?”
景启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厉害!”
牛瘪“跟了您这么久,不至于连这个都想不到,如今军临城下,咱们也只能就近抢劫,周围附属小国左右就这么两三个,好猜。”
“厦国的粮仓戒备森严,咱们不能打他的主意。”
景启捏了捏小旗,将它插在沙盘的一个小土丘上“但是苏韫玉的私人粮仓就在厦国边界,咱们可以去那碰碰运气。”
牛瘪有些不赞同“那小崽子可不是好惹的,人阴险着呢!”
马铸秋也道“是啊!他就是一毒蛇,要是被他给缠上,不死也要剥成皮的!将军,您可千万不能去!”
“我不去。”景启对他笑的和蔼,目光中透着的温柔让他只觉不好,果不其然,下一刻景启就对他道:
“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