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为定(2 / 2)
“砍人玩呢!”武铓从怀中拿出号角,说道“怕是在军师这受了不少委屈,属下这就叫他回来。”
号角声倏地响起,像一道滚雷从天而降,震的整片荒漠颤抖,所有人几乎都停了手中的动作,目光整齐划一的看了过去。
武铓一脸懵的拿着号角,忙解释道“将军,不是我!”
在号角响起的那瞬间景启整个人便绷住了,他目光跃过人群,落在沙丘顶端,那儿虽然没人,但他却看的心惊肉跳。
鹰唳声忽的变得尖锐,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它箭似的冲过云层,迫切的想要回到景启身边,一只白隼却紧追过来,白隼虽然体型较小,但已经成年,而且被南箕训的甚是凶悍老道,不过片刻便追上了小鹰,锋利的爪子死死的抓着小鹰的翅膀,凄惨响起的同时一撮带血的羽毛被白隼狠啄了下来。
“将军,那...那是”
武铓的声音变得颤抖,拿号角的手也不自觉的紧攥起来,白隼擒着小鹰落在了那寒白的臂甲上,小鹰羽毛凌乱,鲜血顺着白隼爪下流淌,修长挑起小鹰的小嘴,狭眸饶有兴趣的半眯着。
景启心中一沉,如坠深渊。
那个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将军不辞辛劳来送礼,本相甚是欢喜。”
南箕看着白隼爪下的认命似的低着头的小鹰,声音微微上扬,透着一丝笑意“瞧这小东西,跟将军真的好像......”
小鹰一甩头,锋利的弯嘴狠狠的咬在那长指上,弯嘴咬破指腹,鲜血顺着长指流下,将掌心染得鲜红。
周围人看的心惊,但南箕却忽的笑了,他道“是本相错了,它不是同你很像,而是与你一模一样!”
话音刚落,南箕突然紧攥住小鹰的脖子,小鹰惊恐的闪动着翅膀,爪子四下乱蹬,南箕手背被它的爪子划破了几道,血珠顺着伤口往外渗,南箕手掌越发收紧,攥的鹰唳声变得尖锐刺耳,令人听着就心里生寒。
南箕攥着鹰看向景启,阴鸷的眸中透着明目张胆的挑衅和戏弄“这模样多可爱,像不像你?”
景启不语,掌心擦过铁王棍上的血迹,南箕继续道“就是声音不好听,这点可不像你,每次你的声音都很让人”
“叶阳沅!”
景启亏得带了头盔,要不然这通红的老脸能瞒得住谁!
“此乃大晟国土,你调兵遣将安扎此处其心不轨,若识相便趁早离开,不然咱们就干戈相见!”
南箕拎着小鹰强塞入臂弯,逗猫逗狗似的抚摸着那因惊恐而炸开的羽毛“大晟国土....大晟朝管的还挺宽,这寸草不生的地也要占为己有?”
景启一脸正色道“叶阳沅!国土之前绝无戏言!”
“是吗?”
小鹰不愿被人摸毛,扭着头张嘴就要咬那撸毛的手,白隼护主,一见小鹰张了嘴,它也张嘴,将小鹰头顶的毛又给薅下来一撮,小鹰一连被薅了两次毛,头顶已然秃了,变得跟秃鹫似的。
南箕扬手将落在手背上的鹰毛扔了,声音冷在阳光下“可本相怎么觉得将军每次都在与本相玩笑。”
景启沉默片刻,依旧还是冲南箕举起了铁王棍“本将不予敌人玩笑,重申一遍,若不离开大晟国土,莫怪本将不客气!”
“本相不敢叫将军为难,”南箕道“只问将军一句,要如何证明这是你大晟朝的国土?”
景启抬着下巴道“我三大营就是最好的证明。”
小鹰被人扔了出去,没等扑腾着翅膀逃走便被白隼抓了个正着,白隼用弯嘴敲了敲它光秃秃的脑壳,抓着它旋飞上了天,南箕缓缓拔出阔刀,目光紧盯景启,危险的像是从黑暗中走出的野兽,饥饿的盯着那赖以续命的猎物。
“好!”南箕不错眼的看着人,阴鸷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本相今儿倒要好好讨教一番!若侥幸赢了,将军可要好好想想该怎么补偿本相才是!”
景启铁王棍高抬,扬声道“若你能胜,我自当认输,此后你四国相爷说什么,我铁掌便听什么!”
南箕“一言为定?”
景启“决不食言!”
山丹与武铓对视,一个攥紧了卷了刃的阔刀,一个攥紧了号角,两人脸色都有些不大好,他们异口同声的喃喃道“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石楠甩着发麻的胳膊,无奈的看向那目光对峙,谁也不肯让步的两人,附和道“我也是。”
锋利的阔刀与铁王棍相撞,硬碰硬的一击震的两人都是虎口一麻,不等麻意散去铁链声再次响起,那声音像条毒蛇,缠着铁王棍向景启手腕冲去,景启来不及细想,松开铁王棍的同时贴地横扫,一脚踹的南箕身形猛地一晃,险些摔倒。
阔刀撑地,南箕站稳了身体,他脸色不虞的看着腿上脏兮兮的脚印,眸中的阴沉使得景启心中猛地一紧。
“不是诚心的。”
景启有些底气不足的说“打仗哪儿还能不脏点.......”
双峰挝破空袭来,啪的一下抽的景启腿上,疼的他呲牙抽气直喊疼,南箕阴恻恻的说道“你是真不长记性,这身盔甲怎么来的竟半点印象都没有!”
越想越气,南箕缓缓上前,锋利的刀刃在砂砾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景启看的心惊,举着铁王棍挡在两人中间“别再靠近了,三大营的人都在这,给我留个面子。”
面子没等说完一道寒光猛地劈下,景启挥棍格挡,双峰挝趁机袭来,缠上了景启手腕,铁链收紧,勒的他手腕发紫。
南箕拉着链条,冷笑道“我说将军呐!你是不是忘了,我可不是那三脚猫的夏国太子,也不是软弱可欺的玉宸小公子,我是尧光族的族长,是靠厮杀才闯出名的江湖人。”
刀刃贴着棍身猛地向前一滑,景启吃了痛不得不松手,铁王棍未落地阔刀已然架在了景启脖子上。
铁链不断紧缩,腕骨被勒的几欲要变了形,整个手已然变成了殷紫色,南箕看着他脸色发白,眸中透出了发泄似的痛快“论兵法我不敌你,论领兵作战我自然也不敌你,但若论武功,不好意思,这个可是我活命的本事。”
景启鬓角冷汗直流,牙根更是打颤,被双峰挝缠上的手已然从疼转变成了没知觉,南箕缓步上前,刀刃强行挑起他的下巴,欣赏似的看着他满脸痛苦。
“疼吗?”南箕声音很轻,温柔的像是在说情话“本来我是想疼你的,但你实在是不听话,我也是没了耐心,便只能让你疼了,慕寒,现在知道错了吗?”
景启似有话要说,南箕满怀希望的侧耳过去,不料景启却突然发难,兔子蹬鹰给了他一脚,南箕被踹的岔了气,双峰挝倏地一松,被景启给逃了,怒火盖过了胸口的疼,烧的他想将这不知好歹人拖回地室,锁了一年半载,好好的教上一教什么叫做规矩。
景启自知这一脚捅了篓子,远远的离了他,目光警惕的盯着人。
“你也知道你兵法不及我。”景启甩着因不通血而发麻的手,说道“今儿跟我来的只有武铓,你要不要猜猜其他人去了哪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