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智术之短浅（1）（2 / 2）

董大谋看着邹智楠，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眼前的“邹川”如果不是邹智楠，又怎么会那么了解照片中的内容。董大谋花了几天的时间调查“邹川”的身份，只查出了“邹川”的原名叫做“肖苛”，是王浩儿十五年前收养的孩子，按理说对于妻子越晓梅的事不会了解太多。董大谋也察觉出来邹智楠一时口快，说出了真正的邹川本不应该知道的事情。董大谋和邹智楠心照不宣，邹川和邹智楠在公安系统的照片都是二十岁时拍的，儿时的模样已经模糊，更何况邹智楠和肖苛本就有几分相似。董大谋以三十几年刑警的经验觉得此事必有蹊跷，但是又拿不出什么证据。

邹智楠知道自己的话隐约曝露了些身份，可是他也并不慌张，他知道在董大谋的心中，已经认定了自己这个“邹川”就是邹智楠，只是没有证据而已。

董大谋看着邹智楠面色微变，反倒觉得是不是自己过虑了，否则邹智楠的城府也就太深了。董大谋眼看一两句话也辨别不出邹智楠的真实身份，也就不再用那样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邹智楠了。董大谋略有些遗憾地说：“当年的照片挽救了晓梅的名誉，拯救了子悦的童年，但是那个凶手不过是个‘枪手’、棋子罢了。他事后自杀而亡，所有证据就在他家里的桌子上找到了，一切就像是准备好了给警方查看的一样。还有更值得怀疑的就是，他一个小小的银行经理，怎么可能打通层层关节，控制资金流，控制大盘走势，坑陷了那么多老百姓！”

邹智楠点了点头，董大谋也没有继续说完那个案件的后续。

董大谋叹了口气，说道：“算了，说说这个盗窃案吧！这是我和王浩柷找到的所有信息的复印件，我们反复琢磨了，那个人就是突破口。但是，他要是永远不再犯案，永远不出现，我们也无可奈何，可能再也找不到此人了。”

邹智楠接过文件袋，里面整整齐齐罗列着董大谋的报案信息，和接下来几年里类似的案件。可是，每一个未破案件似乎都和卓川没什么关系。

邹智楠在那里静静地看了三个小时，阖上文件夹的时候，董大谋说道：“还有最后一个方法……”

董大谋避开了邹智楠的眼神，他不敢面对的也不仅仅是邹智楠，还有他自己。可是作为警察，他不能不说出这个釜底抽薪之计。

“不行！”邹智楠站了起来说道。他内心有挣扎，有不忍，也有着犹豫。邹智楠知道董大谋的意思，他想要找子悦帮忙，或许子悦能想起照片中和王浩儿撕扯的男人是谁。若是原来，邹智楠不想如此做是怕子悦知道他的目的，就会打草惊蛇；可如今，他不想如此做，是不想子悦知道他一直在欺骗子悦、他刻意接近子悦，他怕子悦误会，怕以后连见面打招呼的机会都不会有了！

“王浩柷也曾经这么说过，他说他能用自己的方法找出凶手，可是快十年了，我们还是没有一点儿线索！”董大谋遗憾地说道。

“那也不行！我不能让子悦陷入……”邹智楠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当发现自己的真心时，又将想要说的话吞咽了回去。

可是在同一时间，董大谋也说道：“当初我们觉得只有子悦可以，但其实我也是……”

两个人的话都只说了一半，却又都停下来了，陷入了沉默。

平静下来的邹智楠和董大谋，纷纷坐了下来。

董大谋说道：“他们既然不出现，我们就只能引蛇出洞了。你在卓川内部制造出找到了凶手线索的样子，来一着请君入瓮吧！”

邹智楠没有说话，只是握着文件的拳头，越加用力。邹智楠忖量着，他是否有能力保护住董大谋，是否有能力让子悦不受牵连，邹智楠没有答应，他不能毫无准备地去面对不知身份的敌人。

董大谋等了许久，见邹智楠没有应答，说道：“算了，也不急在一时，先回去吧！”

邹智楠这时才想起董大谋一直陪着自己，也还没吃完饭。邹智楠陪着董大谋出了门，想要开车送董大谋回家。

董大谋不愧是子悦的父亲，两个人都是喜欢走路的人，董大谋执意要走回家，邹智楠也只好奉陪。邹智楠要请董大谋去高档餐厅吃饭，董大谋也直接拒绝，不过他却邀请邹智楠和他一起吃烧烤。

董大谋在家附近的烧烤店外找了个桌子就坐了下来，邹智楠不敢犹豫，也跟着坐了下来。邹智楠看着桌子上的油，不自觉地移了移自己的位置。

董大谋将邹智楠的举动看在眼里，也没说话，只是自顾自地点了些烧烤和啤酒。他将菜单递给邹智楠，邹智楠接过，看到破旧的菜单，什么也没点。

服务员大妈最先上来了两瓶啤酒，一边放下杯子，一边问着董大谋：“老董，这是你们局新来的警察？脸生得很！不过这么大的帅哥要常常带过来呀！”

“算是吧！”董大谋给邹智楠的杯子用茶水刷洗了一遍，然后才给邹智楠倒了一杯酒。

邹智楠没想到董大谋倒的这杯酒是给自己的，赶紧双手接了过来。接着，董大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啤酒，他的杯子没有用茶水涮过，邹智楠明白这是董大谋对自己的照顾。

那位大妈继续说着：“这么帅的小伙子，是不是留着当女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