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白衣人(2 / 2)
这相当于单纯力量的相抗。
少年应该立刻败下阵来。
然而,白衣人仿佛被这突如其来地变故,吓得手足无措,心里想着“不可能”,畏手畏脚地不断回撤力量。
在离域,名剑“千军”是他的不传之秘。
这虚弱的少年如何随手便可用出?
他的震惊可以用恐惧来形容。
深陷恐惧中的白衣人,没有注意到小荷的玉链,已然同步发动攻击,走的是被人认为不可能途径。
那玉链犹如一条存心要恶作剧的小小白龙,匿在他纷乱的马蹄之下,享受如铁锤一般马蹄的重击。
这小小白龙就像个填不满的陷阱,每个踩着它的重铠骑兵,都被他吞掉。
它每吞掉一个重铠骑兵,少年的力量就会增加一丝。
当白衣人从恐惧中翻过神来,小荷的玉链已缠绕在他的腰间。
他再次陷入更深的恐惧之中,因为,他的力量在迅速抽离他的身体、他的心血、他的脑海,如瀑布跃下悬崖,义无反顾,再也不能回头。
白衣人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常年游走在死亡的边缘,经历的生死关头,不计其数。
更深的恐惧不仅不会让他退缩,还会给他带来更大的刺激。
而更大的刺激让他愈加地沉着冷静,整个人都会兴奋起来,彻头彻尾地兴奋,包括每一片指甲和每一根发丝。
强烈的求生欲望,是他这种修行者压箱底的绝技,也是优秀的修行者之所以优秀的根本原因。
精准的判断力,是修行者战斗时最值得信赖的靠山,也是优秀修行者之所以优秀的基本保证。
诚然,白衣人在这两方面都殊为突出。
他绝对相信名剑千军是自己独家所有,那么,少年释放的“千军”,只能是斗转星移,借力打力。
再无其它。
既然你要有样学样,那就请吧,看你怎么学……
白衣人牙关紧咬,果断地对自己发动了攻击,用名剑“千军”,用重铠骑兵,冲锋,冲向自己,乱刀砍下,乱枪扎下。
这是阴冷狠绝的做法。
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
他以自身的力量充沛,对赌少年的疲累交加、弱不胜衣。
来吧,互相伤害吧。
马踏之后活下来就是赢家。
不知道少年能不能活,白衣人是肯定能活。
名剑千军,重铠的不只是骑兵,还有他白衣人。
重铠护体,何惧马蹋、刀砍、枪扎!
少年只想问问他,银样镴枪又如何?
银样镴枪,柔软的枪,无孔不入的枪,刺向心脏的枪。
头扎黄巾的小鹿从天而降,如下坠的流星,迅疾地刺中白衣人的心脏,被挡下。
银样镴枪遇钢则柔,曲曲折折地前进,力道与锋锐丝毫不减,遗憾的是,它被重铠的缝隙引至腋下。
一枪走空。
少年就想,若要刺中心脏,莫非要从腋下进枪?
但机会是时间的表弟,都有同样的性格,那就是“一去不会再回头”。
所谓,时机稍纵即逝,危机相伴而来。
“机”已错过,“危”却临头。
重铠骑兵调转方向,踏碎了柴垛,也重伤了少年。
衣衫褴褛的少年,千疮百孔的少年,被血包裹的少年,竟然晃晃悠悠站了起来。
白衣人也才发现,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
他腰间的玉链消失不见,不是已被他打碎掉落,而是钻进了他的身体里、心里、脑海里。
甚至名剑千军的每一个重铠骑兵身上,都密密匝匝缠绕着莹白的玉链,玉链的每一个环节,都是一颗蝌蚪文,每一颗蝌蚪文都喷薄着神秘的气息。
这是……
这是……
附骨之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