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仵作眼睛看得见(2 / 2)
“大胆刁民,你二人分明是拾得他人钱袋起了贪心,争执不下,以至于拳脚相向。”马知骨重重一拍惊堂木。
“大人冤枉啊!”喊冤声*2。
“还敢狡辩!仁者,君子之行也,度于礼。施,取其厚;事,举其中;敛,从其薄。本官从政数十年上报君恩,为君分忧;下抚黎民,与民生息。”马知骨再拍惊堂木,指着还在磕头的两人喊道:“来人啊,叉出去!”
闫无生被案件的发展惊得是目瞪口呆,这tm的也是官?
这tm的要昏聩到什么程度才能断出这样的案子来?
宁县还是毁灭吧!遇到这种知县迟早要完!
“大人,小人有话说。”正当闫无生彻底无语之时,一个刚正的声音响起。
只见一人从衙役身后走出,此人身着仵作的差服,正是宁县仵作——詹愚夫。
“仵作大人是觉得下官断案有错,出声指正?”马知骨乜了眼詹愚夫,话中隐含怒气。
“望大人明鉴,小人明了大人是以惩前毖后之心,警告二人不可贪婪,这是大人的先见之明,有防微杜渐之意。”詹愚夫语含崇敬的说。
“嗯!”马知骨捋了捋下颌花白的鼠须,略带矜持的点了点头。
“以大人廉不言贫,勤不言劳,爱民不言惠,锄强不言威,事上尽礼不言屈己,钦贤下士不言忘势的品格又怎会断案有错呢?”詹愚夫言语更加恭敬。
“不错、不错。”马知骨面露笑意,一幅还是你了解我的表情。
“小人知道,接下来大人定会煮钱辨油来断此案,油少者为菜贩所有;油多者为肉贩所有。以大人吏治数十年,断案无数的经验必定正确无虞。小人虽然智短,但是……”詹愚夫面带难色的望着知县踟蹰着不开口。
“詹仵作无需计较,但讲无妨!”马知骨面色温和,轻言细语的说。
“那小人就斗胆了。堂下二人尽是升斗小民,不读经书、不辨好坏,恐怕难以理解大人爱民如子的一番深意。毕竟,防民之口,甚于防水。水壅而溃,伤人必多。”詹愚夫再次抱拳行礼说:“还请大人收了命令,莫吓坏两人。”
“哎!你们啊!要是能有詹仵作十之一二的学识,也不至于误会本官甚深。”马知骨一幅痛心疾首的说:“罢了,罢了!既然詹仵作说破了本官的打算,也为你们求了情,就此退堂吧!”
“接下来就由詹仵作为你们分辨是非吧!”马知骨一幅我很伤心的表情,背手离开大堂。
闫无生没想到,案件在这里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度大转弯。
平时没看出来啊!詹师叔竟然有这番才智,硬是将已经发展到死局的案子,抽丝剥茧般的绕了回来!
闫无生不禁想起了前世的一件事。
当年企业需要扩产,准备在中原省的A县开办一座占地百亩的工厂,各种优惠政策和扶持办法已经谈得差不多了。
谁想到,b县分管招商的副县长,通过当地经销商的关系联系上了他,本着不轻易得罪领导的本能,应付着参加了b县领导攒的一个局。
上了酒桌,他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那个领导连敬了八杯酒,而且是心甘情愿的喝了八杯酒。之后在酒局上那位领导可谓是纵横捭阖,很快的搞定了他,甚至同意将b县也纳入考察范畴。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中,A县和b县各出奇招,连他的老板都有些招架不住。
最终,还是在b县招商局一众齐心协力的攻势下,成功将投资接近两个亿的项目从A县撬到了b县。
至那以后,他深刻认识到了,走仕途的人能力有多大,才情有多高。
当然,最可怕的还是铭刻在他们骨子里的执行力和组织力。
詹愚夫在处理好案件后,在一众百姓的欢呼、赞扬中看到了正望着自己发呆的闫无生。他微微有些脸上发烫,他也没想到,在这种场合被师侄看到了他的另一面。
“无生,无生。”
“啊……詹师叔,您可真是见微知着、明察秋毫、神机妙算、料事如神、铁口……”
闫无生还未说完,就被詹愚夫捂住嘴,拉到了衙门一旁。
“你留点口德吧!别学你陆师叔,一天天不干正事,就会逞嘴上功夫。”詹愚夫面红耳赤的训斥到。
“嘿嘿……这不是被詹师叔力挽狂澜的英姿所折服了吗?”闫无生不好意思挠挠头。
“少贫嘴,说吧!寻我何事?”詹愚夫没好气的说。
“我给缝尸铺的商师叔送货时,他说您这边遇到了什么事,让我过来问问。”闫无生适可而止,谈起了正事。
“还真有事要找你师傅帮忙。西街的王员外府你可知道?”詹愚夫面色严肃了起来。
“有过耳闻,听说这位王老爷还是举人出生。”闫无生想了片刻说。
“对,就是那个王家。”
“王员外府出了什么事吗?好像没什么消息传出来。”闫无生回想了最近的各种传闻,确定没有关于王员外府的消息。
“消息被封锁了。前些天王员外府连续死了三个仆人。”詹愚夫凝重的说。
“连续死了三人,这么大的事居然没有泄露。”
“这个先不说,主要是三人死状诡异,有可能是被采补而死。”
“采补?难道是有兰花门的采花盗出没?”闫无生懵了片刻才不敢置信的问。
“不像。”詹愚夫摇了摇头,接着说:“如果是采花盗,倒是好办,主要三个死者都被分尸!”
“分……分尸?”闫无生刚想大喊,连忙捂嘴轻声询问。
“嗯!三人最少被分成了七八块,而且不像是刀剑所断。”
“不会是什么诡异所为吧?”闫无生已经对诡异有了一些了解,心惊的问。
“也不像,没有在尸体上发现诡变灵气,尸体也没有发生诡化的迹象。”詹愚夫确定的说。
“不会是仇杀吧?”
“我也不知道啊,三具尸体内没有魂魄,阴兵那里也确认过没有押送这三人的魂魄。”詹愚夫没有好气的说。
“那您的意思是?”
“回去请你师傅晚上走一趟阴,寻到三人的魂魄好好问清楚事件始末。事发在王家,最终引发的结果可大可小。”詹愚夫郑重的说完话,将一张记载着三人生辰八字的纸张交给了闫无生。
“詹师叔,您放心。只要师傅从村里回来,我就把详情告知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