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灯市如昼（1 / 2）

严尤想要对南阳城中的境况有所掌控，就与陈茂一合计，派遣密探入城，查清楚绿林军的动态。严尤知道要破敌军，先察敌情的道理，但是南阳已被禁严，就算是绿林军将领出入也要严格搜检，以防敌军细作。

可是不管多么严实，都难免有遗漏差错。严尤想着，忽然记得快到上元节了，绿林军会加强防备，但上元节的人流众多，说不定能有机可乘。

严尤于是召集众将，说：“敌军扼守南阳，我军窥视已久，却无所获，如今我军气势不盛，需要知彼，否则难以破敌。我想派遣暗探进城查清敌军军情，诸位有何见解？”

陈茂说：“南阳叛军贼势盛大，如今听闻贼将王凤想立一贼首，以便统帅全军。这对我军可是极为不利，因此我军必须趁势而动。”

严尤此时又说：“如果诸位没意见，那此计就可以施行，只不过此去风险较大，还要不畏牺牲，甘愿以身犯险。”

严尤此话一出，在军营中引起反响，许多人都以纳言将军严尤一时心血来潮为依据，纷纷议论，指责其让士卒潜入南阳，绝不会有大的进展。毕竟南阳郡陷入敌手多时，叛军势力早已根深蒂固，贸然前去，恐生不测。

此时南阳城中的一处宅院，当王凤与诸将议论不休时，刘縯道：“如今新莽军围城虎视眈眈，我们岂能在此伤了和气，依我看不如等灭掉严尤所部，再议也不迟。而且马上就到了上元节，等过完节，再议大事，也未为不可。”

刘縯主张向外，而王凤主张向内，两人对于局势的观察是分道扬镳。刘縯担忧新莽军卷土重来，而王凤争权夺利，总是想占有绿林军的主动权，操控一切。

王匡见场面凝重，就说：“都是一家人，何必伤了和气。依我看，主帅还是要选，不过还是等上元节后再议，大家都可以再想想，毕竟这是关乎未来之大计。”

王凤见王匡出来调停，而且诸将皆有己理，为了大局也就将怒火忍了下去，说：“既然诸位意见不一，那就改日再议。但上元节一过就必须有个说法，否则谁要是还喋喋不休，就按军法治罪。”

众将领走开后，刘縯与刘秀以及阴家的两位公子都去了新野，新野阴府中，阴陆一直也关心着沘水战场，听闻绿林军大胜，阴陆盼着阴识与阴兴早日回府一探，顺便度过上元节。阴陆特为此命人布置了不少花灯，而更加心思细致的是在花灯上还题了词。

阴识刚进府中，见花灯如昼，便问下人，才知父亲的一番深意，两人一同走进室内，与父亲闲谈一会儿，说起二人的杀敌经历，阴识道：“我俩幸有刘将军庇佑，在战场上还算顺利，此次与绿林军厮杀，也算是有些微功，此次回来也不能久住，马上又会有新的战事。”

阴兴马上又说道：“兄长虽说的在理，可是值此上元节，哪能不游玩市肆，听说灯节南阳各地均有布置，不如就去观灯，全当娱情。”

阴识一时兴起，说：“那就与丽华咱三人一同观灯。”

灯节有序开展，在南阳的各间坊里巷人群聚集，不管此时战况多么激烈，然而却没有遏制人们对传统的继承。不过说到底这是绿林军保一方平安的功劳，如今连长安也是满目狼藉，无人心存此念。

刘纨走上南阳城街头，看着满目琳琅，华灯初照，但这片夜色是从刚刚战乱后生出的，刘纨能想到这虚浮的夜色下，有多少催人泪下的伤痛。不过这表面上点点滴滴的安逸，却也能让这座城焕发生机。

军中的各级将领凡是属南阳籍的，都与亲旧赏灯去了，而刘纨一个人独自在街上闲逛，近来绿林军也没有什么紧要军情，所以连防备都懈怠了下来。刘纨是个警觉之人，虽然此时南阳晏安，但仍有不安定的因素，城外的新莽军扎营数里，不断地渗入南阳探查军情，刘纨于是就去了一处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