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何聊生（1 / 2）

回忆的一幕幕好像脑海里翻过的图片，安歌怎会忘记那美好的相识相恋。

和顾源真正谈起恋爱只有短短一年的时间，安歌觉得不够！她要的是一辈子！

可是看到执法记录仪里他英勇献身的样子，安歌知道，他们没有一辈子了！

真的很想在他掉下悬崖那刻护住他，这个想法从走出警队大门开始，就像一粒种子，在她心里生根发芽。

在一起时，她就明白，自己爱上的人是神落在人间的勇士，他们为了正义和千家万户的安宁，奋不顾身，挟剑屠恶。

不是没想过会有这样的结果，只是这一天它来的太快，没有给他们的爱情一点生还余地。

所以今天她来了，站在顾源最后牺牲的悬崖边上，安歌没有其他想法，只是想，离他近一点，不想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这山谷里。

白嫩的指尖拉出胸口的项链，安歌的心像被无形的东西搅乱，要张开口才能呼吸，无助、难过通通涌上心头，带着些倔强不甘道：“顾源，我来找你吧。”

“对不起我要食言了，答应你的我做不到了！其实，这世界我都不喜欢，因为遇见你，才觉得活着也挺好的。三个月了，你死了三个月了！我一直想会不会有奇迹，就算是死了，也能有具全尸，我想再看你一眼，可是，他们说，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你说，要是有转世的话，你是不是已经早早投胎，我现在去找你，还能追上你吗？”

“可是，我去哪里才能找到你？”

她眼神空空，望着秀丽的风景低声呢喃：“奈何桥上边有孟婆汤吗？有的话，你不要喝！我怕你忘了我！”

话音还在风中，安歌已纵身下跃，决绝到没有一点迟疑。

其实“永远”只是一个相爱时寄托美好愿望的词汇，少男少女捧上一颗真心，无非是当时爱的浓烈，恨不得掏出跳动的心，证明自己说的时候多么认真，可是，后来做到的，又有几人？

曾经夏日炎炎，一起漫步在星空下，咸热的空气中都是恋爱的味道。

害羞的大男孩：“安歌，我永远爱你！”

女孩笑着扑进他怀里，仰头撒娇道：“人生短短三万天，我们又活不到永远， 干嘛说的这么老土，哈哈，反正我活着的每一天都爱你！”

顾源抱紧安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宠溺至极，“可是我爱不够啊！即使这辈子死了，下辈子还想和你在一起。”

女孩内心涌进至死不渝的爱意，奉上红唇，喘息间隙呓语道：“那说好了，我们生生世世要在一起！”

相爱时，甜蜜的一幕幕都会变成分开后，不知何时何地就会出现的利箭，在一个你措不及防的日子，直插心脏，这种痛会提醒你，当年的你们这样相爱过……

强烈的失重让安歌有种解脱，风呼啸在耳边，快速的下坠感让她忍不住喉间发出咕噜声。

随着“砰”的一声，五脏六腑在入水的那一刻像被巨人的大掌拍碎。

“殉情”是古老而浪漫的传说，有人说感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你怎知那些人没有想继续热烈的活着，也许，她们也尝试过，只是做不到，就真的做不到了。

但人是有生存本能的，即使心里想死，身体还是想救一救自己。

安歌睁开通红的双眼，试图克制自己向上游动的欲望。

此时水面上方投射出一个黑影，随即也砸进水中。

安歌心内惊诧：刚刚悬崖周围并没有发现其他人，这人要自杀？还是为了救我？

压下心中的疑惑游向那团黑影，待靠近之时，发现他身边的河水已经泛出大滩的红色。

安歌鼻子里已经开始进水，换气时尝出了那是血的腥味，胃里有股酸水上涌，眼睛被蛰，稍微犹豫一下，那人便被水流卷着向下游飘去。

安歌再无迟疑，奋力游动，奈何裙子在河水里就像缠住她的水草，让她无法行动自如，伸手几次都无法够到他的身体。

幸好水流到了下段河道变得宽阔，流速还算平缓，好不容易浮出水面呼吸到空气，她急忙左右张望，寻找刚刚那人。

只见前方河床边上有颗巨大岩石刚好拦住了男子的身体，他脸部朝下，不断被水流冲刷。安歌极力控制自己游动的方向，终于在经过大石时，抓住他的左脚，一个借力，稳住身形。

双脚滑动，立即将他身体翻转过来，让男子能仰面朝天，浮于自己身上，一只手臂夹住他的脑袋，让其保持在水面之上，另一臂全力划动。

待游到岸边，安歌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一丝丝力气。

那人还有半边身子泡在水里，她只顾得先抽离开自己，躺在边上大口大口的呼吸，嗓子跟刀片划过一般，耳聋耳鸣嗡嗡作响。

缓过劲后，安歌拉起他的双臂向岸上拖，这人没有一点动静，像死了一样软弱无力。

安歌喘着粗气跪在地上，扒开他满脸的湿发。

突然，眼前的一幕就像一道惊雷击中了她。

“顾……顾源？”

安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抹开他脸上的碎发和水珠。

震惊！狂喜！全身血液沸腾，心跳到不能自抑！

她一把抱住男子，释放尖叫，又扇了自己一个嘴巴，才敢大声呼喊男子的名字，拍打着他的脸颊。

但是此人毫无反应，安歌急忙俯下身趴在他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