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生死去（2 / 2）
书艺转身进了车厢，心上嘀咕：是世子你自己说的，绑得紧点，怕丽娘醒了打你！现在又赖我！
解开绳结，书艺又退了出去，将车门关好。
段羽捏向她小腿肌肉，丽娘揉了揉四肢，开口道：“不劳公子，丽娘自己来。”
他讪讪地扯掉麻绳，放到一边，手局促起来。
“我之前找人查过你，三年前你刚到宁远郡就是个逃荒要饭的小乞丐，一年后却摇身一变成了春风楼的头牌，为了学习那些附庸风雅的东西，你逼着自己一年习完五万字，夜里还练舞习琴，你接的第一个客人就是宁远郡的主簿，他点了你一个月的牌子，日后再无人敢小瞧你，你也算是好手段。”
丽娘听段羽讲起自己的这些过往，有些陌生，仿佛那是别人的故事。
她只记得那主簿是个年逾半百的男人，空有一腔学问不得重用，前半生清廉正直，不懂迂回，得罪不少官场之人，才被贬来这边陲之地。
妻子嫌他无用，和离后留在了京城娘家，子嗣不继。
也许受了打击，抛开那些束缚，学会了纵情享受。
虽说老了点，但对丽娘是极好的，最后还为她伪造了一个身份，只可惜，后来病死了。
段羽握了握拳头，“他包你的钱，是我付的！”
丽娘惊得猛回头，离得近了点，可以感受到段羽的呼吸有些不耐。
“那时急需一个可以放行贸易官牒的官员为我所用，所以就贿赂了他，但是此人金银不入，唯独喜好听曲，我听闻春风楼有个会弹《赋琵琶》的女子，就差人引他入局，不料正中他下怀，对你十分喜爱。”
说到此处，段羽竟像吃了个苍蝇一样难受。
在那一夜没发生前，他不曾在意过丽娘这个人。
是啊，行路的人，哪会在意是否踩过一只蚂蚁。
“后来你就稳坐花魁之位，有两人想为你赎身都被你拒绝，看似杜妈妈掌管春风楼，实则真正的操控者慢慢变成了你，官府中层，当值人有一半都是你的入幕之宾，难怪你一个逃犯不想离开宁远郡，到别处谋生。”
丽娘没有什么波动，只无奈笑笑，“段公子何需告诉我这些？”
段羽也说不清，为什么想解释一些东西。
“半年前，呃，就是咱俩…”段羽突然有点结巴，“那次是我的厨娘下的药，她儿子被人下套欠下赌债，为了她儿子的命，听信他人，所以才有了那一夜。”
说完他似乎有点羞涩，清了清嗓子。“嗯哼～其实是我继母想陷害于我，毁我身体，待我声名狼藉就会让父亲厌恶，她好出来上演一出母慈子孝的戏码。”
丽娘累了，躺倒在软枕上，揉了揉太阳穴问：“那公子为何还要继续坐实纨绔之名？大张旗鼓的让人知道你包养我！”
段羽也躺下来，隔着半米远，他好像很久没有和人聊的这么危险。
“因为我不想和京城里的一位官家小姐成亲。”
停下转珠串的手，他自嘲道：“其实我那个继母还是有几分贤妻良母的样子，起码对我父亲很是恭敬爱护，对我弟弟，哦，就是她亲儿子，尽心尽力，为弟弟抢去这门亲事，可以让她少来烦我一些时日。”
丽娘简单的“嗯”了一声。
段羽转身，面对她，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不问问我这三个月干嘛去了吗？”
丽娘摇摇头，又想着黑暗中他看不到，张口道：“我不想知道。”
段羽挫败感十足，不甘心问：“那你不问我现在要去哪吗？”
丽娘想了片刻，答道：“你能让一方主簿言听计从，又能与京城官家小姐联姻，继母还为了亲儿争权夺利，那你一定是个高门嫡子，又不会习武，也没有入仕，还能在深夜自由出入城门，让我猜猜，你是个伯爵世子？”
“唰！”
段羽惊坐起，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就说女人聪明绝顶不太好！
“呵呵～被我猜中了吗！？你只有在大集和节庆才来宁远郡，这刚好是马市交易量最大的时候，客栈只是你微不足道的产业之一，现在正是丰收的季节，山东的粮草和江南的织造，我们要去的就是这两个地方其中之一，对吗？”
段羽胳膊上真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觉得自己多嘴了，就不该说这么多。
丽娘望着车顶，叹了口气，仿佛想通了，和煦的笑着：“你早说啊！要是知道你这么有权又有钱，还费这些事干嘛！我得跪着求你收了我！以你的钱财地位摆平我这点小事应该不难吧？”
听到丽娘松了口，段羽也不管其他，高兴道：“那当然，但是你得一五一十的讲实话给我听，我才能谋划周详。”
“这个不急，你先让我带信给春风楼，免得那边鸡飞狗跳的寻我。”
段羽有些难以开口，半晌才道：“这个不用了，我模仿你的字迹，给他们留了信，说你与我情投意合，双宿双归，定居江南，隔段时日回来收钱。春风楼交与芍药代管，杜妈妈那里也会帮衬一二。”
丽娘坐起，胸口起伏，这王八蛋是什么时候学自己写字的？
难道是那两月里，她练笔的稿纸吗？
“那香儿怎么办？”
丽娘有些着急，自己不在，那傻丫头别被芍药带坏了。
段羽靠近她面容，坏坏一笑道：“书旗喜欢那丫头，说不定过段时间就成了客栈老板娘了，你别担心。”
丽娘气不打一处来，这上梁不正下梁歪！兔子还不吃窝边草！敢情这公子小厮惦记的要连根拔起！
感觉她好像有点生气，段羽连忙握住纤纤玉手，赔笑道：“我说话算数！每年给一百两黄金！你想买什么都可以！”
听到这个价码，丽娘卸下一晚的倔强防备，软的像一股温泉，腻在他怀里……
书艺听着车里激烈的动静一阵脸红，夜风凉飕飕的，里边“打”的火热，他却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外边赶着车，吃着土，受着冻，还要塞上耳朵四大皆空！
世子啊！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天明时分，段羽看着累瘫的丽娘，她睡颜娇媚，小声道：“当日我还以为你嫌我技术不行……呵呵～要不是赶着去救人，我说什么都不会放你回春风楼的！坏女人～”
深情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