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第 101 章 三合一(2 / 2)
原来早在千璎这次任务失败,还逃走了两人,自己却被救了,便料想到那她的主人必然会出现。
所以早就已经等着这一刻了。在自己被捏住脖子不能呼吸那会儿,悲酥清风也点燃了。
周梨这会儿忙将千璎扶着起来,顺道拿起千璎的剑,就朝那地上试图运功的男人扎了过去。
锋利的长剑一下就将对方的身体贯穿,鲜血从对方的后背溅起,落在柳相惜的脸颊上。
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顿时全场一片寂静。
直至周梨用力握着剑柄,把长剑拔出来,利刃和骨肉的摩擦声,才将众人给惊醒过来。
“阿梨你……”柳相惜抬起袖子抹去了脸上还带着温热的血液。
周梨好歹是杀人了,虽然并没有杀死,但肯定将对方伤了个半死不活,短时间里是蹦跶不起来了。
所以她也是害怕的。
毕竟这不是捅鸡鸭鹅,而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听到柳相惜震惊的询问声,她用一种伪装的冷静回着:“我不放心,他这样厉害,怕他一会儿自己解了毒。”
殷十三娘听了这话,“姑娘考虑得周到。”于是马上就拿了自己的鞭子来,将这男人给绑起,才算是放心。
男人全凭着自己雄厚的内力,所以没晕过去,但却是浑身虚软动弹不得,竟然叫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给一剑捅了,又被那白发断臂的老女人给粗鲁地捆起来,一般折腾他也是两眼冒金星,伤口处鲜血潺潺而流,眼睛看人便也不真切起来,出现了重影。
只咬牙切齿地瞪着那个这会儿已经看不清楚了的周梨,“好,女人,本尊记住你了!”
这台词让周梨鸡皮疙瘩起,没作理会,而是见千璎仍旧是有些惧怕,便安慰道:“他这种人一贯自负,只怕这一次真没带人出来,你别怕。”
千璎是断然没有想到,自己手里死过的人不下两三百,如今却要一个没杀过人的姑娘来安慰自己。但她对于眼前这旻夜却有种刻在骨子里的恐惧!
而一旁柳相惜和殷十三娘建议,“我觉得为了以防万一,这样是不够的,要不挑了他的手脚筋,要么将他的任督二脉给封了,不然他好起来,怕是一下就将这捆绑给挣脱了,这会儿我娘他们又不在,你一个人可是打得过?”
殷十三娘摇着头,“挑了手脚筋吧。”这样保险一点。
像是他这种武功高强之人,没准即便穴道被封,他也能自己打通。
于是那个此刻已经因为流血过多而开始逐渐头脑不清醒的旻夜发出了惨叫声。
千璎看着如今昏死过去,被挑断了手脚筋的旻夜,仍旧是觉得十分的不真实。这是自己多年来的恶梦,自己亲眼看到他轻易地将同伴们的脖子捏碎,他的武功之高,也是自己永远越不过去的鸿沟。
所以对于他向来只有臣服,从未生出过半点反抗的心。
这次如果不是为了妹妹,她是断然不敢听周梨他们的安排。
可是现在这个让她从心底惧怕的人,原来也只是个普通凡人,很是容易也就成了别人的阶下囚。
等她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跟着周梨他们回到了隔壁的院子里,等彻底反应过来之时,旻夜已经被铁链锁在了柱子上,周梨他们三个正在一旁吃着切好的水果,一面不知道在谈论什么,满脸的笑意。
“你怎么不吃?”见她还发呆,周梨将一盘切碎的果子推到她面前。
“谢谢。”千璎木讷地接过,耳边响起那柳相惜颇为兴奋的话语,“既然没有办法动她,那我们就将她的臂膀一一斩断,现在她本来就少了一个晴儿,现在又没了这天星阁,我看她还有多少法宝。”
“那好啊,等阿初回来了,我们就启程去芦州不作耽搁了,你叫义母那里给你安排几个人,带着他们去将天星阁的老巢剿了。”周梨想着反正柳相惜也是闲赋着的,眼下既抓了这旻夜,又有千璎带路,还有什么可畏惧的?
柳相惜自然是不愿意去,连头发丝都是拒绝的。但是没容他拒绝,殷十三娘就说道:“正好柳公子你不是好奇这天星阁的武功么?到时候你去了,不都是你的囊中之物。”
可柳相惜好奇归好奇,他也不是那练武的种子啊。但想到那旻夜连悲酥清风都能抵挡得住,还是有些心动的,“也行吧。”本来他还想去芦州旧地重游一回呢!
如此这般安排,千璎这边也愿意领他们去那天星阁,顺道将他们这些工具人身上的毒药解除。
所以等了约莫两三日,白亦初和顾少凌回了这儋州来,他们这一行人去拜见了顾家夫妻,也是各自分道扬镳去。
至于那些珊瑚岛的岛民,如今马上有飓风来了,他们也回不得岛上,索性便留在那秀姑娘山一带,等着这飓风过后再启程返回海上去。
而顾家这边,也要忙着防备飓风事宜,顾少凌是走不开身,因此便也只送到了港口。
周梨他们又坐着船,逆风而往南上,行了两天便与柳相惜一行人告辞。
至于澹台夫人,早便已经启程去找柳相惜他爹去了。
所以如今也就是柳相惜带着澹台家的几位高手护卫,和那千璎去往天星阁老巢。
人逐渐少,最后只剩下了白亦初周梨殷十三娘三个,也是大船换小舟,最后到了转换了陆路,趁着一辆小马车,于那五月初踏入芦州旧地。
又是一年的端午,如今满街都是那菖蒲野蒿的香味,街道上到处都是卖粽子和五色香包的小贩们。
周梨只见着这乡音旧容,心中自是亲切万千,只恨不得直奔了家里老宅去,那里现在仍旧还开这卤菜铺子。
但因白亦初身份特殊,怕叫邻舍里认得,所以来了后便直接去往那弘文馆的闲房屋里。
这头仍旧有阿平哥帮忙打理着,几乎每年都是住满人的,但为了以防万一,常年也是留了个小套房出来。
这个时节花草最是丰茂,满墙头的紫藤萝花,以前周梨最是喜欢,只是如今在那紫萝山脉见过了紫藤萝花海,如今在看墙头上这点,只觉得单薄又稀少。
但终究是自家旧时种上的,瞧着到底是亲切可爱。
白亦初在这里落脚,她则和殷十三娘去了老宅,原本是要上去询问阿黄之事,没想到她要才下车去,便听得喵呜的一声,随后一个黄色的身影已经冲上了马车,跳进了她的怀里来。
周梨触碰到那软茸茸的毛发,忽然觉得鼻子发酸,竟掉了眼泪出来,只忙把阿黄搂在怀里。
阿黄比她还激动,也是不住地拿头来蹭她的脸。等很快周梨就发现自己的裙角被压得死死的,抬头一看只见这马车里已经塞满了猫儿,除了阿黄的媳妇之外,还有十几只大大小小的猫儿,一个个如今都用那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周梨又惊又喜,挨个去摸它们的脑袋,一只只似乎也知道这就是它们老爹的主人,都发出咕咕噜噜的声音来。
而这般动静,早就惊动了如今在她家铺面里继续做这卤菜生意的马老爹一家。
探了出来,见着是周梨,只笑道:“原是周姑娘回来了。”又指着这黄梨花说道:“自打你姐姐他们一走,这猫儿就整日坐在墙头上瞧啊瞧的,我一个铁石心肠的人看了都觉得心酸,几次想打发人送信去与你们,可是这千山万水的,那全州还发生了地龙翻身,怎么来接猫儿嘛?”
而且这自古听说过接人的,却没听说过专门跑这十万八千里来接猫儿的。
周梨听得心疼得要命,当下只道:“我这一次便给带着一起去了。”原本是想着阿黄年纪大了,不已跑那么远的路途。
可如今看来,阿黄到底是念旧念主的,这一年多来,只怕觉得是被抛弃了。也不知它是多难过的。
想到这里,她又是万般后悔,一头朝马老爹道了谢,又婉谢了他的热情邀约,方带着阿黄一家先去了弘文馆。
这头白亦初约了宋晚亭来,两人在那小书间里说话,周梨便也没打扰,只将猫儿都安排好了,也是朝着通人性的阿黄表示,走的时候必然带着它们一家子。
可纵使如此,阿黄也是对周梨寸步不离,似生怕还被抛下。
如此,又叫周梨心酸了一回。
正将回来时候顺道买的鸭肉都给煮了喂阿黄它们,却见殷十三娘一脸激动地推小院门进来,“姑娘,你猜我在这里瞧着谁了?”
周梨疑惑,“能瞧见谁?”他们虽是离开了几年,但这周边的商铺住户,周梨大都是认识的熟面孔。
“安姑娘呢!”殷十三娘回着,要拉周梨去瞧,“她成亲了,已是两个娃儿,我方才遇着了她,晓得你来了,已是叫她男人去买菜,指不定她马上就来了。”
正说着,外头便听得安娇娇的声音:“阿梨姑娘,你在么?”
周梨擦了一把才撕鸭肉的手,迎了出来,见阿黄还跟着,索性给抱在怀里,一面绕过了小影壁,只见安娇娇挽着妇人鬓,穿着一身水月色的素净褂子,怀里抱着个奶娃娃,正满脸期待地望着。
见了她顿时笑起来:“我听殷姐姐说,你们也是才到的,一会儿到我家吃饭去,这几年我娘总是念叨着你呢!”又问周梨和谁回来?
周梨只说就是殷十三娘陪自己来,没提白亦初,反正他这会儿和宋晚亭在说话,想来晚饭那宋晚亭也会安排的,便不管他。
就带着阿黄一起到了安娇娇家里。
当初他们家房屋是卖给了周梨的,举家上京去,只是可惜安先生没中,后来便要一头钻研那旁门左道的,当时还跑去了公孙家几个小辈面前晃悠。
后来因当时周梨也忙,便也没同他们家多来往,所以甚是好奇,他们几时回来的,怎又买了这附近的房子安居?
安娇娇苦笑,“都说富贵迷人眼,说来我也不怕你笑话,爹娘一路走来,那艰难日子是能同苦,有福却不能同享,他在上京待着不愿意回来,和一个侍郎中的寡妇妹妹相中了眼,人家愿意保举他做官,他一门心思就是想着这样出人头地,我娘拦不住,自请下堂,好歹他还讲些旧情面,给了我们些安家银子。”
母女俩跟着一行商队回了这芦州,却是不愿意到乡下听那闲言碎语的。索性想着这里熟门熟路,这弘文馆一带又都是正经读书人来往,也就花了大价钱,请了正方脸在这里寻了新房子。
后来经媒人介绍,与那十方州来的卖油郎成了婚。这卖油郎家里爹娘早年天灾就不在了,他跟着叔伯过活,如今成了婚,便搬过来和安家母女一同居住。
这夫妻恩爱三年两抱,安夫人就专程给她带孩子,安娇娇操持内务,后来攒了些钱,得了间巴掌大小的铺子,也不叫她男人在外受那风吹雨打之苦。
她这日子虽看着是清贫了些,但显然是过得幸福的,周梨甚至觉得她比从前看起来都要年轻有光彩许多。
只趁着和她说话的功夫,叫了殷十三娘去买了些礼物来,不过多半给孩子们的衣裳,最贵重的也是两副银手镯。
可即便如此,那安娇娇也觉得过于贵重了些,几番推辞,“我这许多年,见过那么多姑娘小姐的,唯独敬佩你一个,眼下几年不曾见,想着请你吃一顿便饭,断然没有叫你破费的意思。”
“不是什么值钱的,但也是我的一份心意,往后他们若是大了是个孝顺孩子,短缺什么只管找我才好呢!”周梨笑着,见阿黄懂事地坐到一旁去,便也是将她那大些的儿子抱了怀里来。
孩子也不认生,只奶声奶气地叫着姨姨好。
安夫人最是高兴,在厨房里指挥着女婿给自己打下手,听得这院子里的说话声,只时不时地出来也说个一两句,既是恨不得就在院子里陪周梨说话,又不放心女婿做的饭菜,要在那里亲自掌勺。
他们一家如此热情,周梨也不好抽身走,吃完晚饭后,又略坐了两盏茶的功夫,才告辞离去。
果然白亦初和宋晚亭都没在,已经出去了。她也就没管,只同殷十三娘商议着,“明日要去陈家拜见老太太,还有阿平哥家那头,王家那边。”反正这些相熟的,都要去走一遭,即便不去,招呼也要托人打一声才是。
至于武庚书院那边,她是顾不上了,想来白亦初会去的。
殷十三娘只听着她要去这许多家,一时也是头大,“那明日准备可是来得及?”又朝外探了探,想着这会儿街上灯火通明,诸多店铺都还没关门,不如自己先去打个招呼,叫人给备好,明日直接赶着马车去取便是。
周梨心说这样也好,只交托她仔细些。
殷十三娘去了半响,周梨抱着阿黄坐在院子里的竹藤椅上给它顺毛,忽听得声响,只抬头瞧去,竟是白亦初越墙而来,一面摘了头上的斗篷放在花架上。
“可吃过了?”周梨问他,一面放下阿黄去倒茶。
“吃了,还去了武庚书院那边一趟,先生留我,只不过我不放心你。”所以又回来了。
一面接了周梨递来的茶,示意她也坐下,“晚亭那里得了消息,齐州和豫州已经开战了,不过三日,豫州就被破了城,如今我那不成器的叔叔和李司夜已经退了三县。”
只不过这等消息,那头封锁得紧,连朝廷都还不知晓,也不知李司夜和霍南民是个什么打算的。
周梨却想着这李司夜,似乎没了何婉音,他也就是个平平无奇的跳梁小丑罢了。便问道:“可是有何婉音的消息?说起来她离开灵州已许久,该是早到豫州才是。”
“晚亭那里有消息,说她在齐州出现过,但也只见了一次,便断了消息,整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也不知去齐州作甚?又是如何混进城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