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第 158 章 三合一(2 / 2)
一个说:“我决定不走了,自私些,为自己而活。”
一个则说:“他答应娶我了。”
说完后,两人都纷纷惊讶地看着对方。
蓝黛没有想到,原本还态度坚定回举月国的朱邪沧海忽然就改变了想法。
而朱邪沧海没有想到,蓝黛居然直接就朝那挈炆开口要他娶自己。
“你……”
两人面面相觑,再次异口同声。
于是朱邪沧海先开口:“你先说。”
“我问挈炆,可不可以娶我,只要他娶了我,就是救我一命,我将来一定报他的恩德。”只有挈炆这样的身份,举月国的皇兄们知道了,才不会派人来强行将自己带走。
举月国不敢冒这个险。
而在这后虞,李仪她应该不用想了,人都见不到……更何况,听说这位陛下,早前只有两位侧夫人他都觉得过于吵闹,将来也只会娶一位正妻。
不管这是不是传言,但也都意味着,他不会娶一个番邦女人为正妻的。
但是蓝黛她也不甘心为妾,所以她最好的选择就是挈炆了。
挈炆的身份一样尊贵,他的母亲是大虞公主,父亲是迦罗国的前朝过王,等自己嫁给他的消息传到了举月国,自己的那些至亲之人们即便是恼怒愤恨,他们也无可奈何了。
可若只是选择了一个寻常的百姓,那么举月国是不会放了自己的。
“我没有想到,他很爽快就答应了。我很感恩他对我的救命之恩,即便可能他与大部份人一样,都是因为我这张脸,但对我来说,却是有很大的恩德。但他有权有钱,我给不了他什么,只能做一个好妻子,一辈子爱护他。所以沧海,我不会再回举月国了,我在这里,有自己的家了。”
蓝黛想,就算是会被举月国骂一辈子。她也不可能回到那个地方,不单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将来自己的后代子孙不会遭受那些可怕的悲剧。
她说完,认真地看朝朱邪沧海:“你为什么忽然改变了心意?我看得出来,你早前很犹豫,你羡慕后虞,你一向也比我这个公主还要有责任心,你希望举月国有朝一日,能有后虞的盛世之景。”
蓝黛说到这里,声音忽然苦涩起来,“你想过带我回去,对吧。你想要在皇室和朱邪家维持你的身份地位,就必须带我回去。”
“你知道?”朱邪沧海有些诧异,他以为他掩藏得很好,蓝黛是不可能发现的。更何况她要做什么,自己也从来没有阻拦,所以不知道她到底是如何发现的?
蓝黛却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反而笑起来:“沧海你真傻,我们一起长大的,你想什么,我心里怎么不知道呢?”
“那你为何还?”朱邪沧海不解,既然早前蓝黛知道他的打算,为什么还一直这样信任他?
蓝黛却摆摆手,“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情了,你很好奇,为什么你忽然放弃了?”
朱邪沧海想了想,“也许,忽然认识到自己的平庸,深刻了解到自己只有这一腔热血,却没有可匹配的能力那一切都是徒劳,所以我放弃了。”说完这话,他长长舒了一口气,“放下了心里这块大石头,浑身通畅,我不知道死后月神会不会将我作为举月国的叛徒,把我打入地狱深渊,但是我想如果我留在后虞,以后也为此处的老百姓们尽一份力,那么这紫罗山鬼以后会不会保佑我?”
“会的。”蓝黛想,以诚相待,想来神灵也会感动的。
而另外一边,周梨听到挈炆说要和蓝黛公主成婚,且两人都商议好了时间,一时惊讶得叫出声来,“你俩不会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吧?”她明确地记得,两人今日才开始说话的,就算是什么火,也不可能燃得这样快吧?
“那倒没有,不过迟早的事情,她很坦诚,说表哥那里攀附不上了,就退而其次找我。”
周梨看着挈炆那一脸的欢快模样,表示十分不理解,“成为代替品,你还挺高兴。”
“怎么会是代替品呢?她和表哥又不熟。”挈炆倒是很理智,见周梨担心自己,反而宽慰起周梨来,“你担心什么,你看子星子月他们爹娘,不也是先婚后爱过得其乐融融么?你要对我有信心,何况你想想,这蓝黛都坦诚到这个地步了,可见往后对我也不会有什么心眼的。”
“你倒是看得很开。”周梨扯了扯嘴角,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感觉他这婚姻实在是儿戏了些,即便是他的确喜欢那蓝黛,但是蓝黛眼下并不喜欢他,只是将他作为一个庇护所罢了。
“我为什么看不开,我喜欢她,她正好想嫁给我,天下再也没有比这个美好的事情了。”挈炆的确是开心,从他的神色飞扬的神情中就能察觉出来。
周梨不得不承认,挈炆说得是有道理的。“好吧,那祝福你,但此事非同小可,你须得同表哥说一声才是。”毕竟蓝黛的身份特殊,且还是偷偷跑来的。
就是为了逃婚。
不过周梨想着她那样美,又是个活泼善良的好姑娘,真嫁给她的哥哥们……那如同坠入地狱又有什么区别呢?于是拍了拍挈炆的肩膀,“我想,算是当你救人一命了。”
挈炆赞同她这个说法,“是啊,还平白无故赚了功德。”但即便和表哥说,也只是说一声罢了,他们俩定下的成婚日子很近。
三媒六聘,所有的礼节都要在半个月里完成。
想到这里,他便朝周梨说道:“明日你要去见表哥,你帮我转达一声,这几日路政司我也先不去了,成婚也是头一等大事。”说着,见前面就一个拦车点,忙喊了车夫在那里放他下去。
周梨不解,“你作甚?”
“去同先生说一声,到底他将我抚养长大,如今我要成婚了,当是与他老人家告知。”所以挈炆打算在前面转车,去找姜云长。
周梨闻言,倒也没阻拦,只是想到他这婚事来得太快,也是怕他吓着姜云长,便提醒着:“婉转些,蓝黛和你说的那番话,你莫要直接同先生说,就讲你们一见钟情,情投意合。”
“知道,她非我不嫁,我非她不娶。”挈炆十分上道地接过周梨的话茬。就是有些遗憾,“阿初不知几时能回来,他是没法参加我的婚礼了。”
一时也是忍不住感慨起来,这兜兜转转的,周梨和白亦初这两个从小就定了娃娃亲的未婚夫妻,到这最后竟然排在了所有人的最后成婚。
但是对于此事周梨也很无奈啊,但也只能表示理解,“没事,最多也就是再等一两年罢了。”
两人在拦车点就此分道扬镳,等回了家去,周梨洗漱完了提着笔给白亦初写信,翻来覆去想,要不要和他说这挈炆成婚之事?一时又想着信送到的时候,挈炆和蓝黛都是夫妻了。
最后,还是写了,不过没有说着其中细节,只简单写了一句,挈炆与举月国蓝黛公主钟情成婚。
随后才唠起家常闲话来,又问起莫元夕之事。
哪里晓得她这信隔日才送出去,午时在大家震惊挈炆和蓝黛公主的婚事之际,沈窕拿了南方的信来。
竟是白亦初的来信,中间夹着莫元夕的信笺,她嫁人了。
嫁了一开始只信中给自己说的那个小兄弟谢离枯。
眼下城中盛行送鲜花之礼,细细追溯起来,还是这谢离枯总是送莫元夕鲜花。
可惜了,自己没能亲眼送她出嫁。
两人虽说是主仆,但和那姐妹也没什么区别呢?又在金商馆里并肩而行这么久,那感情自然是不一般的。
沈窕也看到了信,满脸的惊讶,“可元夕姐不是说,不会嫁给比自己还小的男子么?”
“所以话可千万不要乱说。”不然一语成谶。
吓得沈窕赶紧闭上了嘴巴,顺道又拿了几张请帖出来,“王姑娘的长子满月酒就在本月十九,还有刘大人马大人家最近要娶媳妇嫁女儿,又有章大人家的老太太要过九十九大寿,九十九大寿呀,这老太太好福气,不得五世同堂了么?”四舍五入就是一百岁了。
多久没见过百岁老寿星了。
周梨每抬头,想着王洛清到底算自己的弟子,夫婿又是久茂的,当然是要去的。
其余的找人送礼过去便是。不过听到沈窕说章家老太太九十九大寿,五世同堂了,便道:“没,他们家一脉单传,这孙子还是章大人夫妻不惑之年才求来的,章大人也是张老太太不惑年才生下的,如今满打满算,也就是三代同堂罢了。”
“哦,原是如此。”沈窕一脸了解的表情,随后不知想了什么,“这种一脉单传的,那往后哪个姑娘嫁到他们家去,压力得多大啊,只怕都在催生,好叫这老太太能抱上曾孙子。”反正这种自己是见多了的,要是不生那就是不孝,故意让老太太走的时候还闭不上眼睛,好大一顶不孝顺的帽子压下来啊!
不过他家这一代又一代的,中间年纪差距都这么大,怕是祖坟出了问题,不然老太太不惑年才生了章大人,章大人夫妻半百才得了章公子,那么以此类推,以后章公子有孩子,不得是花甲之年么?
当下只连忙将自己这个发现同周梨说。
不过周梨却是当做玩笑话,“别说还真有可能哈。老太太大寿是哪天啊?章大人原是贞元公的人,再朝也是尽心尽力,那日我得抽空去。”
沈窕看了看日子,“那不巧,挈炆那天成婚呢!”
“额,那你代我去吧。”周梨想着,还是挈炆成婚重要些。一时少不得埋怨起挈炆成婚之事过于太急,眼下城里倒是有不少这种专门帮人主持操办婚礼的酒楼,但是还是将姐姐和元姨忙得不行。
毕竟请帖什么,还是要自己来做准备,不然人家酒楼里哪里晓得你有什么亲戚好友?
她们俩本来在替萝卜崽做准备的,如今叫挈炆插队,可将两人给忙坏了。
不过转头想,她俩人天天就盼着这个娶亲那个嫁人的,如今家里连有两门亲事,这下该叫她俩欢喜了吧?
一时想起那样儿的身世,也不知韩玉真那边帮忙打听的人,可是已经寻到了消息?
忙了一日杂事,下午点卯回家,在马车上看到表嫂崔氏和云夫人在前面天桥上说话。
她二人也看着自己了,挥手打招呼。
好一阵子没有遇到人了,周梨索性在前面的拦车点下了马车,上了天桥,只见两人果然在这里等着自己。
崔氏递给她一杯果茶,“就晓得你会来,我叫了云予他娘等着。”
“你们这是作甚去?”周梨疑惑,实在想不到她两怎么聚在一处了。
便听崔氏笑着:“你倒是贵人多忘事,央央和云予要成婚了,她爹娘在鹭州那边倒是会偷懒,只叫我这个做表姐的帮忙操办,到时候他们那头直接来吃席就是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竟是不曾听到半点风声。”云予和崔央央都要成婚了,又连忙问定的日子是哪天。
却听云夫人说是下月二十八。
周梨一听,愣了一回,“那是巧了,这二十八果然是好日子,难怪章家老太太长命百岁,人家这日做大寿,央央要出嫁,挈炆和蓝黛公主也是这日的大婚。”但更发愁的是,那章家老太太的大寿是叫沈窕帮忙跑一趟,那这崔央央和云予的又当如何?
跟挈炆感情非同寻常,不可缺席,但是云众山这里的情义,也是甩不脱。
崔氏闻言,连连点头道:“是了,我也是今日才晓得,挈炆和蓝黛公主也是定了这日,方才还与你云大嫂说,与其我俩到处奔波操劳,不如找他们商量一二,也不在各家院落里办了,学着前阵子那些新人们,直接叫酒楼里全包了,到时候在酒楼里订个上房来做新房,我们这些吃酒吃席的,也都省力,免得到处跑。”
不说两对新人的亲戚朋友差不多,就是那十二属的同事,也都是一波。
与其叫人两处奔波吃酒,倒不如聚在一处。
去年这城中里跳花节后,就有大波新人成婚,那时候样样短缺,弄得紧张兮兮的,时间几乎都定在一起,旁的不说,那八抬大轿都不够用,喜婆更是不必多说。
所以便有酒楼趁机推出了新业务,承包这些酒席不说,还给布置新房等等。
反正一应俱全,也不要主人家多操劳。
那时候就兴起了这业务,今年跳花节后,这样的生意单子,酒楼里就接得越发多了。
所以业务水准也是相当的成熟,像是家里房屋不够宽广的那些,更愿意将这喜宴都包在酒楼里。
周梨一听,自然是一百个赞成了,“这主意好,只不过央央父母那边是愿意的么?”心里想回头不如跟挈炆商议,酒席和云家一起包在同一个酒楼里罢了。
到时候只用准备新郎新娘的喜服等,多简单的事情啊。
“他们还巴不得做甩手掌柜呢!不然你以为怎会托付到我的头上来?”崔氏早前自然是写信提过了,那边是没有意见,反正女儿的嫁妆他们准备得足够丰盛,云家这个亲家虽说不是什么世家大族,但亲家公也是贞元公的人,和李仪这个皇帝关系也不是一般,女儿嫁了也没有多吃亏。
最重要的是,这桩婚事是女儿自己相看的,比起以往为了巩固世家权力而联姻嫁给没有感情的子弟们,不知要多幸福呢!
所以即便是私底下听人说他们家这小女儿自甘下贱,嫁了个寻常子弟,也没半点气恼。
反正儿子在完州那头,又做出不少好政绩来,夫妻两个是不指望用女儿联姻来巩固家族地位。
因此觉得那些人私底下讲这样的话,不过是嫉妒罢了,毕竟他们家的女儿想要嫁给谁,可由不得自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