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鱼汤下面(1 / 2)
黄庭道人喝了一大口酒,笑呵呵说道:“内设左右二使、三大护法、六大金刚,形如朝廷左右宰辅、三省六部,他屠龙还当真是非同凡响,志向远大,只差一个契机就可以问鼎枭雄之列了。”
张天昊哼哼两声,冷冷说道:“黄道庭,这种只顾自身利益、不顾他人死活的人,越志向远大,越惊天动地,越非同凡响,越祸害至深,于天地正道而言,欲除之都唯恐不及,羡慕他作甚!”
乐啸天心想,若不是大宋靠兵变起家,为求江山稳固,矫枉过正,一味地崇文抑武、守内虚外,用民脂民膏购买和平,又分权而治,官僚繁杂(冗官)、军队膨胀(冗兵)、赋税繁多(冗税)使百姓不堪重负,遇到天灾就揭竿而起,他屠龙才有机会钻了朝廷不留余力打压侠客豪杰的空子,用摇尾乞怜、阳奉阴违、欺上瞒下、吃里扒外换得借力蓄力、羽翼丰满。
于是嘘嘘两声,道:“张天昊,什么志向远大、惊天动地、非同凡响,这么美好的词语用在他屠龙身上,实在是太抬举他了。若不是大宋经过近百年的发展,经济繁荣,自上而下图安逸、享安乐,渐渐淡忘了民族应有的血性,将重文抑武、守内虚外运用的出神入化,他屠龙估计连一条狗都不如,哪还有什么屠龙会。”
明智上人听过黄道庭、张天昊、乐啸天三人的酒后胡言,好似一个冷眼旁观者,感慨万千,内心酸苦,叹息不止。
幽云十六州尽归辽国之手,庇护山东平原(华北平原)的天然屏障早已荡然无存,胡人骑兵随时都可以越过黄河,兵临汴梁城下,大宋危于累卵。现如今,李元昊于西北兴风作浪,割地称王,西北边疆大有不稳之势。
孟轲有言,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如若再不唤醒民族尚武之魂魄,崇尚勇于争斗之血性,跟蛮夷一争高下。一旦西北落入党项人之手,泱泱大宋王朝,就算内部镇压百姓起义再成功,学而优则仕的读书人再有气节,恐怕也难以长久。
古槐好似听见了明智上人的心声,道:“李亦儒,就你一个江湖人,说难听点,一个让世人鄙弃的草莽武夫。吃顿酒肉要人请,睡个好觉记人情,没必要嘘嘘叹叹,杞人忧天。大宋朝廷姓赵,姓孔,不姓孙,用不着你来抄这份闲心。”
江湖人怎么哪!也是人,也姓汉。
草莽武夫又怎么哪!也是大宋的子民。
朝廷可狂妄自大,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但民族千年,血溶于水,一脉相承。家国危机四伏,不仅要道出自己的心声,善意提醒,还可冲锋在前,舍我其谁。
为国为民真侠客,无情未必真豪杰。
明智上人微微摇头,轻轻一叹,慨然说道:“大宋重文轻武,守内虚外,一眼看过,全是盛世太平。却不知,对内讲教化,可仁政治国;对外凭武力,可蛮不讲理。利益如豺狼虎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强他则弱,你弱他则强。步步退让,只会越发助长其嚣张气焰,越发使自己身疲心累,渐渐失去对抗的决心,酒后沉沦。”
众人听过,甚觉有理,嘘嘘叹叹!
心想,若当权者安于乐平,猪油蒙心,血脉不畅,目光短视,糊涂昏聩,脊梁软化,做出一些只顾今生、不讲来世的事来,那将如何是好?
可不在其位,难谋其政。强行参与,就是僭越,形如叛逆、造反。
世人都说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更别说不务正业,在江湖上闲逛的武林人士了。身微言轻,就算身体力行,将肺腑之言一吐为快,在沉迷安乐的芸芸众生看来,顶多算个话不投机半句多,一怒置之。那又想这么多干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被蒙在鼓里,愚昧无知,自得其乐的好。
蒋龙威拿着小纸包,走到明智上人身前,轻声问道:“李老,这‘化功散’一事,依你看,怎样处理为好?”
明智上人心想,屠龙会之所以能悄无声息地发展壮大,不过是先借官府之手将人打伤,再暗地里给受伤之人奉上一副止痛药,从而达到淡化仇恨,将‘敌对’转化为‘依附’。
于是从蒋龙威手中要过小纸包,揣入怀中,轻声说道:“丹田间的真气,当如孟子所蓄养的浩然之气那般,日积月累,不依形而立,不恃力而行,不恃生而存,不随死而止,岂是说化去就能化去的。你们若是正道的卫士,在邪恶面前只要守住血性,就算中了化功散,丹田提不起气,手中兵刃还在,又有何惧!”
气一则动志,志一则动气。有心为事,志、气相合,可移山倒海。
江郎峰接话道:“李老说的没错,有血性才有勇敢,别说兵刃在手,就算只剩下一口牙齿,也能将敌人咬出血来。农夫不会武功,仅仅借用一把锄头就养活了整个天下,要的是有心,有那为之奋斗的毅力。”
陶鑫之道:“李老,那先前齐左等人就当没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