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 又闻丧报(1 / 2)
永远不要相信天朝的官真的会只追求仁义之道,内圣外王被贺老爷子这位老礼部玩的出神入化。
他老人家能在明面上用最仁义的话语,压得番邦诸国连头都抬不起来,最后乖乖的将一箱箱的金银珠宝送到户部的银库去。
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势弱时讲情谊,坚船利炮开到对方门口时,那就是赤裸裸的利益。
如今天朝站在食物链的顶端,在贺老爷子的眼中,就该坐在餐桌前,用手中的刀划拉出最大的一块肉,供天朝食用。
贾琮不过是送了份请帖,就被贺老爷子安排了一个麻烦事,一脑门子官司的走出了皇城。
“咦?琮哥儿你怎么出门了?”
就在贾琮在心中推演与法兰西谈判的事情时,一只铁砂掌就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肩膀处隐隐作痛的贾琮,抬眼就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黑啾啾的薛蟠正咧着嘴露出大白牙,冲他憨笑。
“你这黑厮,下回能不能轻一点,差点被你拍散架了。”
贾琮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疑惑的反问了一句:“怎么?今日不当值?”
薛蟠也意识到了自己这一巴掌的威力,挠了挠脑瓜子歉意的回道:“原本是我当值的,不过我舅舅突然派人来喊我……正好伱在,你陪我一同去吧,我有点害怕。”
王大侯爷喊薛蟠过去?
怪不得这黑厮明明是能手撕黑熊的存在,竟然在宫门前畏畏缩缩,见到自己后这么激动。
王大侯爷对薛蟠的威慑力,可见一斑。
贾琮本不想去,可薛蟠却用哀求的眼神盯着他,求爷爷告奶奶般,硬拉着他就上了马。
“你还没说王侯爷喊你是要干嘛?”
只听薛蟠解释道:“听那小厮讲,好像是王仁又闯了祸,还牵连了妹夫……”
……
王子腾从倭岛回来后,就基本上离开了国朝的权力中心,只领着兵部尚书衔,在家中休养,顺便带带孩子。
征倭之战,王子腾叙功第一,不过也因杀俘之事没少被腐儒诟病。
加之他自己也有意与皇帝唱戏,将军功换成了对王家下下一代的恩泽,不但卸下所有的实职,并且还自请处置,直接告病致仕,自囚在家。
贾琮与薛蟠一路进了宁远侯府的大门,刚进了内院,入眼的树杈子上就吊着一个人。
“呜呜~”
被堵了嘴,浑身都是鞭痕的王仁鼓起眼睛,不断的朝着贾琮二人扭动身子,发出呜呜的“求救”。
“哟,这不是咱们的王大爷吗?怎么还玩起了捆绑游戏?”
“呜呜~”
贾琮走上前去,看到身旁正好放着根马鞭,就拾了起来啪啪甩了两下。
“想抽就抽,就当替本侯教训教训这不争气的东西了。”
王子腾的声音从书房传来,贾琮转头一看,王大侯爷正抱着个小娃娃,站在书房门前寒着脸看向树上扭动挣扎的侄子。
这要求,贾琮可太喜欢了!
他毫不犹豫的就是抬手一鞭子,抽的王仁双眼快要凸出来了,发出沉闷的惨呼声。
这可不只是私仇这么简单,从薛蟠那打听到的消息,王仁干了一件足令贾琮怒火冲天的事。
“你还真是死性不改,略人买卖这种丧天良的事你也敢干!”
啪!啪!啪!
一鞭鞭的狠抽,贾琮是一点都没留手。
王仁干出来的事,就是直接打死都活该。
一连抽了十几鞭,王仁直接被抽晕了过去。贾琮这才扔到了手中的鞭子,跟随薛蟠走进了王家书房。
书房中不但有王子腾跟小娃娃,在座的还有贾琮的二嫂子王熙凤。
王熙凤明显是刚刚哭过,王仁再不是东西,那也是她的亲哥哥。
如今犯下略人略卖人大罪,按律,绞。
她的二叔,王家的当家人已经上报刑部,等王家处理完私事,就会将其送入刑部大牢,绝不徇私护短。
也就是说,只要有司走完程序,王仁的死已经是注定的了。
“这一回,我不会再护他了。王家的未来不在他的身上,我要用剩下这几年,给霁哥儿准备好一切!”
这是王子腾的态度,同时也是讲给王熙凤与薛蟠来听。至于说不请自来的贾琮,王大侯爷亦是专门做了解释:“王仁这畜生在城南开了间妓院,竟借了我的名帖,让西域都护府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那边骗来了不少女子……”
嘶!
只能说,赚钱的方法都在刑律中写着。
西域女子与中原女子相比,皮肤糙是糙了点,但胜在胡姬的名声之大,以及对猎奇之人的吸引力。
王仁竟然琢磨出了这桩生意,先是借了王子腾这个西域杀神的名声,压住了西域都护府的官吏,让他们不敢轻易去查王家的商队。
这些被王仁招女工的名义,从西域骗来京城的胡女们,一进京城就被扔进了青楼中,用她们特有的容貌与能歌善舞的传统,取悦着京城的“贵客”。
最令贾琮惊叹的是,王仁这厮的确是个“做生意”的料,他竟然还懂得取舍。
胡姬虽是被强迫的,但王仁从不克扣胡姬该得的银子,他只从中抽走三成。
王大侯爷原本以为自己的侄子每日去青楼不过是天性使然,见没有惹出什么祸端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直到他无意间听到,那间青楼的背后之人是外甥女的女婿贺崇,这就令他产生了疑问。
贺家子,怎么可能去开青楼?
贺崇要是敢这么做,贺耀敏绝对会亲自斩了孙子以谢天下。
“这畜生害怕我知道他开青楼,就借着霁哥儿抓周宴时,灌醉了宝丫头的女婿,悄悄用了贺崇随身携带的私印。”
还别说,王仁这鬼主意离谱却极其有用。
贺崇是谁?国朝辅臣贺耀敏的嫡长孙。这样的身份,比他这个过气宁远侯侄子有用的多。
有了那份加盖贺崇私印的文书,真假难辨的消息传言说青楼背后的人出自贺家,只要他既不承认也不反驳,没几个人有胆子去得罪一国辅臣相爷。
这种玄乎的事,便是贺家在听到后也只是问了两句,分辨了几句否认了两回,就没再当回事了。
底下的人又不敢去贺家求证,还真让王仁安安稳稳的赚了近两年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