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夺请帖(1 / 2)
五月初二,是教主龙啸海给此次任务下达的最后的期限。
这天早上,毕、王、张三人相约睡了个懒觉,养足了精神,直到日上三竿方才起床。王本草推开客房的后窗,发现罗宅陆续有客人上门,但人人手持请帖,罗宅守卫的盘查也颇为严密。王本草早料到会如此,待用过早饭,易好容,取了雁翎刀,向东一指道:“咱们先去借张请帖,然后再去赴宴。”
毕雪剑和张游龙都是机敏之人,不消多说,便跟着王本草奔永安县城的东门而去。东门正是三人进永安城时所走的那道门,路径最是熟悉。三人一行出了东门,沿着大路策马又奔出里许,方在一处密林旁停了下来。
王本草指着前方的官道说:“这条官道从这片树林中间穿过,而且还拐了个弯儿,简直就是专门为咱们准备的。”张游龙亦环顾四周道:“借张请帖的话,这地方足够。”
正说着,只见三个身强体壮、面带戾气的汉子在不远处大声地问路,手里还张扬着一张请帖,话中分明有“河洛双雄”四字。王本草一听,大喜过望,笑道:“看来连等都不用等,就找他们借吧!”
毕雪剑道:“中间那人和你的样子很像,看起来不好惹。不如等下一波?”
“我这张脸上多了个刀疤。”王本草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甚在意地笑道,“且让我试他一试。”
那三个壮汉问完了路,正要上马,却见对面有两男一女正盯着他们,似乎还有些不怀好意,便牵着马向前走了两步,在王本草三人面前立定。
双方对视了一阵,只见三人中间一个年纪略长、下巴上留着一撮犹如钢针一般短促有力的胡须的汉子向前半步,拍了拍胸脯道:“在下刘三宝,金刚寨孙寨主座下大弟子。不知三位如何称呼啊?”
王本草不答反问道:“我等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三宝兄能否帮忙?”
不料那刘三宝十分爽利地说:“相逢即是缘分。请讲!”
王本草心想,原来碰上了个粗汉,师姐的担心恐怕是多余了。再瞧刘三宝等三人的装束,除了一人腰里别着一把短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于是放心地说道:“此处说话多有不便,敢请三宝兄林中一叙?”
刘三宝身后一人听了,连忙道:“师兄……”
刘三宝仿佛知道他的师弟要说什么,一摆手道:“如果有人想打我刘三宝的坏主意,我一定会让他后悔爹娘没给他生一副好招子!请!”
毕雪剑看出刘三宝身怀绝技,不想惹麻烦,皱眉道:“咱们怕是认错了人了,让他们过去吧?”
王本草略一犹豫,随即笑道:“大战之前,先活动一下筋骨,没事儿!”言罢当前带路,余人跟着牵马进了林子。估量着已经离官道够远了,王本草方停下脚步,转身道:“就在这里吧!”
刘三宝拨弄着自己颔下如钢针般坚挺的短须,粗声道:“三位要我帮什么忙,现在可以说了吧?”
王本草见刘三宝十分镇定,一副有恃无恐的架式,倒也不敢轻视,微一拱手道:“我们三人奉命前来给罗家两位老爷拜寿,可没有请帖进不去罗宅,所以想借你们的请帖一用,万望切勿推辞!”
毕雪剑和张游龙站在王本草左右,见王本草抢东西前还如此客气,都觉得好笑。刘三宝却仿佛没听明白话似的,笑道:“这还不容易?你们跟着我一起进罗宅,就说是我的随从,看哪个敢拦?”
王本草一愣,没想到刘三宝会这么答话,但他在听完刘三宝自报家门后,已然有了关于此次刺杀行动的更多主意,却是万万不能让刘三宝等人同行。于是略一沉吟,断然道:“这可不行。你给我们仨当随从我们都不要,又怎会做你的随从?”
毕雪剑见师弟平日言语不多,没想到遇事却还会挑逗讥讽,显然是要拿这三人练手,于是也帮腔道:“如果你们不肯帮这个忙,那我们就只好自己帮自己的忙了!”
却见刘三宝从容地从怀中掏出一张帖子,扬了扬道:“看来你们仨是存心找茬!帖子就在我手上,只怕你们三个没本事拿去!”
此言一出,毕雪剑和张游龙同时拔剑,剑锋直指那钢须大汉身后的二人。王本草右掌在前、左掌在下,朝那钢须大汉摆开了阵势。
刘三宝哈哈笑道:“两位师弟,我说什么来着?此番下山祝寿,必有一架可打。只是我原以为是在罗宅,没想到却是在永安城外!”说着,双臂竖在胸前,双手握拳,护在下巴两侧,与王本草一攻一守的姿势颇有不同。而他身后的两位师弟则各自外跨一步,亮出随身携带的短刀,形成品字阵形。
只见刘三宝双拳向前一探,身后二人立刻向王本草冲了过去,王本草也毫不迟疑地迎了上去,转眼便呈被左右夹击之势。待相距仅有五尺之时,二人分别举刀劈向王本草的双肩。王本草双掌微举,迎上双刀。那二人以为王本草要以双掌接刀,脸上不由得现出惊疑之色,同时也带着几许不屑。
眼见着刀掌相接,王本草探出的双掌突然向内翻转,避开来刀,改击为抓,一手扣住对方一只手腕,借着二人向前的冲劲,加力一送,那二人便脚下无根般向王本草身后的毕雪剑和张游龙摔了过去。毕雪剑和张游龙见机极快,王本草刚一松手,毕、张二人便迎了上去,各自只出了一剑,便制住了敌人,剑尖直指二人咽喉。
刘三宝见状,又惊又羞又怒,一声大喝,朝王本草迎头便是一拳。王本草见这一拳声势不小,于是左手后引,右手松松地挡在面前,似乎是要出掌,又似乎是要出爪,让人摸不着头脑。
刘三宝见王本草使出似掌非掌、似爪非爪的这一手,拳劲稍滞,仍然朝王本草面门击了过去。王本草待来拳离自己的鼻尖只有一尺远时,右手突然成掌,以掌缘横切对手右腕。这一掌若是切中,刘三宝的右腕纵然不断,恐怕也不能自由翻转了。
却见刘三宝应变极快,拳化为掌,以掌缘对切王本草的右掌。王本草一不变招,二不闪避,二人就这么硬碰硬地对切了一掌。
这一招悄无声息,二人都打着旋儿向各自的右侧退开。
刘三宝本以为自己这一掌切下去,对方非骨折不可,不料自己这一掌下去,却像切中了一只皮球,刚想加劲儿,手掌便被弹开了,给人一种有力没处使的不舒服感,胸口却不由得一阵气闷。
王本草与刘三宝对切了一掌,也是一惊。刘三宝五指短粗,根根黑得发亮,不似常人皮肉,显然是练习了铁砂掌一类的硬功的结果。双掌对切的那一刻,王本草感觉自己像是切中了一根粗铁棒,掌缘痛入骨头。若不是自己内力深厚,苦练了四年的蛙行术令双掌的强韧程度远胜常人,这一掌下去,手骨必然折断。
王本草左瞥了一眼,见师姐与师弟收拾完刘三宝的两个手下,正凝神观战,心中的求胜之心更切了。那刘三宝紧握双拳,两眼直盯着王本草的双脚,却不主动出击。显然,交过一次手之后,刘三宝已经意识到对手功力强劲,不再贸然出击,而是选择以静制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