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饮酒定生死（1 / 1）

根据各国史书记载，每朝每代都会经历这样一个时期，外有强敌环伺，内有权臣奸臣当道，皇权旁落，内有诸子夺嫡，外有藩王窥伺，哎，时局动荡，我这命咋就这么苦呢。

终于等到中午快要吃饭的时候，管家福伯派人传话，朱乃武要在前厅饮宴，让我过去一趟，我听后立即跟着传话的小厮来到前厅，到门口我才发现一张圆桌上摆满珍馐美食，诸位坐着朱乃武，在他左手侧坐着一名中年文士，右手侧坐着一名看着比朱乃武年岁略小一些的青年，身着一袭白袍，温文尔雅，一身书卷气，唇红齿白，典型的奶油小生啊。

我连忙上前拱手道“小人见过朱公子”，我并没有像原来一样跪下，因为我知道这顿饭极有可能关系到我的生死，要是死了一切皆休，要是能活朱乃武也不会在意我是否给他磕头了。

朱乃武笑了一声，对我说道“陈一，过来坐吧，今天是我宴请贵客，你也一起作陪吧”，我闻声又朝朱乃武拱了拱手，便坐在最下手的位置。

朱乃武见我坐好，对对我介绍道“这位先生是我父亲的首席幕僚，皇甫绝，皇甫先生，这位乃是柳家柳侍郎的小儿子，柳祥宇”说完又向二人对我介绍道“这就是我先前说的陈一”

我又连忙起身，对着两人分别拱手道“见过皇甫先生，见过柳公子”这皇甫绝一看就是老谋深算之人，至于柳祥宇可以算是我的半个仇人，毕竟是我杀了他的亲三叔，只不过他不知道而已。

说完之后，我重新坐定，朱乃武便命人倒酒，两侧皆有丫鬟婢女伺候，之后便开始喝酒吃饭，皇甫绝始终独自饮酒，偶尔会看我一眼，当与我视线交汇，便对我报以一笑，而后继续饮酒。而朱乃武一直在和柳祥宇边吃边聊，似乎相谈甚欢，我却能感觉到他向我身上是不是投来隐晦的目光，那位柳祥宇则是始终未看我，仿佛我这种小人物从不放在眼里一样，我则始终低头吃菜，偶尔会喝上一杯。

又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快吃饱了，但见皇甫绝放下酒杯，对我缓缓开口道“听福伯说你今天要了一些书籍回去看？”我连忙称是，说闲着无聊便看看书。

当我们开始说话时，朱乃文与柳祥宇也停止了交谈，淡淡地看向我，皇甫绝又轻声问道“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老夫虽然不才，也还念过些书，也许能为你解惑一二”

“谢皇甫先生，暂时没有，若日后有不懂的地方，还望先生不吝赐教”皇甫绝连称好说好说，这是那位柳祥宇柳公子则开口说道“我听朱兄说你原先是一名乞丐，偶得朱兄赏赐才免得饿死，难道还会识文断字？”

“柳公子说的极是，小人虽是一名乞丐，但幼时蒙学，后家乡大旱，父母带我出来，便一直以乞讨为生，但我身上一直有当时蒙学时的一本书籍，时常会翻看，后来父母亲相继离世，我便独自讨生活，那本书也就这样遗失，但识些字还是可以的”

“原来如此，我听说你帮朱兄做了一件大事，所以朱兄对你青睐有加，更是多次寻你，没想到一个乞丐之流也能为朱兄办大事，今天看你言谈举止，可不像是一个乞丐这么简单啊”

我就知道该来的总会来，这位柳公子就是朱乃为用来试探我的人，我慢慢抬起头，看桌上三人都在看着我，我知道一个回答不好就有可能万劫不复，因为我在朱乃为的眼神中能感觉得到淡淡的杀气，虽然不浓烈，但确实存在，那位皇甫先生则一直微笑，我根本看不透。

“敢问柳公子可曾有吃不饱饭的时候”“不曾”

“那敢问柳公子可曾经历过行将饿死的时候”“不曾”

“那柳公子肯定不知道一个即将饿死的人，那时候已经不是人了，而是畜牲，甚至连畜牲也不如，他们那时候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活下去，为了活下去可以干任何事，我一路逃荒而来，见过太多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易子而食，这还是轻的，白天你身边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夜过去却变成一具枯骨，甚至骨头都被拿来熬汤，当时我年岁尚小，若无父母亲庇护，恐怕我也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但我依然能感觉到那些难民看我的眼神，很是炙热，仿佛在看着一顿大餐，我到底还是幸运的，熬过一年，来年情况转好，朝廷下发粮食，人们得以果腹，而我父母却因染病相继离世，待旱情消减，人们相继回归故里，而我却已经无家可归，便在这郡城以乞讨为生活了下来，那些年纪大的乞丐会欺负我，我要来的东西也会被他们抢走，十天中有半天是饿着肚子睡觉的，但他们不会让我死，就这样一直吊着我的命，帮他们乞讨，我见过太多人，达官贵人贩夫走卒，他们从来不会同情一个小乞丐，相反会因为嫌弃而把你一脚踢开，但是我就是想活下去，我知道一直要饭最终还是个死，所以我又是便回到就近的私塾旁边转悠，久而久之便懂得更多，只是一直没有好的机会，所以一直浑浑噩噩的活着，那天我确实快要死了，所以才拼着命的拦着朱公子他们乞讨，大不了就是被打死，也算是一种解脱。”

当我说完，已经双目通红，泪水横流，桌上的三人就这样一直看着我，没有说话，我知道他们并不会因为我说的话而同情我，他们只是在判断我说的话的可信度，良久之后，皇甫绝先是干咳一声，然后说道“没想到陈一你经历如此坎坷啊，到时我们唐突了”

“皇甫先生不必如此，今天讲这些话说出来更感觉心里好受了许多”当皇甫绝说话的时候，我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我知道我暂时死不了了，同时感叹我的演技确实可以啊，堪称影帝级别。

这时皇甫绝又发话道“你觉得咱们朱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听到皇甫绝的话，顿时愣住了，万万没想到这皇甫绝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而朱乃武和柳祥宇也愣住了，纷纷看了皇甫绝一眼，见他微笑不语，又同时看向我，想知道我会如何回答。我见三人都看向我，心里开始盘算这皇甫绝问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以朱乃武睚眦必报的性格一个回答不好就是个身死道销。

我沉思片刻，回答道“朱公子气宇不凡，处事冷静，心思沉稳，是个成大事的人····”

我话说到这里只见朱乃武嘴角微微上扬，显然很喜欢我的说辞，但皇甫绝却眉头紧皱，暗暗不喜，看到这里我便明白，真正定我生死的恐怕是这位皇甫绝皇甫先生了。

“但”我一个但字出口，就发现两人就像换了个脸一样，神情反了过来“朱公子，行事狠辣，睚眦必报，恐怕也容易坏事”。接下来三人的表情可谓是十分精彩，柳祥宇一脸震惊，仿佛不敢置信我能说出这样的话，朱乃武则是脸色阴沉，方式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唯独皇甫绝满脸赞赏，仿佛对我的话十分认同。

“大胆，来人，给我把他拖出去杖毙”“是”接着就有护卫欲上前将我抓走，而皇甫绝却仿佛毫无察觉，我心想坏了，蒙错了，这皇甫绝做不了朱乃武的主，从朱乃武与王小贵因争风吃醋转而痛下杀手，就知道这个人心狠手辣，而且睚眦必报，就是心胸小不能容人，不善隐忍，当我被拖到门口即将认命的时候。

皇甫绝方缓缓开口对朱乃武说道“此人可用”之后便不再言语，开始自顾自地饮酒，而护卫也停了下来，等待着朱乃武的命令，朱乃武听了皇甫绝的话之后也是陷入沉默，他知道自身什么毛病，以前父亲朱潜龙也曾说过他心胸小，又心狠手辣，虽然处事沉稳，但到关系到自身的问题上，又很容易上头，他这种性格很矛盾，不关自己的事处理起来有条不紊，但当关于自身的事发生时又很容易一时冲动，事后追悔往往悔之晚矣，就像这次王小贵的事，烦心之后本想出城狩猎散散心，但当看到之后，就又冒出杀人的想法，事后麻烦很多，虽然都一一化解，但也惹得一身骚，整个郡城都知道朱乃武被王小贵落了面子，接着王小贵身死，让人想不联想都难，只不过我办的这事没有留下把柄，但明眼人都知道此时与朱乃武脱不了干系，朱家名下的产业也是频遭王大富挤兑。

朱乃武沉思一会儿，便挥了下手，示意护卫下去，对我说道“陈一，可愿留在我身边做个幕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