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为五斗米折腰（1 / 1）

熙宁元年（1068年）二月，江宁县石村。 还没等石澈消化脑袋里的海量信息，天就已经亮了。 开门，开门，开门一大早，小柴门就被敲得砰砰响，瞬间把睡意朦胧的石澈警醒了，他苦思一夜，也没有想到什么赚钱还债的好办法。 来了，来了，小娘子高茵急匆匆得放下炊具，连忙跑去开门。 原来是官差大哥呀，来来来，屋里请，有什么公干呢高茵热情得迎到。 石澈在哪里呀？该交税了官差大声喊道。 交税？石澈一脸诧异急忙跑来。 是呀，你家有水田5亩，需要交5斗米官差厉声说道。 5斗米？石澈一脸惊讶，倒不是惊讶交税，历朝历代种田的都要向官府交税，倒是惊讶这5斗米是多少斤呀？ 这位官差大哥，先喝口水，小娘子端着一碗水送给官差，又急忙解释到，官差大哥，我家相公昨天被催债的打到了脑袋，您别见谅。 官差也不理会，喝了两口水，不置可否说道，石澈，记得赶紧到县衙交税，十天之内要交到位，晚了要来拿人的。说罢，看了看几眼小娘子，就急匆匆跑到下一家催税去了。 相公，咱们家里已经没有余钱了，也没有米可以交呀，小娘子急切地说道。 5斗米是多少斤呀？石澈还停留在这个问题，又回过神来，我可不可以重新穿越过呀？回到现代当个加班狗也可以的！ 还真是人在家中坐，债从天上来。向邻居借钱是不现实了，以石澈的印象，谁还愿意借钱给他，不得肉包子打狗，有借无还。石澈紧凑眉头，心里暗暗思考着。 石澈，石澈，在家嘛？门外的叫声又一下子把石澈拉回了现实。该不会又是催债的吧？ 高茵早已热情地迎来上去，李叔，李婶，你们怎么一早来了。 我们一早来看看石澈好了没有，顺便拿了一些米来，李婶还是拗不过李叔，一早拿了点米来看石澈。他们自家也有2个小孩，几亩薄田除了交税，只能糊口，全靠李铁一身打铁的手艺，才勉强度日，再接济石澈一家，就显得十分捉襟见肘。 李叔李婶边说，边把东西往家里放，看见石澈没事，我们就放心了。 谢谢李叔李婶，多亏你们照料，高茵拉着石澈说道，石澈刚刚醒来，头脑还有点不清醒，需要调养些时日。 李叔李婶叮嘱了几句，就回去了。 明天我准备去趟县衙，石澈忽然冒出一句话，把高茵吓得不轻。 你去县衙干嘛，高茵问到。石澈没有回答，心里有自己的盘算，谁让自己这么倒霉，一穿越来，窝囊废也就算了，家徒四壁也没得说，一顿狠揍就有点过分了，关键还莫名欠了一屁股债。总不能丢了穿越者的脸吧，也不能让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跟着一起吃苦吧。 次日，石澈便早早收拾了一下，出门前往县衙方向。他从记忆里得知，他的父亲曾偶尔在县衙讲学，应该跟县令大人有点交情。县衙自然不会理会普通百姓的死活。但石澈还是决定去碰碰运气，一方面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另一方面穿越古代，得先跟官府搞好关系。俗话说得好朝廷有人好办事。此次前去，自然是想宽限交税时日，顺便谋个营生。

走了约几个时辰，远远望去，前面就是江宁县衙门，肃穆庄严的府门外，两座石狮子巍然耸立，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衙门自然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石澈自然没敢从正门进入，而是绕到后门。好多歹说，看门小厮就是不让进。 你这个哪里来的叫花子，竟敢闯县府，活得不耐烦了，看门小厮一脸横肉，大声呵斥到。 石澈自称家父与县令是旧交，经过软磨硬泡，说明来意，塞了仅剩的几个铜板给看门小厮。看人小厮才不情愿地去通报。 石澈？，哪个石澈呀，江宁县令叫叶定，来到江宁县衙任职多年，自然是晓得石澈，早些年石澈父亲来府衙讲学，也曾带他来过。石澈父亲人品学识甚好，就是不喜人情往来，也不喜做官，更不会求人办事。那时候的石澈尚小，但天资聪明，堪称神通。只是没想到才几年光景，尽然落魄至此，不由有几分惋惜。 他的天税就宽限地时日吧，让他回去吧，叶县令自然不愿再见这个喝酒赌博卑躬屈膝的普通人，但念在往日情分上，也算给了他一个活路。 石澈焦急在门口等着，他只记得他曾经跟随父亲来过县府玩耍。但从后世的记忆里搜索，也找出叶定这号人来，想来也就是历史一过客红尘一粒粟。 临近中午时分，看门小厮才慢腾腾走过来，打来后门，把县令大人的意思告知了一番，怦然关上了门，也不理会愣在那里的石澈。 石澈自然也想过这样的场景，但还是有些心灰意冷，不觉有点凄凉的感觉。总归也没有白跑一趟，田税也可以多宽限些时日。怕个啥子，反正我是穿越的，大不了重启重来，石澈挺了挺胸膛，壮了壮胆子，再说了，好歹自己也是个正宗的理科博士生，虽然前世混得差了点，但是也算读了几本书，赚了一点钱吧。 想到这里，石澈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饿着肚子在集市上转了一圈，自然是没钱买食物。看见一家书肆，不由得走了进去。 这不是神童石澈嘛？书肆里几位年轻人笑道，怎么了，又来这里卖书换酒钱了。 书肆老板看见石澈进来，不由得摇了摇头。石澈是书肆的常客，是来书肆卖书换酒钱的常客。真是可惜了一身才华，书肆老板感慨到。 王老板，别来无恙呀，石澈笑呵呵地打着招呼。 石公子，你又来卖书呀？王老板边拍着书架，头也不抬的说道。 我来抄书，石澈说道。 抄书？王老板满脸惊讶，抬头看了看石澈，发现眼前这位年轻人有点不一样了。 是的，来您这里领点抄书的活，石澈坚定的说道。 1本书100文钱，笔墨纸张自备，王老板说道，抄书是个苦活，还不赚钱，他自然有点不信，眼前这个喝酒，赌博的少年，会抄书？ 宋朝这个时候，1两银子相等于1000文，抄10本书，才可换得1两银子，还不算笔墨纸张的钱。石澈想想就觉得肉疼，但是为了眼前的苟且，也没有办法，以目前的处境，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多点营收来源，总归是好的。 石老板，我抄几本书应该可以吧，石澈看了看一脸惊讶的王老板，又追问到。 当然可以，谁人不知石公子才华横溢，字画一流，你抄的书肯定很好，王老板平淡地说道。 石澈也懒得去理会王老板是什么意思，挑了几本书，又凭着熟络的关系，要了一些纸张笔墨，画押签字后，就匆匆忙忙离开了书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