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杀年猪(1 / 2)
白岁然心不在焉的在屋里跟两个姐姐玩着游戏,白家院子里可热闹非凡。
养了一年的大肥猪,交了一头给食品站,留了一头杀了过年自家吃用不说,还能给亲戚和相处不错的邻里再送上一些。
白鸿雨仰首挺胸的从兜里把在食品购销站开具的屠宰证往窗沿上一拍,大喇喇的对着院里七八个摩拳擦掌的汉子说道:“哥几个,我们家已经交完了生猪屠宰税,咱们是凭证杀猪,一会儿都别省着力气啊,消化了吃食空出肚子才好吃肉!”
来白家帮忙杀猪的都是跟着白家关系亲近的,一听白鸿雨假模假式的样,都觉得好笑。
胡家老大胡大军在墙边捡了一根小腿粗细的长棍子,呸呸两声往自己双掌之中吐了两口唾沫,然后摩挲了两下笑骂道:“老三你都三十多岁的人了,一点正形也没有,老二,一会儿怎么弄?还是你放血呗?”
白鸿波掀着眼皮看了一眼胡大军,从窗沿边上捡起来一把一尺多长三指宽的刀,用大母手指头在刀刃上刮了两下,好像十分满意的点点头:“咋的?你想来啊?你要是能整的了就给你。”
胡大军啧了一声,摇摇头:“还是你来吧,这下手狠的活你干着利索。”
白喜刚从屋里也溜达了出来,看着自己二儿媳端着两个大盆出来,他便指挥着几个后辈一起抓着年猪的耳朵把猪放倒,用麻绳将猪的四个蹄子绑起来。
那猪可能也知道自己这次在劫难逃,拼命的挣扎发出刺耳的叫声。
可奈何七八个汉子都是正值壮年的好把式,没用上半个小时,就已经将年猪吊挂着用几根粗木棍子提了起来。
棍子边上还挂着大秤砣,白喜刚背着手喜滋滋的过去看,然后哈哈一笑大声说了一句:“三百六十斤,哎呦这家伙够肥啊!老二,给它放血!”
白鸿波听见自己老爹吩咐,拿着磨得锃亮的刀就从一边绕了过来,一句废话也没有,用脚将地上的盆踢在猪头的正下方,直接抬手照着那还在挣扎乱叫的猪的脖子,狠狠的捅了下去。
鲜血顺着猪脖颈的位置汩汩冒了出来,流在盆里,没一会儿就流满了小半盆。
而那猪随着血液的流出,也停止了挣扎,没了气息。
众人又合力将已经咽了气的猪抬到一旁早就准备好的长板凳上,端来热水,用水舀子将热水泼在猪身上褪毛。
折腾了好一会儿,白鸿波又开始给猪开膛破肚,分起猪肉来。
白岁然在屋里听着外面闹闹哄哄的声音,没忍住从炕上下来,跑到窗边的扒着窗台往外看。
站在她的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白喜刚逆着阳光,笑着喘着粗气指挥着她的二舅分肉。
他一张国字脸,上面已经满是皱纹,弯着的双目中满是慈爱,随着他每说出一句话,都有一团白色的气在他嘴边聚气,这哈气慢慢又凝成一颗颗细小的水珠,粘在了他已经花白的胡子上。
白岁然看愣了,其实在她的印象里面,姥爷的样貌已经非常模糊了。在上一世的记忆中,她只记得姥爷非常的疼爱她,但具体怎么疼爱,其实她已经记不清楚了。
此时对方就健健康康的出现在她的眼前,让她忽然觉得心脏都跟着猛的一缩,然后缓缓放开的时候,又带着细微的疼。
是了,上一世姥爷是在妈妈离婚之前就检查出了癌症晚期,没用上一年的光景,就撒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