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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三公”“三老”与皇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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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人臣能达到的最高官职,《周礼》记载“三公”的名称为太师、太傅、太保,秦朝设置丞相、太尉、御史大夫,汉代定名为大司马、大司徒、大司空,后来把“大”字去掉,后来司马有时也称作太尉。“三公”各自的职能也是从秦朝开始逐渐明确,就是帮助皇帝分担军事、政事和监察百官的权力。

“三老”,古代中国最基层的管理人员,战国时为管理乡村一级便开始设置,汉朝以降,“三老”制度不断完善,有乡三老、县三老直至国三老。以年高有德者担任,掌道德教化,帅人从善。《汉书·高帝纪》:“举民年五十以上,有修行,能帅众为善,置以为三老,乡一人。择乡三老一人为县三老,与县令丞尉以事相教,复勿繇戍。以十月赐酒肉。”一旦选为三老,就可以免除徭役、兵役,且每年国家会对其进行赏赐。但是由于三老没有俸禄,究竟属不属于正式行政编制,尚无法明确。

皇帝、“三公”与“三老”共同完成对一个国家从上而下的治理,皇帝与“三公”、“三公”与“三老”、“三公”之间、“三老”之间的关系是否稳定则决定整个国家的稳定,他们之间的关系出现裂痕,便出现两晋十六国期间动荡的局面。

皇帝与“三公”间的平衡率先打破。

“三公”的官职是皇帝给的,但是“三公”又可以废立皇帝。汉文帝便是由太尉周勃联合丞相陈平等人拥立,之后的霍光,再到王莽更是从大司马直接进位皇帝。东汉建立后,为防止权臣的出现而设立尚书台,使得皇帝的命令可以绕过“三公”直接下达给三公之下的官员。尚书台成为朝廷的最高决策机构,其执行者被称为录尚书事。实际这个官职西汉便有,比如霍光时期,金日磾、上官桀共领尚书,与霍光分权制衡,东汉以后改“领”为“录”,意为总领,称为常设官职。

然而绕过“三公”的初衷是好的,录尚书事本身并不是一个独立的官职,基本都是兼职,开始由“三公”之上的“上公”兼任,“上公”又不常设,后来演变为“三公”兼任,录尚书事的“三公”成为“三公”之首的标志。

不论如何,“三公”也好,录尚书事也罢,都是为皇帝分担权利的,一旦皇权集中,这些官职都成了摆设,比如曹魏前期。魏明帝曹睿之后,曹爽和司马懿受命共同辅政,两人都有录尚书事的头衔,曹爽的身份是“假黄钺、大将军、录尚书事”,司马懿的的身份是“太尉、侍中、录尚书事”。皇权旁落,录尚书事的权力明显上升,成为朝堂上名副其实的主事者。曹爽不甘心“二录并行”,于是把司马懿转任为太傅,同时取消了司马懿录尚书事的头衔,他自己大权独揽。后来司马懿发动高平陵之变,以太傅、录尚书事的身份,掌握着曹魏的执政权,司马师、司马昭同样照猫画虎。

司马炎篡魏立晋,皇权再次集中,录尚书事不再常设。直到司马衷,赵王司马伦求录尚书事不得,翻开“八王之乱”的血雨腥风。

十六国时期,皇权相对集中,大多数国家都设置“三公”,刘渊的汉赵也有录尚书事的职务,后来刘聪想把录尚书事的职务授给石勒,石勒没有接受,在那个年代,官职没有兵权好使。东晋统而不领,管而不制,皇权旁落,“三公”之间围绕录尚书事展开争夺,异常激烈。琅琊王氏、颍川庾氏、龙亢桓氏和陈郡谢氏先后执政并兼录尚书事,是事实上的宰相,朝廷实际的话事人。

伴随政治玄学化的泛滥,“三公”之职愈发的神秘化。《史记·天官书》中宫天极星下云:“其一明者,太一常居也;旁三星三公。”这就是说用三公辅佐皇帝是顺合天道的,“三公”可以“调和阴阳”。直到南梁时期,侯景想让部将宋子仙出任司空,梁武帝萧衍道:“三公是要调和阴阳的,怎么可以任用宋子仙这种人?”可见这个思想影响之深。

为“调和阴阳”设置的“三公”,时而因“录尚书事”的兼职相互攻伐,时而在皇权的集中与分散中迷失方向。上层的不稳定,导致基层“三老”的颠沛流离。

崔向东《汉代豪族研究》认为,出任乡“三老”的有两类群体,一类是当时村落宗族的族长转变而成,另外一类是郡县制划分下乡里有一定社会会地位、风评较好的中老年人被推选。就选拔方式而言,一种主张官选,另一种主张民选。县、郡、州、国的“三老”又从下一级“三老”中选出一人担任,仍然是由上一级长官选择。

“三老”是乡民之师,主要负责教化乡民,通过自身模范,引导乡民尽忠尽孝,在上层统治和基层社会之间有着媒介、缓冲和沟通作用。“三老”一旦确定,便由上级官府任命,虽不属于正式官职,但受政府优待,常有赏赐,成为基层社会精神层面的领袖。

然而两晋十六国时期,“三老”制度走向崩溃。由于战乱不止,民众多以家族为单位构筑坞堡,坞堡内佃户、甲兵分工明确,遇到政权更迭,坞堡主支持谁,谁便是正统。坞堡主向主政方输送粮草,派人服役,特别是方便执行坚壁清野的战令,让敌方一无所获。但坞堡内藏匿大量人口,粮草、徭役出多少全靠坞堡主自定,这个政权统治者带来诸多不便。

北魏一统中原,孝文帝接受李冲的建议,于公元486年创立三长制。三长制即五家立一邻长,五邻立一里长,五里立一党长,其职责是检查户口,监督耕作,征收租调,征发徭役和兵役,这样便抑制坞堡主隐匿户口和逃避租调徭役,直接控制基层政权组织。三长制像是“三老”的恢复,但更多的是制度上的创新,一定程度上适应生产力的发展,为中华的再次统一奠定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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