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合理的五禽戏（2 / 2）

“这个华佗看着疯疯癫癫，但真本事是应当有的。”吕布面露沉吟，“他钻研了一套五禽戏，分别传给了几个人。五禽戏有虎、鹿、熊、猿、鸟式，我只记得，虎式是‘貔虎开金甲’，熊式是‘熊罴撼天柱’。”

说到这，他又笑了：“之所以还能记起‘熊罴撼天柱’，是因为学了那一式的叫典韦，最近杀人逃亡，闹出了大动静，通缉画像都传到我这来了。”

“典韦？”又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让杨信两眼放光，忙不迭地追问，“奉先兄，你学得是哪一式？”

“都不是，”吕布笑着摇头，“他到我这时，钻研出了第六式‘龙式’，叫‘龙马负河图’。”

杨信摸了摸鼻子，表情怪异。

众所周知，四大天王有五人，春秋五霸有十二位，五禽戏有六式，这很合理。

“我就学这个。”杨信当机立断。

“这，”吕布面露为难，迟疑地道，“华佗曾叮嘱过我，不可外传，所谓‘人无信不立’……”

“加钱。”杨信斜瞥对方一眼。

“成交。”一句“加钱”，令吕布容光焕发，态度转变比水滴的锐角转向还丝滑，“你准备加多少？”

杨琦冷眼旁观，不由轻抚额头，感觉心累。

……

月华如洒，黑色要塞耸立，在地面上投落庞大阴影。

——谷罗要塞。

这是一座钢铁堡垒，城墙坚固厚重，瞭望塔、城防炮、狙击台错落布置，无数红色光点在城外阴影中逡巡，那是负责警戒的红外射线。

但是，杨信的注意力，没有半分落在这座钢铁堡垒上，他的所有心神，都被要塞后方的一物所吸引。

“活的？”他心惊胆颤。

要塞另一侧的高处，夜色为幕，隐约可见一道蜷缩回旋的巨大阴影，其形态似蠕虫，却是硕大无朋，比之这座钢铁堡垒也小不了多少。

“蠕虫”如婴儿蜷曲身躯，下腹部数以亿万的腕足划桨般摆动，悬停于低空，宛若黑云压城。

只一眼，杨信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人生头一次体会到了“san值狂掉”的滋味。

杨琦见多识广，认出了那道巨影，失声道：“母巢‘祁连’？南匈奴又叛了？”

“母巢？南匈奴？”杨信一脸茫然，搜肠刮肚地回忆。

他记起来，南匈奴是匈奴的分支，是匈奴中的“投降派”。

本朝建武年间，匈奴内部动乱，自相残杀，分裂为南、北二部。其中，北匈奴被帝国打败后西迁，南匈奴的呼韩邪单于则向汉室称臣，迁徙到了并州。

而这个世界的游牧民族，并非是“套马的汉子”，他们放牧的，是一种名为“猃狁”[xiǎnyun]，又叫“犬戎”的异种生灵。

猃狁聚群落为生，社会结构有些类似蚂蚁或蜜蜂，分两大阶层：躯壳可无限成长，甚至能大逾山峦的“牝牡”[pinmu]，负责产卵，身躯作为巢穴，故也叫“母巢”；还有，则是作为工蜂的“玄驹”了。

而玄驹还有一重身份，——战骑。

不错，这个世界也是有骑兵的，而且还是主战兵种。当然了，想想就知道，能驮着甲士那种铁皮罐头冲锋陷阵的玄驹，和马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关。

最顶级的战驹，如“赤菟”、“盗骊”、“逾辉”等如雷贯耳的名字，更是来自玄驹中解放了基因键的强大变异体，具备种种匪夷所思的诡秘异能。

不过，杨信对猃狁的了解，也就到此为止了。

好在杨琦博闻广识，低声解释：“昔年卫霍打通河西，封狼居胥，就击杀了匈奴的两头母巢，分别叫祁连、焉支。是时，匈奴人哀叹：‘失我祁连，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使我嫁妇无颜色。’”

卫霍，即卫青，霍去病。

“后来，匈奴人又重新繁育了两头，到建武年间南北匈奴分裂时，南匈奴得‘祁连’、北匈奴获‘焉支’……这些人，肯定是南匈奴人。”

杨琦熟读经史，引经据典那是有理有据。

但这时候，杨信实在没心思听百家讲坛……

他心头沉甸甸，有种莫名的无力感：南匈奴叛乱这种低概率事件，竟都让自己撞上了？这是大难不死，必有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