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唱大戏神仙扮神仙 连环计鸳鸯试鸳鸯(2 / 2)
明月高悬,玉兔本在酣睡,突然却听得耳边嘈杂,它竖起耳朵细听,发觉是李靖在宴请二郎真君。它不过一微末小妖,哪里知道李靖和二郎神有没有交情?它只觉得二将都是天庭武将,便是有些交情也属寻常。只见二仙推杯换盏,身旁还有哪吒三太子侍宴,好不热闹,玉兔看得入神,露了一眼一耳在外也浑然不觉。
收起宝光的危月燕正在酣睡,他的真身比玉兔还小些,两人凑在一起取暖,叫他睡得无比踏实,正因如此,他丝毫没察觉不远处正有人吃酒闲谈。
到了明日,趁李靖未起身,危月燕就会潜入他的寝殿盗走令牌,等李靖发现令牌不翼而飞的时候,危月燕和玉兔应该已经离开天庭了。他们没想好要去哪,玉兔不知道人间是什么样的,危月燕说如今人间属东台神州最为繁华,他们可以去那里,找一个贤明的国君,用金水的神力辅佐他,也好造福一方百姓。
一切滴水不漏。
酒过三巡,青华做佯醉状,欲在花间吟诗,他早就盯住了夜色下白的反光的玉兔,瞬间就将她擒了过来。他转过半个身子,问“李靖”道:“本将早见得天王的假山中有宝光闪烁,还以为是天王藏了什么宝物在此,这不是广寒宫的玉兔吗?它不好好在嫦娥仙子身边待着,跑来天王的花园何事?”
“李靖”闻言立刻上前,而“哪吒”则紧随其后,二仙故作大惊小怪,长吁短叹,最后“李靖”开口道:“妖孽!尔擅离职守,藏于本将宫中意欲何为?”
玉兔精瞬间就被吓破了胆,它不过是广寒宫里嫦娥身边的一个侍女,又如何能顶得住二郎真君和托塔天王的盘问,只见它四足颤颤,双耳低垂,经不住拷问,化成了人形,跪在众人面前。
危月燕听到动静,见玉兔被识破,他奋不顾身就冲了出来,可不知为何,李天王和二郎真君却始终没有正眼瞧他。
越鸟设的是连环计,她先用叠山阵掩人耳目,再让“李靖”和“二郎神”同审玉兔精——这一对出逃的鸳鸯,若是叫他们同仇敌忾,恐怕是难审。别的不说,青华那急三火四的脾气,哪里能受得了别人在他面前亲亲我我生离死别?所以越鸟才要他们分而破之,危月燕肯和玉兔出逃,那他必定是动了真情,有执念的人,旁人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因此越鸟才让青华不审危月燕,只审年幼无知的玉兔精,到时候它敌不过天威定然松口。
一切果如越鸟所料,玉兔顶不住压力,在青华和嫦娥面前哭的凄凄切切,将一切都和盘托出了——
“奴儿……奴儿知道天劫将至,所以……想……想伺机偷了天王的令牌下界……好……好逍遥百年。”
到了此刻,危月燕还毫无头绪,他只觉得玉兔大难临头依旧没有连累他,殊不知玉兔的心思,其实半点都没有在他身上。
玉兔每到春季便情动不可自制,以往不过是撒泼打滚,可如今越鸟被软禁,五族势弱,天劫一触即发,不怪玉兔敏锐,要怪也只能怪越鸟和青华将三界同根劫推向了结局。它之所以想和危月燕私奔,又盗走太阴真君座前的金水,怕的就是来日刀兵一起,自己稀里糊涂地丢了性命。它私奔是假,求条活路才是真,可它法术低微,若没有人傍身只怕是连月宫都出不去。
玉兔只是个末流的小妖,便是让它去攀附天恩只怕它也不敢,可嫦娥一向深居简出,广寒宫里外走动多的是它代劳,因此它少不了会和天庭防卫的星君星宿有些接触。九重天一向崇尚无欲无求,可玉兔精年轻貌美,保不齐有个别六意未绝的会被它勾了去。危月燕位列仙班,乃二十八星宿之一,他之所以肯担着掉脑袋的风险和玉兔私奔,一定是以为玉兔对他一往情深。殊不知在玉兔看来,危月燕不过是个能帮它逃出天庭的人选罢了——二十八星宿作为天庭护卫,更有机会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逃离天庭。
接下来才是越鸟的连环计中最妙的一招——眼看玉兔认罪,青华非但不怒,反而还借着酒力,露出了些玩味的意思。
“倒是本将少见多怪了,广寒宫真是深藏不露,居然还有这等聪慧之辈,仙子倒是机灵,眼下天庭诸事繁忙,本将向来听调不听宣,在天庭日子久了真是难忍。本将早就想打道回府了,仙子与其孤零零下界,倒不如到本将的真君庙中躲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