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卷宗(1 / 2)
“看过了,卷宗应当就是丢失的那份。”上面签章的几位大人在卷宗丢失后,陆续过世了,他们用的签章自然也销毁了,想仿照他们的签章就必须有样本。
而卷宗丢失之后,常家几乎不可能接触到宗正寺的卷宗,想复刻签章应当有些难度。
这份卷宗上加印的章,与宗正寺剩余卷宗上的印章一样,他已经拓印下来,去宗正寺比对过了。
“没想到这东西竟然在常家。”陈青岩叹道。
都以为这东西是凶手偷走的,谁也没想过和常家有关系。
“陛下的身子有恙,这东西交给陛下只怕对他身子不好。”他原想着把这东西交给景睿帝,但他忽然昏厥,现在把东西交给他,只怕会加重他的病情。
赵瑾瑜薄唇微抿,眼中染了丝郁色,“父皇入口之物一向很谨慎,实在不知他如何中的毒。”
陈青岩端起茶盏想饮口茶水,送到嘴边才发觉茶盏是空的,良久他才轻扣桌面引起赵瑾瑜的注意,食指在桌子上写了个许。
赵瑾瑜呼吸一滞,刚想启口,就被陈青岩打断,“再多的我也不知了。”
这还是他前世死后化作一缕魂魄,飘荡在皇宫才知道的,他们具体是怎么行事,他是真的不知,就是因为解释不清,他才不敢直言。
“殿下观过陛下的脉象,应当知道他中的是附子和草乌的毒,往这个方向查查吧。”
二人正说着话,陈琬琰提了一壶水走了进来,替二人各斟了一杯茶,看了眼没打开的盒子,小声问道:“陛下不是生病,是中毒了吗?”
陈青岩拍了她一下,佯怒道:“你怎么什么都要打听,陛下的事也是你能过问的?”
陈琬琰吃痛,往赵瑾瑜跟前凑了凑,低声说道:“你们两个大男人哪里有我心细,说出来我给你们分析分析。”
赵瑾瑜宠溺的将她按坐在一旁,“附子和草乌,都是你熟悉的。”
“陛下在常采女那中的毒?”一提到这两样东西,她就想到常才女的那个白玉菊花烛台,还有常惠心。
赵瑾瑜却摇了摇头,“父皇很少去她那里,应当不是她。”
“哦,那会不会不是这两样药物呀。”
陈青岩和赵瑾瑜相互对视一眼,陈青岩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上次发现常才女有问题,我们已经提醒陛下那烛台有毒,陛下肯定已经打听过生附子和生草乌了呀。”
赵瑾瑜垂眸,“你的意思是父皇那时很可能已经中毒了,也让人查了,但却没查出他在何处中的毒?”
“御医日日给陛下请平安脉,他身体有恙,御医哪里敢隐瞒,就算当时没察觉出症状是中毒引起的,经我们提醒,陛下肯定也会注意对吧。”
人上了年纪,又多操劳,心脏出现问题是很正常的事情。
生附子和生草乌中毒就是毁掉心脏,剂量过重当场就毙命也不是不可能,景睿帝既然没一命呜呼,只是身体不好,说明他用药的剂量很少。
陈青岩听景睿帝提过生附子和生草乌这两样药草,对她的分析有了几分认同,“有些道理,你继续说。”
“所以我觉得,很可能没有人给圣上下过这两种药,而是他本身用的汤药里,有这两味药。”陈琬琰道。
御医用药很谨慎,而且需要好些人讨论药方,给景睿帝用的剂量肯定不会让他中毒。
而景睿帝的用药情况是严格保密的,连赵瑾瑜都不可能知道,如果有人再给景睿帝用这两种药,很可能因为严重过量致其心衰当场死亡。
“药物的剂量很难控制嘛,一个没控制住,陛下就……”陈琬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白眼一翻,舌头伸的老长,歪向右侧。
赵瑾瑜:“……”
陈青岩:“……”
“你就……”陈琬琰看向赵瑾瑜,伸出两根手指在桌案上走了两步,突然竖起食指向上指了指。
一步登天。
毒死了景睿帝,太子登基顺理成章,那他们的谋划不就给赵瑾瑜做了嫁衣嘛!
所以她觉得给景睿帝下草乌的可能性不大,应当只是毁了他健康,然后控制他。
赵瑾瑜忽然道:“那要按照你这么分析,父皇应当是母后被废后,离世前中的毒。”
那时候他正处于随时可能被废的情况,若是他被废了,父皇驾崩,按长幼顺序,继位的是二皇兄。
他眸光晦涩的望向陈青岩,而陈青岩一脸的严肃,俩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应当就是这段时间了。”陈青岩道。
按照上辈子景睿帝驾崩的时间来算,应当就是那段日子中的毒。
沈兰的薨逝,让赵瑾瑜的嫡子身份再也无法动摇,同时也保住了景睿帝的性命。
皇后薨逝,按规矩一年不立后,丧期国不易储。
为了不给太子做嫁衣,那些人就停手了。
赵瑾瑜袖下的手紧了紧,开口道:“你说的不错,父皇治疗腿疾的药中确实有草乌。”
生草乌采摘制作成中药之后毒性也弱了很多,控制用量确实无碍。
“父皇有腿疾,这两味药是活血散寒的,大概就是常才女的事后,父皇换了治腿疾的药方。”
赵瑾瑜虽然没看过景睿帝的脉案,但他需得侍疾,景睿帝入口的药物,他都喝过,他习过医术自然能辨别的出来。
陈琬琰的眼睛一亮,目光闪闪的望着他,“你说会不会有人利用相克之物,激发了草乌的毒性?”
赵瑾瑜倏地抬眸,心中还有疑问,“可父皇的脉案是机密。”
谁会知道他父皇都用了什么药?
陈青岩却道:“我闺女说的很有道理!陛下的腿疾不是秘密,御医用药温和,在外面医馆多开几张药方,恐怕万变不离其宗。”
分析出药方里的几味药或许不难,难的是知晓下药的剂量。
所以再给景睿帝加量生草乌的可能性不大。
陈琬琰哎呀了一声,“我知道了,是郭家,他们不是做药材生意嘛,城里好些医馆都是他们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