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太子加冠仪(2 / 2)
赵瑾瑜将龙袍脱下,还没来得及推拒,就一脸懵逼被景睿帝赶出了福宁宫。
常福捧着放置龙袍的托盘,跟在他后面笑眯眯的说:“老奴送太子殿下回东宫。”
赵瑾瑜茫然一瞬,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陈琬琰太多圣水,被她的缺根筋传染,总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智商受到了碾压。
他侧头看向常福,也不知他父皇什么时候做了件龙袍给他,真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绣一件龙袍要很多绣娘,怎么也要绣个一年半载,怎么会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
常福也是今日才知道这件龙袍是给赵瑾瑜的,暗自琢磨自己从前是不是会错了意,难道天选之子还是这位。
第二日,赵瑾瑜一早便起了,洗漱完穿着太子的衮冕去了福宁宫。
由景睿帝领着他先去太庙祭告先祖,再去天地坛祭拜天地,再由礼官引导景睿帝上坐,赵瑾瑜去东侧殿换了玄衣素裳,跪坐在他面前。
宫殿前的丹陛铺满红绸,在京都的所有官员按官阶跪于丹墀两侧。
赞相高呼,“天子传恩意,储君受三冠,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厥幼志,慎其成德,寿考惟祺,以介景福。”
三名内侍捧着托盘行至景睿帝身侧,跪在地上将托盘举过头顶。
景睿帝先取过一顶黑粗布制成的帽子,戴在赵瑾瑜头上,郎声道:“瞻彼阕者,虚室生白,吉祥止止。夫且不止,是之谓坐驰。”
(心无杂念就能悟出智慧和光明,好运也等着你。)
赵瑾瑜双手五指并拢交叠置于额上,伏地三叩首对答,“瞻望德宇,拜父之教令于心也。”
(受您的德泽与恩惠庇荫才有如今的我,父皇的话我会记在心里。)
赵瑾瑜直身跪坐,景睿帝取下帽子,放置于身侧内侍的红木托盘中,赵瑾瑜起身作揖拜景睿帝后,跟着赞者进东侧殿更换常朝服,再由赞者请出,接受朝臣三拜。
赞相祝唱:“吉月令辰,乃申嘉服,克敬威仪,式昭厥德。眉寿万岁,永寿胡福。”
景睿帝取过白鹿皮小帽,赵瑾瑜低头跪坐在景睿帝面前。
景睿帝将帽子戴在他头顶,曰:“盖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故马或奔碮而致千里,士或有负俗之累而立功名,朕嘉尔德,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期明日之功也。”
(建立非一般的事业必要特殊的人才,有的马奔跑踢人能行千里,有的人受到世俗讥讽能建立功名,朕认为你能经受的住艰难的考验,在这过程中稳步积累福德,期许你日后能功成名就。)
赵瑾瑜对答:“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无昏昏之事,立赫赫之功,报君父尔期。”
(我知道不积累一步半步的行程,就没有办法达到千里之远,不积累细小的流水,就没有办法汇成江河大海,我不会因为世俗嘲笑而做昏庸的事,会立下赫赫功勋报答您。)
礼赞引赵瑾瑜进东侧殿换皇太子衮冕,再次接受朝臣三拜,又引导他跪坐回景睿帝面前。
赞相祝唱:“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其服,以成厥德。万寿无疆,承天之庆。”
景睿帝满意的替赵瑾瑜取下鹿皮小帽,伸手取过葛纱制成的黑色官帽,帽子上的薄纱与东珠在阳光下泛着七彩的光泽。
景睿帝道:“厚积薄发行稳致远,不啻微芒造炬成阳,初心如磐笃行致远,道阻且长行则将至,作则必成!”
(准备充分才能行的稳走的远,不要排斥微弱的光亮,光亮积攒的多了也会像太阳一般明亮,希望你不负初心笃定前行,虽然阻碍很多,但只要你去走去做,就一定可以成功。)
赵瑾瑜伏地叩首,“儿臣必不负今日父皇加冠之仪,一生忠于父皇先祖,行无愧天地,立对得起百姓。”
景睿帝将犀牛簪导入发髻固定官帽,虚抬手让赵瑾瑜起身,“天高海阔,我儿必将有所成。”
礼部尚书眸光闪了闪,弓腰请赵瑾瑜去东大殿换朝服,刚才景睿帝与赵瑾瑜之间的对话听着十分有深意,他这会儿却来不及细想。
等赵瑾瑜身着十二章帝王的衮冕回来,赞相有一瞬间的失语,要不是知道这是太子的出阁礼,他还以为太子要原地登基了!
也只是惊恐一瞬,赞相便回过神高呼,“良辰吉日众人贺,天子加冠施君恩,储君威仪镇四方,臣子追随尽人事,忠肝义胆报皇恩!”
面对皇帝的任性,众官员虽然有些懵逼,但这不妨碍他们排练过,轮到他们上场表忠心了,百官一起高呼。
“微臣定当尽心尽力追随陛下,辅佐太子殿下。”
景睿帝被这整齐的呼喊声取悦,这出阁礼本该他儿子十六岁那年就举行的,拖拖拉拉了二年,他终于给他举行了最盛大的出阁礼仪!
等赵瑾瑜去西侧殿祝祭完毕,景睿帝需要给赵瑾瑜赐字,因为他本名叫赵景铄,瑾瑜是沈兰给他取的小字,他便没再另外赐字,只唤了他一声瑾瑜。
赵瑾瑜应答之后,瑾瑜就是他的字。
景睿帝赏赐了赞相和参与今日仪式的众大臣金银和布匹,众人再次向赵瑾瑜道贺,太子成年普天同庆,景睿帝下旨大赦天下。
陈琬琰因为是女眷不能进宫观礼,并不知今日发生的事,一直等到午时初(十一点)大赦天下的旨意才传出来。
“没了?”陈琬琰茫然了一瞬,不是要废立一起吗?
彤霞也茫然了一瞬,说道:“要不奴婢再出去打听打听?”
陈琬琰摇了摇头,“还是等会儿吧。”
一直到正午时分,赵瑾瑜才着天子衮龙服出了宫,常福在赵瑾瑜的王府前宣读了圣旨。
大意就是皇太子的生母是朕发妻,他身份尊贵宜承大统,废太子不是他的本意,纵使高高在上的皇帝也有解决不了的难题。
皇太子敬爱他这个父皇,谦退礼让愿备藩国,就算是他辞退了太子之位,我们父子的感情不会变,他很伤心,短期之内不会再有另立储君的想法。
陈琬琰听着彤霞的叙述,额角突突的跳,不由得问道:“咱们陛下放飞自我了?”
这不明摆着说废太子都是被逼的,皇太子不愿他为难,才自己退位?
彤霞也是被这圣旨整蒙了,这景睿帝变化着实有些大,破罐子破摔似的!但她也就敢在心里想想。
陈琬琰问道:“殿下的封号和封地呢?”
“怀王,封地剑南道,王府建在益州。”彤霞道。
“那边都是反军啊,怎么会封在剑南道?”陈琬琰愣了愣,“没听说陛下选的九块封地里有益州这处啊?”
她忽然想起赵国的开国纪事上面记录了这么一段话,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业!
赵国的开国皇帝就是从益州打回京都的,天啊!这不是明晃晃告诉众人,你们给我等着,等我儿子飞出去找到援军,打残你们?
陈琬琰:“?????”景睿帝现在这么野的吗?
这特么的搞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