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处置崔冬韵(1 / 2)
“孙县男夫人上个月底去了雷州,内侍省应当有她离京的记档。”
外命妇缺席朝会需上报内侍省,由管理外命妇名籍的内谒者监录名帐,得到准许方可缺席,朝会结束,内谒者监需将参与朝会的外命妇名录,交至内侍省。
陈琬琰看向祥姑姑,祥姑姑道:“孙夫人五月二十九上了假帖,您不问,内侍省也不会特意上报这种琐事。”
有人上假帖,内侍省会派内谒者监去查明情况,恶意逃避朝会肯定是不允许的。
陈琬琰摇扇子的手一顿,她还当丹云是家中有事,遣彤云往她府上去过两次,都没见到她的人,她府上只说她出门了,她以为是去巡远处的庄子,原来是去雷州找孙涪了。
“她跑去雷州做什么?”想起在雷州被人追杀,陈琬琰心里就有说不出的烦躁,别人遇见穿越老乡,都是成为至交,她却这么不遭人待见。
“说是孙大人有必须主母出面的要事,请她走一趟雷州。”
陈琬琰疲惫的闭上眼,对还跪在地上哽咽的刘善瑶说道:“本宫乏了,你先回去吧。”
四个月前,她还以为禁足不过是一场演给外人看的戏,如今看来是那父子俩商量好的迷局,她以为自己老老实实,就能保住自己想要的,是她太想当然了。
刘善瑶刚走没多久,冯静姝的帖子就递到了她手中,她已有五个月的身孕,陈琬琰免了她的跪礼,让宫人拿了厚实的软席给她。
“你今日来有何事?”
“臣妇是来替夫君传话的。”冯静姝低眉顺目的说。
彤霞见陈琬琰没接话,便将殿内伺候的宫人都打发了出去,自己则守在了殿门口。
“夫君让娘娘不必担心,李家会一直站在你背后,朝堂上的事有公爹他们处理。”
陈琬琰拿扇子遮住脸,强忍住喉咙的酸涩,问道:“他是自请去凉州的?”
“昨日早上宫门还未开,前日夜里下毒的事,就在等候上朝的大人们口中传开了,夫君不信是娘娘做的,就自请去凉州宣旨,想去见萧王爷。”
陈琬琰背过脸,抬手用衣袖擦了擦脸上不断滚落的泪珠,他自愿去凉州,就是表明立场,若是帝王要动陈家,他也要受牵连。
虽然她清楚赵瑾瑜根本动不了陈家,但有人能雪中送炭,她心里也是感动的。
“娘娘别怨怪祖母和婆母,您和陛下一同在延福宫呆了三个多月,出来后关系也如往常,家里人都当那三道圣旨是陛下同您商议好的,谁也没料到会有祸事,祖母昨日听说这事,当时就昏迷了。”
陈琬琰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她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很快就将掌心濡湿,怨自己无能,怪自己蠢,傻乎乎的跟着他玩乐三个月,那人早就做好了计划,却是一句都没透露给她。
“你回去叫祖母安心养身子,不用为我的事担忧,毒不是本宫下的,陈家也不会出事。”
冯静姝低垂着的眉眼,李家及姻亲都在怀疑毒是皇帝自己下的。
昨日老夫人生怕她想不开,拖着病体也要进宫,只是宫里一直未曾传召,今早又听公爹说,昨夜陛下在蓬莱宫宴上,同崔家的小姐举止亲密,生生的吐了一口血,直到她进宫前人还未清醒。
“是,还请娘娘保重凤体,臣妇告退。”
陈琬琰伏在桌案上哭了小半个时辰,心里堵着一口气,怎么也发泄不出来,若是她提前知晓有圣旨的事,她根本不会给人害她的机会。
赵瑾瑜真是了解她,将消息死死瞒住,亲眼看着她往坑里跳,傻子就只有她一个。
自从那日分开,陈琬琰再没见过赵瑾瑜,偶尔有宫人小声讨论,他陪着四姓女在内宫的御花园赏花下棋,乘画舫游液池吟诗作画。
他所到之处,皆有四姓女官同行,至于沈家的姑娘为何一个多月了,还没进宫,陈琬琰也不清楚。
赵瑾瑜下朝回到延福宫,崔冬韵就红着脸跑到他跟前,双手奉上了一条折叠整齐的锦帕。
“臣女那日见陛下看着御花园的铃兰出神,猜想您喜欢这花,就给您绣了块帕子。”
赵瑾瑜笑盈盈的盯着那方绣着铃兰的锦帕,没伸手去接,反而是伸开双臂,对她道:“先替朕更衣。”
崔冬韵将锦帕收回袖中,先替他脱下外袍,脸贴在他的胸口,双手环住他的劲腰为他解腰带。
赵瑾瑜恍惚想起那日,陈琬琰双手伸进他外袍的广袖中,笑盈盈的说谢陛下荣宠,叫臣妾也穿了一回龙袍。
那日给他帕子时,也是随意就塞进了他的怀里。
她满心欢喜的来寻他回延福宫吃烛光晚餐,站在御书房门口朝他撒过来好多铃兰。
赵瑾瑜轻轻推了推环住自己腰不放的崔冬韵,轻笑着问道:“还没解开吗?”
“解开啦,刚才这里挂住了。”崔冬韵松开环着他腰的手,俏皮的举着腰带给赵瑾瑜看。
又替他将衣衫褪去,换上常服,才又掏出那方绣着铃兰的帕子,递到他面前,“这是臣女熬夜绣的,希望陛下能喜欢。”
赵瑾瑜脸上挂着笑,温声说:“你绣的很好看,但朕并不喜欢铃兰,朕的荷包、帕子、香囊,有殿中省负责,你不用熬夜为朕做绣活,朕还有公务要处理,你先退下吧。”
崔冬韵有些失望的将帕子收回袖中,对他躬身行了一礼,走到屏风处又停下脚步。
对赵瑾瑜说道:“臣女今日听闻下毒的那个宫人,还有皇后娘娘打死的那些奴仆家眷全都死了,宫内外都说是皇后娘娘让人做的。”
赵瑾瑜收起脸上的笑,肃着脸问道:“朕听说你今日并未出延福宫,你去将延福宫嚼舌根的人都叫出来,朕当是要问问谁的消息这么灵通,连朕都不知道的事情,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崔冬韵表情僵硬了一下,她不过是想让陛下认为皇后手段毒辣,可不想得罪延福宫的奴才,有道是小鬼难缠,今日若是因为她让那些人受了罚,她就会失了人心。
赵瑾瑜见她不动,高声将汪海生喊了进来。
汪海生在门外,隐约听到崔冬韵提了一嘴皇后,听到赵瑾瑜隐含怒气的呼唤,快步进了延福殿,“奴才在,陛下有何吩咐?”
“方才崔女官说,延福宫内有人乱议中宫,你去将人集合起来,朕倒要看看是谁本事这么大,人在宫里当值,对宫外发生的事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崔冬韵这些日子被赵瑾瑜的温柔迷住,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难,惊慌的原地跪下,“臣女求陛下恕罪,臣女方才是无心之失,还请陛下绕过臣女这一回!”
“朕要惩戒议主的奴才,又没怪崔女官,你慌什么,起来吧。”
崔冬韵的心都凉了,给她通消息的人,自然是家里埋在宫里的暗桩,她怎么可能将人指出来。
她以为皇后惹了陛下的厌弃,没想到她竟是皇帝的逆鳞,轻易提不得。
赵瑾瑜见她不肯起来,径直从她身边路过,出了延福殿。
今日是上官秋与崔冬韵一起当职,她没想到自己就去给帝王打盆清水的功夫,汪海生就将延福宫里伺候的奴才都聚在一起,正挨个的盘问。
“陛下,何事让您动了这么大怒气。”上官秋迈着平稳的小碎步,身姿摇曳的走到赵瑾瑜身边,着急的问道。
陆机面无表情的看向眼神闪烁的崔冬韵,怪声怪气的说:“崔女官方才向陛下举报,延福宫内有人与宫外之人勾结,构陷中宫,陛下正在找那些吃里扒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