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去苏家报丧(2 / 2)
赵瑾瑜轻轻转动拇指上的玉扳指,问福多:“蛇还没抓到了?”
福多谨小慎微的含着胸,回道:“奴婢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来。”
这边正说着话,苏老太爷苏睿就带着苏大老爷和苏大夫人赶了过来。
苏睿拜过赵瑾瑜,就语气沉痛的问道:“陛下,这是怎么回事,宫里怎会有毒蛇!”
“朕也是刚到,具体情况还要问问上官小姐与贺小姐她们。”
苏大夫人扑到苏明夏的尸首边,一边流泪,一边掀开了盖在她身上的白布,看到她面色青紫的躺着,不由得悲从心头起。
“我可怜的儿啊!好端端的怎会没了命!早知如此,娘就……”
赵瑾瑜面色发冷,只等她将大逆不道的话说出,就准备发难,没想到她生生的改了口风。
“娘就早些来看看你,或许你就不会遭此劫难了。”苏大夫人伸手摸了摸苏明夏的脸,她脸上还有一丝余温,苏大夫人的心却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好端端的宫里怎么会有蛇,还只伤了她的女儿!
“都是我没照顾好苏妹妹,姨母要是难过就打我骂我吧,千万不要哭坏了身子,苏妹妹她会伤心的!”上官秋跪倒在苏大夫人身边,眼泪不断滚落。
绿莹跪在上官秋身边,让哭的失力的上官秋她靠在自己身上,哭诉道:“那蛇是突然窜出来的,当时我家主子离的远,等我们听到荷香的呼救声赶到时,苏小姐已经吓昏过去。”
上官秋负责的花圃中间隔了个贺春晓,等她们听到动静赶过去,苏明夏已经倒地不起了。
贺春晓也跟着哭道:“都怪我没能救回夏妹妹,姨母您就打我骂我吧,莫要哭伤了身子。”
贺春晓的丫鬟晴好和香茗,一左一右的搀扶着软如面条的贺春晓。
她负责的花圃挨着苏明夏的,她听到苏明夏尖叫,转头就看到了一条吐着信子的青蛇窜了出去,吓的当场瘫软在了地上。
晴好抽抽噎噎的说道:“那花圃是有宫人打理的,主子们每日都会去给花浇水,修剪花枝,从来都没出过事。”
“苏小姐一出事,主子就让奴婢与香茗去尚食局和太医署请女医,奴婢片刻不敢耽误,但还是晚了一步。”
“主子们浇水的花圃都有些距离,我们主子一听到呼救,就往夏小姐那边跑,手掌和膝盖磕破了也没顾得上看。”香茗哭诉道。
几人哭的比苏大夫人还要伤心,又把责任推卸的干干净净,苏大夫人若是还要问责,就显得咄咄逼人了。
苏大夫人如鲠在喉,伏在苏明夏身上险些哭晕过去。
左太医令听着悲怆的哭声,也不禁有些动容,对赵瑾瑜道:“微臣惭愧,带着人赶到时,苏小姐已经没气了。”
尚食局的司药道:“奴婢查看过苏小姐的伤势,立马就让左掌药去煎药,奴婢与典药为苏小姐的伤口挤毒血,清理伤口,上驱毒的药粉,可那时她体内的蛇毒已经扩散,还没等到药煎好,苏小姐就撑不住了。”
赵瑾瑜听着众人互相甩锅,心里的火烧的更旺,只能耐着性子问哭的快昏死过去的荷香,“你当时在夏小姐身边伺候,将你看到的再说一遍。”
荷香红着眼睛瑟瑟发抖,“回陛下,奴婢提水回来,还没进花圃,就看到一条青蛇爬到了主子身后,只来得及提醒主子,待奴婢扔了水桶去救主时已经晚了。”
“是谁让你去提水的?”福多问荷香。
荷香道:“奴婢与主子一起浇花圃,哪里能让主子去提水,提水这种粗活都是奴婢干的。”
“近日雨水充沛,你们为何去浇花圃?”福多又问。
荷香嗫嚅道:“早些时候天不下雨,观里都是提水浇灌,三位主子见观内人手不够,就主动提出帮忙,咱们也不止是浇水,还负责除草修剪花枝,今日主子修剪花枝时说土地有些干,奴婢就去提水了。”
“可有人证?”福多问。
“当时奴婢就在夏小姐西边的花圃,确实听到了夏小姐说要浇花。”负责侍弄花草的宫人红花回道。
“那你认为土地是否需要浇水?”福多追问。
“有些花喜潮湿,不浇也可,多浇点水也无妨。”红花道。
福多面无表情的问红花:“荷香方才说的,你看到了吗?”
“奴婢听到荷香喊有蛇,转头就看到她扔了水桶,举着扁担朝夏小姐走去,奴婢也拿着铲子去护主,只是没来得及。”
福多看向赵瑾瑜,只见他清肃的脸上阴云密布,坐在御座上也不知在想什么,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问红花。
“你从前打理花园,见过蛇吗?”
红花坦然的回答:“花园边撒有雄黄,奴婢从来没有见过蛇。”
绿叶突然说道:“近日雨水多,奴婢们日日都要撒雄黄,三位主子进花园前,奴婢与红花刚洒过一遍雄黄,三位主子打理的花圃,奴婢还特意多撒了些,也事先进花圃检查过是否有危险。”
毕竟人家是主动帮忙,出手大方,身份又摆在那里,花园里虫子多,她们都是驱完虫,才会让娇滴滴的千金进花园。
“我可怜的女儿,你怎么就那么傻,你生来尊贵,何时做过这种粗活!”苏大夫人悲痛的哭天抹泪,她后悔死让女儿进宫挣富贵了。
上官秋抹着泪说:“我因天花的事连累了二位妹妹,心中羞愧难当,去到三清观又不得出,我们姐妹三人每日吃斋为陛下和娘娘祈福。”
“苏妹妹不忍我日日自责垂泪,便提议做些力所能及的善事积攒福报。”
“妹妹到了三清观后,就时常去帮观里的宫人摘菜洗菜,她说多赏赏花就会心情舒朗,还日日剪枝花插了瓶送我。”
上官秋说到这里,几欲哭死过去。
抽搭声渐弱,如风雨中摇曳的娇花,有了水珠的点缀,愈发的惹人怜惜,受过她们三人帮助的宫人刚止住哭,又忍不住低声啜泣了起来。
“没想到……没想到会让妹妹丧了命,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贺春晓性子比上官秋刚硬一些,想起自己入宫后,时常呛声苏明夏,苏明夏死于非命,怕她来找自己索命,就不停的认错。
“秋姐姐不要这样说,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性子急,总是与妹妹口角争执,秋姐姐也不会因为自责食不下咽,苏妹妹也不会因为心疼姐姐,提议去侍弄花草,都是我的错!”
陈琬琰被她们哭的脑子疼,但见赵瑾瑜抓着御座扶手的手骨泛白,便蹲下身握住了他的手。
福满见状忙,让人搬了个矮墩放在御座旁边,低声道:“娘娘坐着歇歇脚。”
吉姑姑语带悲戚的说:“谁也不想看到意外发生,苏大夫人和二位小姐请节哀。”
“意外?”苏大老爷十分不满她的说辞,厉色道,“皇宫中出现毒蛇,本就不合常理,蛇虫最怕雄黄,既然刚洒过雄黄,还检查过花圃,为何还会有毒蛇伤人?”
“你们这般蒙混,可是不将陛下与娘娘的安危放在心上?”
苏大老爷走到御座边,跪在赵瑾瑜面前,义正言辞的说道:“微臣以为此事另有隐情,便是不为了小女,也要为您与娘娘的安危严查此事。”
赵瑾瑜轻启薄唇,“苏大人认为这件事不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