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二皇嫂,借我吃一颗吧(2 / 2)
她曾看到过赵瑾瑜用这样目光看乐平公主,那会他才五六岁,小孩子的黑眼珠本就又黑又大,又比大人的灵动,倒不觉得吓人。
陈琬琰平时装的一派天真,她也不觉得那对眼眼珠子骇人,这会儿瞧着他们夫妻的眼神竟十分相似。
“娘娘,是有什么事吩咐吗?”沈琢被她看受不了,忍不住发问。
喧嚣热闹的大殿,突然安静下来,没有发现异常的人,也朝陈琬琰看了过来。
“本宫,忽然想起一桩与母后有关的趣事。”
陈琬琰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转头对赵瑾瑜说:“母后赠臣妾琉璃手串时,说只认臣妾这一个儿媳,臣妾同母后发誓,此生都不再负您,还大言不惭的说要保护您。”
赵瑾瑜笑盈盈望着她,“娇娇是要当众给夫君表白吗?”
“臣妾后来才发现,一直都是您在保护臣妾,包容臣妾。”陈琬琰忽然低下头,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挤出两颗豆大的泪珠,才抬起头,语气坚定的说道,“所以臣妾决定……”
“等等,你突然决定什么了?”赵瑾瑜打断她,生怕她说出什么无可挽回的话。
“臣妾决定,以后每天都多爱您一点!”
众人:“……”白高兴一场,还以为皇后想通了,要给陛下选妃。
赵瑾瑜哭笑不得的捏了捏她的鼻子,从袖中掏出一支装有他们二人头发的白玉簪,温柔的插入她的发间。
“十二支了。”
陈琬琰从袖中掏出一朵玫瑰花,递到赵瑾瑜面前,傻兮兮的冲他笑,“母后说了,只认臣妾一人。”
赵瑾瑜才不信母后会对她说这种话,先不说她当时已经嫁人,就算是没嫁人,也不会说这种堵死自己后路的话。
不过他愿意宠着她,只认她一人也没毛病。
“朕也只认你一人,高不高兴?”
“臣妾高兴!”陈琬琰冲他使劲儿眨眼睛,示意他邀众人举杯畅饮。
赵瑾瑜不知道她卖什么关子,无奈的举起酒盏,“朕今日甚是欢愉,外有诸位爱卿与朕齐心共创盛世,内有如花美眷相伴,朕敬诸位爱卿一杯。”
陈琬琰盯着沈括和沈琢喝下杯中酒,粲然一笑。
“你又做了什么?”
“我在……沈国公和沈琢的酒里,添加了陛下吐出来的醒酒汤。”
赵瑾瑜恶心的差点没当场吐出来,也没顾得上问她是如何做到的,急匆匆去了偏殿。
陈青岩捋着胡须,和陈琬琰相视一笑,有用没用不知道,反正恶心人就对了。
赵瑾瑜吐完回来,与众人玩了几局投壶,看到沈括端起酒杯就想吐,实在承受不住,带着陈琬琰离了席。
回到延福殿,他又狂吐了几次,连胆汁都吐出来了,白着脸说:“求求你了,小祖宗,下回咱做点人干的事儿。”
陈琬琰心疼的拍拍他的背,无辜的说道:“我这不是为了您着想吗,万一那汤有问题,老太婆总不能不管她的亲孙孙嘛。”
“你说的很对,但太恶心了。”
“你吃我脚脚的时候,也没这么大反应。你洁癖还分人呀?”
“我什么时候吃过你的脚脚,摸过而已。”
“嘿嘿,上次我扣了脚没洗手。”
赵瑾瑜:“……”
“你脸怎么这么红。”陈琬琰伸手摸摸上他的额头,“好像发热了。”
赵瑾瑜伸手抱着她,“去床上睡会儿。”
“还是宣御医给瞧瞧吧。”陈琬琰不放心,让彤霞传御医来给他诊治,搀扶他到床上躺下,拿了湿帕子给他降温。
御医都来了,也没看出病症,只说是喝酒引起的,最终定了一个温和的退烧方案,一起去熬药了。
“你别紧张,我小时候闻酒香还起过高热,许是对酒水比较敏感。”
陈琬琰自责道:“都是我不好,我知道你有洁癖,就不该刺激你。”
赵瑾瑜捏捏她的脸,“傻不傻,若是我真吃了蛊虫,吐出来是好事儿。”
赵瑾瑜喝了药,与陈琬琰聊了一会儿,就体力不济睡了过去。
宴会散后,陆机才在蓬莱池里找到汪海生,他被人打晕,身上绑了好几块大石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命不该绝,呛了几口水竟然让他醒了。
他不会游泳,憋着气解了身上的石头,按照陈琬琰从前逗乐时说的法子飘起来,一动不动的躺在蓬莱池飘着。
也是他运气不好,那些人把他带到离岸很远的地方沉池,飘了两三个时辰,硬是没飘到岸边。
陈琬琰听说他的遭遇,给他投了个同情的眼神,好奇的问道:“你不在陛下跟前伺候,跑出去做甚。”
“当时奴才被挤到了外圈,有个离陛下很近的宫人挤出来,和奴才说,陛下让奴才去给娘娘端牛奶,奴才不疑有他,出去就被人打晕了。”
汪海生一脸晦气,他看到那么多人围着圣上,因为不放心,临走前还交代下属看护好他,也没敢再带走近御内侍,一个人出了蓬莱殿,走着走着就被人拍晕了!
“这事儿本宫已经让福多去查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娘娘的气色不太好,还是奴才在这里照顾陛下,娘娘休息会儿吧。”
陈琬琰摸索着赵瑾瑜光滑的指甲盖,说道:“福满已经回宫了,你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先去泡个澡,吃点东西,晚些时候再过来就好。”
汪海生知道她是好心,也没再推辞,虽然天气炎热,但在水里泡两三个小时也不好受,他若是病了,就好些日子不能再御前伺候。
等汪海生走了,陈琬琰才捂着肚子伏在床边,又磕了两颗保胎药。
“真是见了鬼了,姨妈疼还能隔时空传递的吗?”
赵瑾瑜睡到宵禁鼓响才醒,抬手摸了摸手边的脑袋,看到她窝在脚踏上,哑着嗓子喊了她两声。
陈琬琰睁开惺忪的眼,“陛下,您醒了?”
“怎么不到床上睡?”赵瑾瑜舔了舔干涩的唇,喉咙又干又热,一张嘴似是能冒火。
“我怕你要喝水,就在这里守着。”陈琬琰喊福满端来一碗温水,拿汤匙喂他,“陛下可觉得好些了?”
“我好多了,是不是吓到你了?”
陈琬琰放下水碗,摸了摸他的额头道:“可算是退烧了,我可没那么胆小,我夫君身强体健,这哪能吓到我。”
赵瑾瑜笑着坐起身,“要不是你眼睛还红肿着,我都要信了。”
“我这是压的。”陈琬琰嘴硬。
扶着他下床,吩咐福满把御膳传到外殿,试过毒才伺候他用膳。
清粥小菜赵瑾瑜也不挑,就是胃口不好,只用了半碗就吃不下了。
等在侧殿的御医又来给他把了脉,熬了碗苦兮兮的药,便继续回偏殿候着了,皇帝一会儿高热,一会儿退热,反反复复的,他的病情稳定前,他们都得在这里待命。
陈琬琰把吹凉的药,递到赵瑾瑜面前,“能喝……”
“呕……”
赵瑾瑜闻到药味就开始吐,直到腹中空空才止吐,有气无力的说道:“先放着吧。”
“我、我,你别想了,我没在他们酒中加东西!”陈琬琰手足无措的放下碗,替他拍背。
“我没想,就是不能闻这个味道,你把药拿远一点就好了。”
陈琬琰把药碗给福满,让他拿远点,嘱咐他端碗盐糖水给赵瑾瑜。
“汪海生可是找到了?”
“找到了。”陈琬琰扶着他去床上躺着,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赵瑾瑜垂眸,掩去眼中的暗芒,蓬莱宫那边不是主要活动区域,疏于管理导致鱼龙混杂,连他的人都敢下死手了。
当他是死人?
“可指认出传话的宫人了?”
“福多把今日当值的宫人叫到一起,叫了汪海生去辨认了,他们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