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奇怪老人和奇怪孩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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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秋斑斓色彩的山林深处，时常响起稚嫩孩童“咯咯”的清脆笑声夹杂着几声“呦呦”鹿鸣，不定哪个草丛扑棱出漂亮的锦鸡和紧追而出的青灰色孩童身影，食物充足的情况下四处乱串的小野兔小松鼠只负责陪孩童玩耍，时而甩掉不小心掉落到身上的蜘蛛虫蚁“嘻嘻哈哈”的跑动在山林间，渴了就学着大黑猪把头扎到溪水里喝水，饿了就挑棵气味香甜的野果树摘几颗生机浓郁的野果，捡几颗成熟掉落的核桃，到小松鼠的洞里抓几把松子干果，掏几颗锦鸡窝里的鸡蛋，周围山脉里的食物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不论大小也从不攻击这个瘦小的人类幼崽，甚至还想亲近这个幼崽。困倦了，找一棵粗壮树干枝桠直接睡下……

时间一天天过去，枯黄落叶已经在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大多树木也仅剩下光秃的枝干。一天，孩童醒来时，天空灰蒙蒙，山林里比往日更安静了些，细细的几点雪花轻轻的落到小童的脸上化成点点冰凉。孩童看着有些空旷的山林想着是不是要像野兽伙伴们一样找个遮风挡雨的温暖的地方睡觉了，想想野兽们毛皮散发的刺鼻腥气，算了——就不抢它们的地方了。孩童站在树干上看向远处另一片山脚下的密林，那边有溪流汇聚的小河，孩童决定就顺着那条河找以后睡觉的地方吧。

孩童向树下一跳，周身细风环绕，瘦小身体如羽毛轻柔飘落到地面。聚风——孩童最近最常玩的方式。晃落一树已经风干在树上的暗红色野枣，孩童胸口里鼓鼓囊囊的塞了满怀后，边吃着甘甜的枣子边向选好的方向蹓跶。顺手抢几把松子逗逗小松鼠，抱着小兔子揉搓，再拔根锦鸡尾巴上长长的羽毛，走走停停过了小半天来到水流湍急的小河边，天空渐渐通透不再飘落细碎雪花，淡淡光线又穿透周围的树林。孩童踩着岸边的鹅卵石沿着河水走向水流奔向的远方……

三天后天微亮时，小童跃下树干喝了两口河水，啃着怀里剩下的几个干枣，继续走着，这附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也没过多久，拐过前方的山脚，这处的河面已经宽了几倍，也深了些，流淌却见缓。

孩童看向前方的一片平坦，已不见巨树密林，零星的矮树围着一块块黝黑的被收割后的田地，有的地头还堆放着干枯的麦秆，不远处山脚下有个不大的村子，身旁的河水流过村子附近后流向更远处消失在山间。孩童有些畏缩，有人啊，是可怕的人啊？还是有善心的人啊？会不会什么都吃？还能清晰想起饥饿的凶汉们的眼光……

清晨的山村有些静，几家房顶冒着白色炊烟，不知哪家传出几声“汪汪”狗叫。孩童使劲嗅着微风中夹杂着的熟悉的烟火气息，亲切向往。田地被收割过庄稼，应该不会缺吃的吧？孩童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鼓足勇气小心的走上田间小路走向村子。

绕过连成片的田地后，孩童来到山脚下村子最边缘人家的红砖砌的院墙外，这一定是个大户人家吧？用砖石哎！拐过院墙孩童整个僵住不敢动——前面跑几步的距离有棵叶子快掉光的大树，树下有个木墩，木墩上坐着个婆婆。一个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缺眼神空洞的婆婆，这个婆婆发型很奇怪，又短又整齐，自己从未见过，褂子也是记忆里没有的样子。这个婆婆很安静，似乎微风掀起的银白发丝来证明这不是雕像。孩童也不知道要如何和其他人接触，此时此地又该如何反映。一老一幼就这样不动、不动……

“汪——”村子里传来一声狗叫。身边院子里有人走动的声音，坐在木墩上的婆婆没有波动的眼神隐隐有些神采，干枯的手掌微微抖动冲小童缓缓抬起，身体跟着颤巍巍的缓缓起身，孩童的右脚僵硬的向后移了移，想着要不要转身逃走。身旁半掩的院门正在这时“吱嘎——”打开走出来一个奇怪老人，老人出来后就被看到的情形惊住！只见自从小孙子出事后就受不住打击痴了，两年多来走路都要被人牵引指导吃饭都要被喂食的老伴正在自己走动——走向一个，一个小豆丁？一个奇怪的小豆丁！一个一米不到的幼小孩童。这小幼童夹杂着树叶的蓬乱微卷的黑亮头发遮盖大半小脸，不合体的单薄的灰蓝色粗布褂子、褂子？只有古人才穿的褂子吧，已经这么复古了吗？有点短的复古土布开裆裤？复古风的手工小草鞋？！已经十月啊！这是北方啊！老爷子觉得有点头疼，在传来老伴“乖、乖乖……”时，老爷子眼角湿润了，老伴这是好了？！

小童再转回头看向奇怪老婆婆时，这时的老婆婆已经颤抖的来到身前，佝偻的身体弯的更低抖动的双手捧住小童的双颊“乖、乖乖、洗、洗洗、吃、吃饭了”随时能倒地的干瘦身型竟然直接抱起小童绕过怔住的奇怪老人就往院子里走去。小童听到吃的时候连挣扎都没挣扎，什么逃跑不逃跑的都忘在脑后，就这样被抱着进了院子，记忆里好像还从未和人这么近的触碰过，好像还有些舒服……

“淑芳——”老爷子嘶哑的唤了声老伴也赶紧跟着进了院子。

这时的山村仿佛已经彻底醒了，村里人家的烟筒相继冒出炊烟，狗子和狗子疯跑，带起鸡鸣，带起鸭叫，带起“咩咩咩”隐隐还有人的说话声……

晨光熹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