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京城首战(1 / 2)
京城外,扬州军营!
秋高气爽,劲风凛冽!
陆远再次等上高台,静等天子!
全军将士齐至,一如昨日!
陆远一身甲胄,俨如立身沙场,自有威严!
唐瑛和伏寿则一身束裙,摘下了耳坠与玉佩,清清淡淡!
她们皆知,今日天子必会出城!
凛冽劲风中,她们也不禁心中惴惴!
无论如何,没能解决身份羁绊前,这始终是她们的心结!
高台下方,一万四千将士跑马逡巡,立定军阵!
许褚清了清嗓子,正要再次出言激将,城墙上却突然一阵哗然!
全军将士,当即全部将目光锁定了城门!
万众瞩目之下,城门轰隆隆开启,很是郑重!
大量京城禁军在前,手持长枪与军弩,一路小跑!
一束硕大的华盖在后,前呼后拥中,中间是一辆步辇!
陆远神色一肃,目光远眺,却是率先看向了出京禁军!
战场上只持长枪而没有盾牌,这是舍弃防御,换取灵活转战的搏命姿态!
显然天子对于此次出京,另有心思!
陆远随即看向天子,只见刘协装扮异常隆重,俨如出京祭祖!
而朱儁与另一位老将护卫天子两侧,正在打量高台!
陆远并未见过另一位老将,不过此时能陪同刘协出京,想来正是都亭侯闵贡!
少倾,五万禁军已在高台前立定,与一万四千扬州铁蹄对峙!
长枪如林,气氛稍显凝重!
扬州大军纵横跑马,自然可以无视五万步卒!
京城禁军人多势众,也同时可依仗后方投石机,拼死一战!
华盖徐徐而来,刘协缓缓走下步辇,仰望高台,轻轻吐了一口浊气!
随即刘协一理皇冠,在朱儁和闵贡的簇拥下,步步等上高台!
陆远长身而起,微微抬手,和颜悦色道:“陛下,久违了!”
刘协在桌案另一侧坐定,面无表情:“是啊,久违了!”
唐瑛和伏寿屈身偎了一福,神色局促:“民女见过天子……”
刘协眼皮跳了跳,却并未回应,转而看向陆远,咬牙道:“大将军的夫人,岂可妄称民女!大将军介胄不拜,你等也无需多礼!”
他正如陆远所说,根本无意认定唐瑛和伏寿的宗室身份!
这是他大汉宗室之耻,他宁可在此时装糊涂!
大汉宗室这棵大树,任何一片树叶,都只能属于大树!
哪怕秋风扫落叶,任何一片树叶想要脱身,大树都会极力阻拦!
不过只要有树叶随风离去,大树也会同时表态,这不是它的树叶!
这支大树,绝不能少一片叶子,也从未少过!
至于刘协说陆远介胄不拜,则是另有所指!
陆远与他几次相见,最多只行军礼,从未下跪!
甚至全部扬州军,也从未对他这个天子,行过跪拜大礼!
此中原因,他们心知肚明!
不过当着禁军的面,他却需维护住天子威严!
古礼中介胄不拜,则正是最好借口!
当然京城禁军,哪怕身配甲胄,也同样需要行跪拜大礼!
唐瑛和伏寿不明深意,却也同时心头一喜,各自在陆远身后落坐!
心头巨石放下,却也忍不住暗自嘀咕,这混蛋果然拿捏住了天子心思!
这时,朱儁与另一员老将齐齐上前,躬身见礼!
“末将朱儁,见过大将军!”
“末将闵贡,见过大将军!”
如此场面,哪怕他们立场敌对,也绝不会失了礼数!
陆远随意看了眼闵贡,漫不经心一摆手:“坐!”
朱儁和闵贡怔了怔,并未落坐,齐齐站在刘协两侧!
天子在前,他们岂能让陆扒皮喧宾夺主!
何况他们此行另有布置,虚礼不可免,却完全无惧陆扒皮!
陆远同样无意理会他们,随意斟了杯果酒,推到刘协面前,挥手一指:“天子,不是鸩酒,请!”
他本意就只为拖延,以免京城禁军得知弘农情况后,出京拼命!
当然他扬州铁蹄,无惧京城禁军!
只不过大战一起,会使形势激烈,难以收场!
而他志在关中,也无意在京城事宜上耽搁!
当下提及鸩酒,却是意有所指,顺势间匹夫夺志!
毕竟董卓弑杀弘农王,用的就是鸩酒!
“大将军说笑了!”
刘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清清淡淡道:“倒是大将军曾言,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可如今多事之秋,大将军的弓呢?”
他随意扫向陆远身侧,一目了然!
这个当世无双的骑射高手,虽然还带着武扳指,却未配强弓!
言及擒贼先擒王,则同样是另有所指!
高台上的骑射高手,手中没有强弓!
反而他身侧却有两员老将,皆有不凡武艺!
“末将的弓,在将士们手中!”
陆远漫不经心,言笑晏晏:“个人匹夫之勇,如同这两个老将,于大局无益!何况天子万金之躯,末将岂敢在天子面前动武!但有差池,谁可担当!”
他接过唐瑛斟好的酒水,一饮而尽!
对于刘协的言外之意,则是有恃无恐!
毕竟高台上方,刘协就是他的人质!
这两个老家伙想乱来,则纯属自寻死路!
“大将军好气魄!无愧冠军侯威名!”
刘协撩起臂上龙袍,把玩着露出的袖弩,唏嘘道:“这见血封侯的利箭,还是大将军所赠!当时是为了朕免于受辱,为了天子该有的体面!可惜时移世易,物是人非啊!”
他身为天子,富有四海!
虽然困局京城,但京中文武对他,却皆是礼仪有加!
可惜陆远在他面前,却从未有过臣子该有的拘谨和恭敬!
虽然他们彼此皆知,此时不是大战时刻!
他也同样收到消息,扬州军跑马弘农,想对他京城釜底抽薪!
不过他对此已有决断,正是天下诸侯!
当下局面对他而言,也同样志在拖延时间!
只等诸侯大军到来,在关中混战,以便他坐收渔翁之利!
只是他念及陆远无礼,此刻也不禁箭指陆远,想看到这个反贼的一丝惶恐姿态!
哪怕只有一丝,也能让他心满意足!
“陛下有所不知,暗器旨在于一个暗字,亮出来就已无用了!”
陆远挥手指着袖弩,风轻云淡:“利箭要出,手腕及臂膀都会先有征兆!行伍老卒的本能,足以避开利箭,同时掰断手腕!正因于此,末将当时送出袖弩,才会言称只能保陛下体面!”
他不知刘协为何磨磨蹭蹭,始终不提弘农之事,不过却也乐见其成!
对于袖弩这般同归于尽的暗器,倒也不甚在意!
一支利箭,刘协无论如何权衡,都不会指向他身后的唐瑛和伏寿!
何况她们都内衬软甲,如果上身中箭,则根本毫无伤害!
而他还外罩山文甲,袖弩对他,则更毫无威胁!
即便他无法避开利箭,也能及时避开身形,以甲胄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