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 圆环之理,无尽之序(上)(1 / 2)
瑟灵尼尔塔,比肉眼看上去要更高。
罗伊娜和诺恩斯,以及重伤未愈的托尔,一步一个脚印攀登固定在螺旋岩壁表面的石梯,他们仿佛已经走了数个小时,可至今没有抵达第二层。
而以前,从底层工作坊到达二层书库和实验室,通常只需要五分钟左右时间。
“不太对劲通天塔内部有些不太寻常的违和感”
虽然托尔察觉到了异样,可断裂的左手腕,因攀登石梯造成的身体颤动而隐隐做痛,他无法保持精神集中,寻找这种不寻常违和感的来源。
眼看短时间内到不了终点,三人只能选择原地小歇。整座瑟灵尼尔塔没有窗户或缺口引导光线照入,也没有烛台和灯光,却不可思议地通透明亮。岩壁表面大量奇怪的圆环洞无序排列,它们每隔两到三日轮距离就会出现一个,放眼望去显得密密麻麻。
“这是”罗伊娜想把手臂伸进圆环洞内,被父亲大声制止。
“别动!这不是普通的洞,它是遗迹圣器一部分!”
“诶”她惊讶地缩回手心,黑色瞳孔紧盯深不见底的圆环洞,“它连通了塔外吗?”
“不是,它连通了未知。它是遗迹圣器瑟灵尼尔技能之一:圆环之理。”托尔恢复些许体力后,急不可耐地准备重新出发,“圆环里面看上去什么都没有,却总会冒出来意想不到的东西,所以别去碰它。”
“难怪从刚才开始,遗迹之力就充斥着整座塔身,这件圣器一直处于启动状态。”
诺恩斯点出了萦绕在周围那股不太寻常感觉的根源。有人启动了瑟灵尼尔塔,而这个人肯定是格利特尼尔冶炼公社社长、宿主亚尔维斯。
“看来通天塔并不欢迎我们”
托尔一边自嘲,一边继续漫无止境的攀登。所幸只花了不到五分钟,他们终于看到了上一楼层的底部。然而当他们离开石梯,踏上结实平坦的二层时,不可思议的一幕映入眼帘。
眼前出现的景象并非书库和实验室,而依旧是乱作一团的工作坊和堆积如山的白色图纸,不远处圣心宗教徒正守候在塔门前待命,提防想要攻破瑟灵尼尔塔的教会僧卫队。
三人攀登了整整数小时,非但没有抵达二层,反而返回到了塔底。可究竟什么时候迷失方向,变成掉头往回走的呢?三人却怎么也记不起来。
“难道是刚才?”
罗伊娜觉得唯一可能性,便是不久前,父亲休息后重新启程时,他们可能走错了方向。
“不可能石梯一直都在螺旋向上,怎么会走错路”
虽然解释牵强,但无论如何,再走一次就不会出错。
于是三人再次上路,这次途中既没有歇息,也没有去在意墙壁上神秘的圆环洞,更没有频繁仰头看向塔顶,造成视野的眩晕。这次花了很短时间,罗伊娜便再次看见了二层。
“这次总没错了吧!”
她自信满满地登上平台,正想找个地方喘口气时,突然感到双腿发麻,冷汗不断从额头溢了出来。她并非石梯爬累了,而是因一种莫名恐惧感带来的威慑,几乎瘫倒在地。
眼前看见的,仍然是乱作一团的工作坊和堆积如山的白色图纸,而不远处圣心宗教徒依旧守候在塔门前待命,提防想要攻破瑟灵尼尔塔的教会僧卫队。更加诡异在于,教徒们的对话也和之前完全一样。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罗伊娜不愿相信眼前一幕,她来到石梯边缘向下探望,依稀能够看见下层的景象。这里就是二层,可呈现的景象却是底层。
“可恶,我就不相信再往上爬也会这样!”
诺恩斯激活卢恩符文狂猎,带上两位同伴高速攀登石梯,可无论多少次抵达上一层,他们却始终“困”在了瑟灵尼尔塔底层,似乎永远到不了塔的顶端。
直到瓦尔基里放弃挣扎,中止狂猎之后,罗伊娜方才从惊悚中慢慢缓和下来,她注意到堆满图纸的工作台上,出现了某个有别于之前的违和现象。
一枚奇怪的透明瓶子,摆放在了工作台中央。瓶子底部有一个洞,其颈部延长进入瓶子内部后,与底部的洞相连接。瓶子似乎没有边,如同一个从底部到颈部的无限轮回,首尾结合在了一起。
“这个瓶子,刚才就在这里吗?”
罗伊娜战战兢兢地走近工作台,这个普通却又诡异的瓶子,仿佛有股魔力吸引着她。她感知到那就是遗迹之力,可明知非常危险,却又无法轻易抗拒。
“别碰它,罗伊娜!”
听到父亲托尔的警告已经为时已晚,灰发少女手心触碰瓶身,引发视野中景象天翻地覆的变化。
身边没有了冶炼工作坊,没有了圣心宗教徒和塔门,也没有了诺恩斯与父亲。她置身于一座被石英城墙包围在中心的空旷都市里,一栋栋灰蓝色房顶整洁明亮。
“这里是诺欧通?”
罗伊娜很快认出了故乡,做了一年邮差后,她记住了小镇每条小巷和街道,甚至连房屋及其主人名字都倒背如流。可为什么,自己会回到了故乡呢?
与此同时,大量诺欧通城民从房屋里蜂拥而出,他们中有罗伊娜熟人,也有叫不上名字的陌生人,但相同点是,他们都手持武器,面目狰狞得围了上来。
“大家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喂,醒醒!”
罗伊娜掏出邮差包里的月见草匕首和圣器露娜银盘,可她只是拿着防身,并不愿对故乡的人们带来任何伤害。
女性有着一头棕色长发,她不喜欢冰冷防具,所以总把白色长裙披在外面,用来遮挡身上的齐格鲁秘银铠甲。
她面带微笑,乍看之下透露出一种与年龄不相符的孩子气,但亲近她的人都知道,她比任何同龄人都要成熟和承受了更多。
她就是瓦尔基里亚尔薇特,诺恩斯人生中最重要的导师。
“为什么,亚尔薇特会出现在这里?”
诺恩斯环顾四周,生锈的工作台、杂乱无章的图纸和螺旋高塔都已经消失不见,他正身处一间昏暗牢房内,光线透过天窗,在地面留下铁栏的倒影。
这里不是弗尔克范格的瑟灵尼尔塔,而是巴芬盆地里的黑牢布列达布利克。与其说他在询问面前棕发女性,更像是在询问自己。
“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
“接过它。从今天起,它拥有了新宿主。”
亚尔薇特答非所问,她把腰际佩剑摘下,递给了一头雾水的男生。当武器拔出剑鞘,银色光芒顿时照亮了整间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