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事起（1 / 2）

某座青山脚下，密林之中。落日的余晖透过叶隙洒落下来，在林间草地上绘出斑驳的影与光，很是绮丽。

大树下，一匹灰狼正在大快朵颐——它的跟前倒着一头牛，已经被开膛破肚，没了气息。

但真正古怪的，是那头狼本身：从它的身体里，不断地有诡异的黑紫色气息冒出，萦绕在其身旁。

冥气，这世间最为危险之物。

四海之内芸芸众生，若是见得这冥气，无不慌忙退避三舍——这冥气会侵蚀生灵骨肉，甚至将魂魄也一并腐蚀，夺取躯壳，去残害其他生灵。

这匹“冥狼”，正是如此，成为了冥气的傀儡。

至于冥气从何而来？

人们只知道它们原本只应该聚集在极西之地的千里冥山之中。关于冥气为何会无故外泄，无人知晓。

眼下，这匹冥狼只是在凭借生前的本能撕咬，“啃食”着那头死牛，似乎全然无心注意周遭动静。

正是此时，在它身后丈余远的空地上，却是蓦地一晃凭空闪现出了一个身影。

是一名年轻男子：五官年轻标致，六神澈澈清明，英俊潇洒。身上所穿的，是一般酒肆内的后厨装束，厨服短衣，风尘染身。

他名叫常牧。

“找到你了，孽种。”常牧嘴角微勾，迈步，悄无声息地向那冥狼走去。一步，又一步……

它却毫无察觉。

一边接近，常牧一边右手掐出一个指诀，口中默念：

“八宫万象——七泽，兑。”

一把泛着银灰寒光的利剑凭空凝炼而出，被他握于手中。

剑刃极其锐利，但那匹狼却连丝毫杀气也没有感觉到。

一人一狼的距离，逐渐缩短为一剑之内。

常牧举剑就要劈下。

“吼！”

冷不丁传来一声怒嚎，但并非自眼前而来。常牧剑眉微皱，那一刻他意识到，这突如其来的狼嚎声，其实来自他的身侧——

左侧。

短短一瞬之间判断出这一点后，常牧立刻收住了攻击，抽身回撤半步。

紧接着，从一旁隐蔽处，另一匹冥狼突然飞扑袭来，而后扑了个空。

其锐如刀刃的尖牙也仅仅掠过了常牧的身侧，并没有伤到他分毫。

反观常牧眼中却是寒芒一闪：

“唰！”

冷光一线，血河空生。

常牧手中之剑只是一晃，便毫无征兆又迅若疾电地向上一撩，眨眼间就将那还在半空中的冥狼从颈处一剑两断，血溅当场。

“…被埋伏了吗？”意识到自己被暗算，常牧眼中立刻生出几分疑虑之色。

但现在更重要的是，眼下的威胁，还未肃清。

先前那啃食死牛的冥狼发觉了常牧的存在，警觉地转过了身，与常牧对峙。

常牧却并不慌张，也不急着出手攻击，只是略略又退了一步，再一振手将剑上殷血振去。

冥狼躯体前压，死死盯住常牧，而后——

它仰天而啸。

凌厉的狼嚎撕破了密林黄昏的静谧，也是狼群的集结信号。

常牧往身周瞥了一眼，便看见四面八方的树丛中，钻出许多同样身上冒有黑紫冥气的灰狼来，对他形成密不透风的全包围。

“哦？……”常牧仍然镇定自若，一面环顾四周，一面似是自言自语，“不错，倒给我省了不少工夫。”

他依旧右手执剑，而左手又悄悄另作了一个指诀，轻念：

“八宫万象——九火，离。”

话音一落，那常牧手中的利剑，剑身上便扑地燃起了烈火——尽管剑身确实为纯铁质地，但这火焰却依旧灿如金华。火光与天边外的晚霞相映，其粲丽，堪比天穹之上的耀阳。

“一起上吧。”他如此说道。

群狼呼地围攻而上，而常牧的手中，剑芒与火光俱动，若飞火流星一般向狼群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