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陶十一（1 / 1）

曹绾娴已经八个多月了，走路也艰难，她的肚子像气球似的涨起来，自己身上却不见长肉，因为临近产期，随时都有可能发作，陶府上下都分外小心，下人见到她都马上躲开，深怕不小心碰到了她，曹绾娴笑大家都太过小心，，自己又不是第一次生产。“话虽如此，你生满意也是六年前了。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陶母看着她的肚子道。曹绾娴抚了抚肚子，“母亲说的是。”

“母亲母亲，今日俞嬷嬷夸我花插得好呢，母亲快看！”陶允栗捧着个花瓶，蹦蹦跳跳地将那花瓶奉到曹绾娴面前，“当真，快让我瞧瞧。”曹绾娴接了瓶子左右端详，“真漂亮，也叫你祖母瞧瞧。”陶母也夸赞道，“我瞧着有石榴花，是专为你母亲插的吧？”陶允栗说：“祖母别吃醋，下次我也为祖母插一瓶，满意知道祖母最喜欢百合花了。”陶母道，“好好好，满意最乖了。”又转头对曹绾娴说道，“你这个猴儿，最懂得讨我欢心。”

曹绾娴叫亓儿将花瓶拿回房去放好，陶允栗爬上陶母的膝盖，“满意，你想要弟弟还是妹妹呢？”陶允栗盯着曹绾娴肚子瞧了好一会儿，陶母与曹绾娴相视一笑，许久，陶允栗说：“母亲给我生个哥哥吧，满意想要一个哥哥。”陶母哈哈大笑，曹绾娴笑骂。“你个憨儿。”“不行吗？那如雨佳、雨晴那样的姐姐，我也喜欢的。”“你母亲肚子里只能是弟弟或者妹妹呢！”陶母解释道，陶允栗抬头问：“谁定的？”“送子娘娘定的。”“那送子娘娘为什么不肯给满意哥哥姐姐呢？”陶母一时语塞，一旁的方嬷嬷出了声，“姑娘不知，送子娘娘先答应了姑娘的弟弟妹妹给他们个姐姐呢。”“嬷嬷怎么知道？”这下方嬷嬷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只见陶允栗又说道：“我知道了，一定是送子娘娘给嬷嬷托了梦，是了是了。”见她自说自话，又怕她再问出什么惊世骇俗的问题，遂也不再问她了。

待晚间陶允栗正叫了文初贤出来说话，曹存青似乎查到了张沐岚的消息，陶允栗正打算这几天找个由头见一见他，却只听外头忽然嘈杂起来，陶允栗赶忙叫了宝蓝，问道，“外头这是怎么了？”宝蓝答道：“小姐怎么醒了？夫人发动了呢！”听到曹绾娴要生了，陶允栗就要往宝篁堂跑，沈嬷嬷赶紧抱住她，“我的姑娘诶，那边正乱着呢，老夫人、老爷都在那边，姑娘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您去了，他们还要分神顾着您，姑娘快快睡吧。”陶允栗急得不行，“我要去看看我母亲。”

劝不动她，也不敢强拉了她回房，沈嬷嬷只得说道，“那姑娘可要听话些。”“我省得的，我听话，就在外头，不捣乱。”叹了口气，沈嬷嬷只得牵了她往那边去了。

那边陶谢黎正急得在门口来回踱步，见陶允栗过来了，赶紧抱了她，“你怎么过来了？”“父亲，我担心母亲，我保证乖，父亲不要赶我走。”陶谢黎见她满脸担心，摸了摸她的头，“父亲知道，我们满意最乖了。”听得里面曹绾娴痛苦的叫声，陶谢黎只恨不能替她受苦，陶允栗流下泪来，高声叫道：“母亲不要怕，满意和爹爹都陪着母亲，母亲！母亲！”陶母见陶允栗哭的伤心，说道，“别吓着孩子，让嬷嬷带她回去吧。”听见陶母要让嬷嬷带她回去，陶允栗赶紧胡乱擦了眼泪，“我不哭了我不哭了，祖母别让我走。”檀木与陶谢黎对视了一下，陶谢黎安慰她，“好好好，我们满意不害怕，满意只是担心母亲疼对不对？”陶允栗抽噎着点了点头，陶母感叹道，“好孩子”。

折腾了大半宿，天也亮了，里头叫喊声已经渐渐弱了，只听稳婆急急喊道，“夫人再加把劲，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不好了，夫人没劲儿了！”听了这一句，陶谢黎赶紧去拍门，“呦呦，呦呦，我是谢黎啊！你听见了吗？我和满意在外头呢，你可千万不能有事，满意她还这么小，我们还要看着她成亲生子，我们还要子孙满堂、白头偕老的，你不能丢下我们啊！呦呦，你听见了吗？”陶允栗此时也大呼“母亲”，大哭了起来。

“夫人有劲儿了，快，再加把劲啊，孩子露头了！”听了外头陶谢黎的呼唤倾诉与陶允栗的哭声，曹绾娴不知哪来的力气，“夫人生了，夫人生了！”只听里头稳婆欣喜地叫了一声，片刻，门打开了，只见稳婆抱了一孩子出来，欢喜地说道，“恭喜老爷，贺喜夫人，是个小少爷！”陶谢黎看也不看孩子，登时就往里头跑，稳婆一愣，陶母将孩子接了过来，命人赏了稳婆，“我的乖孙孙哟，我儿媳妇怎么样？”稳婆领了赏，见是一锭金子，欢喜道，“夫人只是累了，并无事。”“那就好，那就好。”

陶谢黎进了屋，闻见一屋子血腥味，下人已经帮曹绾娴擦了身子，陶谢黎赶忙到床前一看，只见曹绾娴面色苍白，唇无血色，额上的头发都已湿透了，“呦呦”陶谢黎上前摸了摸她的脸，心疼地握住了她的手，轻声唤道。曹绾娴缓缓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夫君，你看见了吗？是我们的儿子。”陶允栗见曹绾娴如此，赶紧扑到床前心疼地哭了起来“母亲，母亲疼不疼？”“满意来了？母亲只有一点点疼，如今已经不疼了。”陶允栗红着眼睛，“母亲骗人，方才我在外头听见了，母亲疼得都大叫了。”曹绾娴摸着她的头，“满意亲亲母亲，母亲就不疼了。”陶允栗赶紧附身对着曹绾娴的脸亲了又亲。

陶谢黎握着曹绾娴的手，“咱们以后再也不要孩子了，这辈子有满意和这孩儿，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傻瓜。”听见陶谢黎这么说，曹绾娴心知他心疼自己，嗔声道。陶母在一边见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自己手里的孩子无人问津，又高兴又好笑，“娴儿，辛苦你了，瞧瞧这孩子。”陶母抱了孩子过来，放到曹绾娴旁边，曹绾娴见他小小皱皱的一只，忍不住说道，“好像猴子。”陶谢黎则皱着眉头，嫌弃的看着，心想“这么丑，一点也不像我和呦呦。”“弟弟好臭。”陶允栗也嫌弃的捏着鼻子，陶母气了个好歹，心道果然是一家三口，这嫌弃的嘴脸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怜的孙儿。

“孩子的名字你起了吗？”陶母问陶谢黎，“先头想了许久，都觉得不好，刚刚在门口忽然灵光一现，就叫陶澜初吧，代表我对夫人永远初心不改。小名就叫十一，代表我与夫人婚后第十一年才生的他，让他记住自己来之不易。”曹绾娴羞红了脸，陶允栗在一边心内一阵恶寒，而陶母一阵无语，想着自己当初怎么就生了个这么恶心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