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一不小心就晋升了(2 / 2)
“茵茵姐是要我说真话还是假话?”
茵茵被他吓得退到栏杆处,眼见退无可退,拿出镇定自若的模样说道:“谁要听你说假话。”
太升努力直起腰,让自己看着高一些,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比茵茵矮了半截。
“既然你不想听假话,那最好还是别问了,我无法将实情相告,又不忍心骗你,大家还是糊糊涂涂地相处,轻松自在得多。”
茵茵多年在王府中服侍,自然懂得知情识趣的道理,也不再追问,只是瞪了他一眼。
这一瞪却让太升惊喜万分,他竟从中见到茵茵有几分娇嗔的模样,看来她应该是不会再把自己当作后辈看待了。
“昨晚太升之言,句句发自肺腑。”
茵茵听他这么一说,愣了一下,随后想到,他说的肺腑之言,不是指昨晚的案情,而是那些夸她沉鱼落雁的话。
茵茵在王府这些年,还是头一回见到敢这样对她言语调戏的人,当下也不表态,只当没听懂他的话中有话,正经威慑说道:“你回门前去等候,若是世子有什么吩咐,找不到人,看你怎办。”
太升立马恭恭敬敬地对她深深一拜,说道:“茵茵姐吩咐,小的无有不从,这就回门前扮作门墩,寸步不移。”
他虽是动作恭敬,表情却是轻浮,起身之后迈着大步站着门前不苟言笑的模样,倒把茵茵给逗笑了。
茵茵嘴角微微上扬,随后像是怕被太升发现,立马恢复之前高冷的模样,缓缓离开中正斋。
太升心中窃喜,看来这冰山美人,也不是没有春雪消融的一天。
而后的一天,太升都只是在门前站岗,世子寝室中虽有些声音,都并无传召,他在外面也见不到一些什么。
直捱到夜深,这样什么都不干光是站岗的工作比让他砍柴浇园子都累,他拖着自己灌铅的双脚,一步一趔趄地回房,他现在已经不再是睡在柴房了,前殿临近后院处,给他安置了一处角落的小厢房,虽说不大,但比之之前的柴房已经好太多了,起码也不用像金荣那些人一样挤在家丁房里。
想到金荣,太升心中暗想,过些时日,等自己在府中真的能说上话了,一定要把金荣调到前殿来同吃同住,好好报答他一番才行。
“来了来了,他到了。”
还没走到自己房间,却见到自己房门外早已经等了一堆人,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肖百利了。
肖百利远远地看到太升回来,便跑到他身前来。
这阵势,如果每人手上再捧上几束鲜花,就有点偶像明星接机现场的味道了。
见到肖百利跑上前了,太升也不知道这一天下来他洗手了没有,眼看他要拉自己的手,太升连忙双手作揖。
“肖总管,有礼有礼。”
肖百利也作揖问候:“秦兄弟,大伙都到齐了,就差你这个主人家了。”
两人互相虚伪客套地交流对谈,从互相问好到互相问候对方母亲好,一路问候至厢房内。
厢房本就不大,也不知道肖百利等人从哪里搬来这么一张大桌,桌旁再摆了几条长凳和两把椅子,来的家丁不少,看这架势,不能分到每个人都有椅子坐了。
所幸一桌饭菜布置得还算妥当,鸡鸭鱼肉一应俱全,对于在府里经常都是吃酸馒头充饥的秦太升来说,这已经是他在府里见过最丰盛的一餐了。
大伙纷纷入席,屋里仅有的两把椅子自然由太升与肖百利就坐,其余家丁大多坐在长凳上,还有一些没位置坐了,只好挨着床榻凑合坐,有一些甚至只能半蹲着。
来的‘宾客’中,大多都是肖百利那边的人,至于先前刘泉的亲信,是不愿意来还是压根没收到消息,太升就不得而知了。他见到半蹲的人当中,其中有一个就是金荣,于是说道:“金荣,你上这来。”
他挪到一边,让出半张椅子,示意金荣坐下。
金荣踌躇着,不敢上前,看了一眼肖百利,肖百利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一看秦太升对金荣的态度就会意了。立马起身笑道:“倒是做哥哥的想得不周全了,该让你们两个老乡好好唠唠家常才是。”
说罢肖百利站起,将位置让给金荣,金荣起先怎都不同意,在肖百利执意之下,只好红着脸在太升左侧坐下,而右侧长凳之中,有两名家丁将位置让了出来,让出来的位置,勉强够肖百利一人就坐。
原先还以为会无好会,宴无好宴,却没想到一场晚宴下来,却真的就只是吃喝谈笑,肖百利也问过太升一些问题,但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家常,关于自己老家的事,他也知道得不多,幸好金荣就在身边,他借着金荣这个真正的南方蛮子,也能糊弄过去。
酒过三巡,大伙聊的东西,开始大同小异起来,无非是哪家给的工钱多,府里那个丫头小姐标致,哪里的窑姐儿好看一类,听当中一名家丁吹嘘,当年他跟主人家出外办事时,曾在江南扬州一带的揽月楼见识过那里的花魁,当真是风情万千,世间难得。
听到秦太升心里都蠢蠢欲动,他暗暗记下,揽月楼,将来有机会了,一定要去见识一番才行。
酒饱饭足之后,也已过了亥时,家丁们撤走桌椅餐食,提着水桶将房内清洁一番,随后纷纷谢过太升款待。太升心想,花的又不是自己的银两,这样的款待,多多益善。
等众人告辞之后,秦太升才脱靴就寝。
他心中依旧牵挂着刘泉的事,刘泉如果不被赶出王府,就不会被人带到衙门去,虽说自己已经帮他洗清了嫌疑,但也是因为自己,他才被赶出王府。但归根结底,他被赶出王府也是他要害人在先,怨不得别人。
想起自己白天的时候,他也意外自己居然一点都不怕那具死尸,反而还有一点,亲切感?
他在坐牢的那半年间,看了不少关于刑侦的书,当中就有不少关于尸体的剖析,对他来说,今天的那具尸体,就跟以前在书上看到的一样,对他来说,这具尸体只是比书上的插图来得更全面的照片。
这到底是不是他在等待死刑时落下的后遗症,他也不知道了,他只是觉得,以前那些对他进行评估的医生警察说得没错,他现在的确将他人的生死看得很不重要,照现在看来,他确实是有潜藏杀人犯的倾向。
再说回今天那具尸体,胸口一处高高肿起,口角耳边有血沫,双眼凸起且布满血丝,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初步推断应该是被重物击中心脏,导致严重内出血而死,但具体情况还需要解剖尸体之后才可以下定论,可惜当时他没时间解剖尸体。
但有什么东西能一击就制人死亡呢?死的还是一个会武功的人,还有杀了人之后,大老远地丢到王府后院来做什么,能在守卫森严的王府抛尸不被发现,这人一定熟知王府守卫轮换的空档,不是王府中人就是极度熟悉王府的人,还有世子与安同知之间,到底是怎样的关系,与案情又是否有关?
太升越想脑子越乱,他实在想不出一个答案,索性不再想了,他打算过两天到衙门去看看刘泉,看他怎么样了,衙门要是没线索的话,应该会很快就能放他出来了吧,如果自己能进衙门里仔细检验一下尸首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