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接触(2 / 2)
“如果不是为了上班摸鱼,我费怎么大力气考公干嘛?”
手机还没有放下,陆怡的消息就已经回了过来,说的话,让陈诚觉得非常有道理。
他也羡慕这样的生活,不过,他也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吃上皇粮只存在梦中。
一个上班摸鱼的混子,一个混吃等死的闲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临近中午。
“你现在有时间吗?”
“怎么了?”
“我饿了。”
“那你快去吃饭。”
“嗯……”
“我知道有家特别好吃的外卖。”
“那你点啊。”
“……”
一个小时后,陈诚站在了陆怡单位门口,手里提着一份烤鳗鱼饭。
陆怡告诉他,那家店不接受外卖,只接受客人去堂食或者自取,她脱不开身,拜托陈诚帮她去买一份。
陈诚脑中在想,才认识多久,就想让我帮她带饭?但却回复了一个好字。
寒风中,裹成粽子般的陈诚,身子微微发抖。
“久等啦,久等啦。”陆怡从单位大门里跑出来,站在陈诚对面,带着笑说道。
陈诚将手里的鳗鱼饭递给陆怡,说道:“一百一,回头转我。”
“你怎么不进大厅里等呢?”
“这保安大爷,怎么商量,都不肯让我进去。”陈诚的语气中透着无奈。
“走!”
陆怡从陈诚接过鳗鱼饭,另一只手拽着陈诚的衣袖,大步流星往单位里走。
保安大爷本想上去拦住两个,但看清楚是陆怡后,又立刻退回了保安室。
就这样,陆怡一路拽着陈诚走进财政局中,又一路拽着衣袖带他进了办公室里。
“找地方坐。”陆怡一边脱掉自己的外套,一边招呼着陈诚。
“哦。”
坐下的陈诚环顾四周,不大的办公室中摆放着四张桌子,而每张桌上堆满文件,有些凌乱。
房间内的暖气很足,陈诚热的脱下围巾,说道:“看上去,你的工作也不并不轻松。”
正埋头吃饭的陆怡,抬起头,嘴里咀嚼着事物,含糊不清的说道:“平时没事,到年底都这样,谁家过年还不吃顿饺子?”
“那回我消息那么快?”
陆怡听到陈诚的问题,摆摆手,说道:“回你消息也不耽误事情,这些文件,我半天……”
她又看了看堆在自己前面的文件,有些心虚,改口道:“最多一上午加一下午就能做完。”
陈诚看着陆怡冠冕堂皇的模样,低头偷笑一声,朝她点点头。
“吃完了,真好吃。”陆怡靠在椅子上,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打了个饱嗝,嘴角上还残留着照烧酱的酱汁。
陈诚从旁边的桌子上抽了两张纸,起身递了过去,说道:“嘴角上有酱,擦一擦。”
“好。”
陆怡朝着陈诚嘿嘿一笑,接过纸巾,擦了擦嘴,随后又打了一个饱嗝。
陈诚也不说话,低头看着陆怡,脸上带着笑容,忽然间她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
“你在看什么?”
“你嘴角的酱,其实没擦干净。”
陆怡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脸颊两侧的红晕,不知道因为暖风还是尴尬,变得更深几分。
“要你管!”陆怡朝着陈诚张牙舞爪,哼了一声。
就在两个人相互调侃时,有人推开办公室的门,进来的是一个顶着地中海发型的秃顶,挺着个大肚子的中年人,手上拿着茶杯。
看见办公室中的陆怡和陈诚有说有笑时,脸上和蔼的笑容,瞬间停滞。
“我是不是应该等会再进来。”不难听出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尴尬。
陆怡瞪了陈诚一眼,然后笑道:“没事,唐哥,我朋友来给送饭的,外面冷,我就领他进来休息一下。”
“对对,唐哥,没事我先走了。”
被称为唐哥的中年人脸上恢复了笑容,说道:“路上慢点,小陆,你还不送送你朋友?”
说话间,还挑了挑眉毛。
陆怡拿着衣服准备去送陈诚,却被他拦下,说道:“你桌子上那么多文件,还是好好工作吧!”
说完,便转身离开陆怡的办公室,还顺手带上了门。
刚走出去没几步,他似乎想到什么,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折返回去。
“小陆啊,你不地道,有男朋友了,都不告诉大家,还亏得你郑大姐给你物色相亲对象呢。”
“唐哥,别想太多,真的就只是普通朋友。”
门外的陈诚听到陆怡和唐哥的对话,才放下心来,又低下头自嘲的一笑,喃喃道:“陈诚,你怎么会认为怎么好的女生对你能有意思呢?可别做白日做梦了”
陈诚系上围巾,走出大厅,原本还算明媚的太阳,也被不知从哪飘来的乌云给遮盖,晴天被阴天取代。
“好大的风。”不知从何而来的大风,好像要将陈诚撕成粉碎。
大风吹得陈诚睁不开眼,他低着头,跟着记忆中的路线,一直跑,一直跑,不知道跑了多久。
他抬起头,眼前不是不是赵文宇家夏洛克风格的高层小区,而是一栋五层楼高的老式居民楼。
“原来记忆也会背叛一个人。”陈诚矗立在寒风中,热泪盈眶。
曾经,无论受了什么委屈,只要回到这里,窝在被子中,偷偷的哭过一场就好。
这是家,也是他曾经认为的最后归宿。
但现在,这里还算是家吗?内心中这个地方产生抗拒,甚至产生了厌恶。
这不过只是他情绪崩溃时,能偷偷发泄的一个安全所,所承载的美好回忆甚至不如在学校和公司。
他不愿意在这里多停留,便直接转身离开。
风越来越大,路上行人也越来越少,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才回到赵文宇家。
陈诚费力的拧开钥匙孔,关上门,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传来后,他失去了意识。
“我这是怎么了?”
再有意识,陈诚有些艰难的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一层被子,眼前是刺眼的白炽灯光,而四肢像灌满了铅一样沉重。
虚弱至极的声音,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没有回应。
他闭上眼,一种难以名状的痛苦逐渐蔓延到身体中每一个器官,每一处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