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吻别（2 / 2）

“只是殿下若还想要些旁的，妾身却断不能从了。”

梁弈脸上尽是不可置信：“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姜湄垂眸，躲开梁弈惊恸的视线，继续说道：“明日便是与叶桓最终谈判的日子，妾身猜测殿下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誓夺天沐关。”

“既然如此，无论明日结果如何，今夜便也就是你我二人最后一次相见了，妾身不愿欠殿下太多人情，若是今夜的吻太轻，不够偿还殿下恩情，明日叶桓若不从，殿下在阵前斩了妾身，妾身也绝无二话。”

梁弈垂在两侧的拳紧攥着，手臂上的青筋都尽数暴了出来，他双目用力睁着，死死盯着姜湄一张雪白玉颜。

“这便是你今夜特地约我出来想要言明的话？”

“妾身还未言尽。越国气数已尽，梁国必当如日中天，殿下乃继承梁国大统最为有力的人选，殿下的胸襟、智慧、抱负都令妾身钦佩不已。”

“姜湄会静待殿下一统天下，大展宏图霸业的那一日，惟愿殿下届时能善待越国百姓，还他们一个安定的世道。”

“景晟他身世坎坷，若殿下有朝一日当真使得越国覆灭，还请殿下为他安排一个能让他在梁国安稳度日的身份，莫要让越国遗孤的名头害得他天资埋没。”

“妾身会日日为殿下祈福，愿殿下一生顺遂，平安喜乐。”

说罢姜湄从怀中拿出一枚红色的绳结，递向梁弈：“殿下那日不是问过，这一条是编给谁的？”

“这盘长结不仅能寄托思念，亦能趋吉避凶，寓意生生不息，殿下未来的路许是还有险途，愿此结能为殿下开个好意头。”

姜湄暗垂着的眼中闪过一丝刺痛，提高了声音继续艰难说道：“此结亦有感情和美，长久幸福的寓意，妾身祝愿殿下，能觅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梁弈再也忍耐不住心头剧痛，他上前用指尖捏住姜湄下颌，强迫她抬头与自己对视，姜湄眼中惟有清冷倔强，而梁弈双目猩红，怒火喷薄欲出。

梁弈觉着喉咙里似是传来撕裂般的痛楚，他哑着声音问道：“你倒是想得周全，你可问过我的心里是否已有了人？”

姜湄双目无神地盯着梁弈眼下，轻声说道：“能入得了殿下眼的人，定是家世显赫的名门贵女，如此也配与殿下比肩而立。”

“妾身是个成婚数年的愚钝妇人，自是不便去揣测殿下心意。”

梁弈被她气得恨不得咬碎下颌：“姜湄，你为何如此执拗，就算你再妄自菲薄，却不愿信我能为你扫平我们之间的一切障碍吗？”

姜湄终于抬眼去看梁弈，她眼中似有痛苦却仍一片清明：“为我？你本有更好的选择，何苦要为旁人受天下唾骂？”

“我此生就如同那水中浮萍，只能随波逐流，不论是嫁给叶桓还是被你掳来边关。你是人中之龙，我注定永远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畔，难道要我随你去梁国，在阴影中日日窥探日光中你与他人携手并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