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普天同庆冲喜化煞(1 / 2)
朝天歌迎着晨光,仿若心在九天外,被一瞬拽了回来。
看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山河倾身将他拥住:“感受到了么?心跳。”
朝天歌微愣,随即莞尔道:“感受到了。”
隔衣都能触碰到那颗火热的心。
它在诉说,诉说着一腔情愫。
热烈、激奋、深情、温煦……
“那你知道我有多开心了么?”
“嗯,知道了。”
“还可以更开心。”山河温意绵绵地看着他,两颗眼珠子都挤满了笑意。
“什么?”
朝天歌嗓音低沉,听得他心里甚痒,他有些紧张,嘟嘟嚷嚷道:“我想让莫长老暂代你操持事务,让你休沐一段时日……”
朝天歌颇感诧异:“为何?”
这样的话,莫听也问过。
“朝天歌……”山河凝视着他那柔光淡淡的双目,“我们……”
“嗯?”
山河温热的手指轻轻拂上他冰冷的唇角,落在他淡淡蹙起的眉心上。
“成亲吧。”
猝不及防的一句,虽然很轻,但很郑重,令他登时睁大了双眸,双唇翕动了下,一时没说出声来。
山河虽活成了人瑞,却还从未说过这般庄重似盟誓的话,人生初次,难免会露窘相。
他揉了揉朝天歌的肩膀,深吸一口气,再次正经道:“我们,成亲吧!”
山河第一个“成亲”说出时,朝天歌内心就已滚动着澎湃热流,再听他追加了一句,惊喜无以复加。
“好,好!”朝天歌连着两声“好”,重复着无与伦比的喜悦,一腔爱意倾泻而出,将怀里的人紧紧抱住,眼角泛起了湿意,一阵无从说起的潮热正从耳后弥漫到脸颊。
他想问对方为什么突然说这话,但搜肠刮肚也只颤颤地问了一句,“此事……你想多久了?”
任他再怎么淡泊,爱意也无法掩饰。
“不好意思告诉你,我想了好多年。但那时你还小,我纵有贼心也没贼胆啊。”
山河讪讪然笑了起来,“后来不敢想了,让我再次想时,是问你穿不穿红衣那会儿,你可还记得?”
他说的是实话,无意提及那些似乎很久远的往事,对他们来说,恍如上辈子。
“记得。”恬然笑意在脸上漾开,连他颈间微露的彼岸花都有了活色,朝天歌点点头,双手收得更紧了。
“我带你吃喝玩乐,遍览名山大川,可好?”山河诚挚问道,当年阿爹就是这么拐走阿娘的。
“怎么都行。”
只消在一起。
酝酿许久的话语,终被唇舌抵住,爱意换成另外一种方式宣出,温存缠绵于相扣的指间,晨光从间隙中透过,幻出了叠影,将二人照得极其旖旎。
一声钟鸣,路鼓响彻天!
这是灾后首桩大喜事!
按几大长老的意思,这叫“冲喜化煞”,理应率土同庆,大办特办。
喜讯来得突然,十足彩弹,一经爆开,人人被惊得一脸喜色!
将地那群说书人,最是欢喜,如此一来,传奇话本又能开新篇了。
道什么“天上双星并,人间两玉夸”,传什么“碧落黄泉可纵马,连理枝头合欢家”、“地阔天高看并肩,修缘修到傲神仙”……
诸如此类的话本传词,山河听闻笑得合不拢嘴,连声称道“有进步,有进步!”
宵皇境内紧锣密鼓筹备喜事,大街小巷置办彩绸红灯,与庆天礼规模相当,称得上普天同庆,连着整片大地都透着红光。
传习馆忙得不可开交,撰司们忙着记录这些时日以来的大小事。
莫长老与其余长老们都去议事了,商讨着族谱该怎么修,有人提议将山河与朝天歌联名并入族谱,有人则认为不妥,对此展开了三天探讨。
按宵皇婚俗,结亲双方前三日不可往来相见,以朝天歌的性子,他必然守经据古,严于律己,可山河是出了名的性情洒脱之人,人们只顾防着他便好。
整个传习馆最闲的莫过于天机老人与庄胥,但他们也是负责看住山河的其中一拨人。
出乎意料的是,山河竟然能乖顺守矩地同天机老人弈棋,连庄胥都深觉不可思议。
很早之前就知道那如胶似漆的两人,要分开绝非一事,如今倒能一人一处,忙的忙得不亦乐乎,闲的闲得要死,实在罕见。
天机老人含笑望着棋盘,一语中的道:“心不在焉,当心输了此局。”
山河不过走神片刻,便被天机老人逮住了,他不禁怀疑对方究竟是凭哪个本事在下棋。
“人生大事,怎能不操心?你们让我什么都别做,我倒是一刻也坐不住啊。”山河呵呵道。
天机老人落下一子,道:“前辈做的也不少了,一心二用还真是了不起。”
山河哑然失笑,他被莫听用“礼数”强行困在传习馆,让庄胥时刻盯着,不许他到处乱走,可他未必就真听了,还是天机老人懂他,连他分身在外都了然于胸。
“前辈不必紧张,除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若干人知,其余人一概不知。”
天机老人这番安抚的话,让他哭笑不得。
那“若干人”知道了,以宵皇人的闲侃能力,估计很快人尽皆知了。
他哪里按耐得住,人是被看住了,心早就跑到别处去了。
说是双方结亲,放一个忙活,无论如何说不过去,虽然他这边还有云陆道长与一壶老道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