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栗(1 / 2)
任自闲低血糖头晕,简单吃了两口中午点的外卖,已经冷掉的米饭用口腔的温度去加热倒是尝出丝丝甜味。
她坐在电脑前面,窗外是淅淅沥沥的雨,顺着玻璃往下滑落。
许轩铭的房子在小区深处,寻常就没有人路过,现在这种寒冬的雨天更是无人问津。
任自闲手脚冰凉,窝在沙发里面往外看,因为靠近大学,言大附近的居民楼一向都是生机勃勃的,鲜少有这种静谧到只能听见她自己的呼吸。
她搬出林青松的公寓已经一天了,她没有在床上睡过觉,一直坐在电脑前面。
之前那男人给她的资料是绝密的,任自闲通过什么渠道都没有查到那个所谓的‘长岭堆墓葬群’的任何消息。
如果排除那男人哄骗她,那就只能说明这个项目是官方的机密,外界甚至都没有人知道的一个墓葬群。
任自闲昏昏沉沉地看着资料,大脑飞速运转之时急速消耗着她的体力,累了就趴在电脑前睡,醒了就扒拉两口冷饭。
睡梦之中做了无数个美梦噩梦,任自闲甚至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睡着。
有时候觉得睡了很久然而醒来却只过了几分钟,她不记得那些梦境,任自闲就像是从躯体里被抽离一样,感知不到外界只能着眼于那些冰冷的文字资料。
任自闲疲累地垂着眼睛,消化那些资料,企图从冗杂繁琐的文字里面抽出有用的信息。
她能感到自己的皮肤麻痹,连发丝都在战栗着。
任自闲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她无法停止脑中的亢奋。
或许是多年以来的谜题终于有了一些松动,任自闲不想白白错过。
电脑上面的资料还在滚动,任自闲数不清到底是第几次从胡乱的思索之中回神。
她拿过手机,许轩铭给她批了假期,理由是生病,漆棺项目组其他人关心了几句。
任自闲往下划,将红色的感叹号点掉,有几个从表白墙摸过来加她好友的同学。
还有关于文修竞赛的一些无关紧要的通知。
任自闲点开联系人,林青松的头像没有闪动,自从上次说了让她别闹之后,就再也没有发消息来。
唐婉应该已经将银行卡交给他了,林青松应该气得要死。
任自闲勾了勾唇角,她点进林青松的朋友圈,里面没有任何一张照片,干净得很。
她什么都没有找到,只能退出来。
余辛夷教授给她的邮箱留言:
任自闲没有回复老师,按灭了消息屏幕,打起精神又吃了几口冷饭。
小簋跳上旁边的矮凳眼巴巴地看着任自闲。
任自闲调出两块肉用冷水洗了洗喂给它,又下意识按开了手机看看新增消息。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找什么,或者什么都没有找。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换衣服,她突然想要去看看奶奶。
或许能和奶奶说一说林雪棣,畅想一下他们原本应该有的未来。
任自闲裹了一件外套连包都没有背就上了地铁。
正值工作日,又是上班高峰的时候,地铁里面人满为患。
任自闲坐在地铁的长椅上面,看着人潮涌下车站,又换一批人填满整个车厢。
言市一向都是如此热闹的,从来不缺人。
众人行色匆匆没有人会在意坐在角落里面的任自闲。
原本从丰京搬家到言市的任自闲还有些水土不服,如今也在这个冷漠的大城市里面呆了两年了。
自从奶奶进了疗养院,任自闲很难再起归属感,她没有把任何一个屋子再当作过‘家’。
任自闲突然想起了在丰京的那套老房子,那套被卖掉的、有花园的老房子。
因为当时急于出手,所以只能以市场价的百分之七十抛售。
任自闲又按开了手机,没有其他人给她发消息。
过了九点,地铁上的人就少了,任自闲找了个位置坐下。
灯光迅速后移,因为下雨,地铁上全是脏脏的脚印,一直延伸到地铁口。
奶奶的疗养院就在除了地铁两百米的位置。
在寸土寸金的言市,这样一家疗养院收费都是小问题,更困难的是:并非所有人都能预约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