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道歉(1 / 2)
向君泽搞不懂发生了什么。
明明他上一秒还为解决了渡玄剑尊而春风得意,可下一秒,他就从天堂跌入了地狱。
向君泽的表情有片刻的空白,他的目光扫过众人脸上强压的愤怒,这才迟钝地意识到,自己落入了一个圈套。
想起刚刚他说的话,他面色越来越白,当机立断,爬起来就要窜逃,然而还没逃出几步,就被玄极真人击倒在地。
发现阴谋已经全数败露的那一刻,向君泽便已经心死如灰。
就算他逃离玄沧剑宗,神启也必定会杀他灭口,与其被玄沧剑宗抓起来严刑拷打,不如……向君泽一狠心,从袖中摸出一把匕首,就要往自己的胸口刺去,可现场的剑修哪个不是老手,在他刚抬起手时,便有一道强悍灵气击飞了他手中的匕首。
同时,也在他的手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豁口。
向君泽抱着鲜血淋漓的手腕痛叫一声,额头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
玄明道人已经完全忍不住了,指着他咬牙切齿地斥道:“孽徒,说!是谁派你来的!”
向君泽自知已经没有翻盘的机会,冷笑一声,一个字也不回答,阴鸷的目光穿过人群,直直落在了封燃昼身上。
封燃昼唇角微微上扬,对他露出一个嘲弄的笑。
向君泽急促喘息了几下,抱着死也要拖一人下水的念头,指着封燃昼便恶狠狠喊道:“是他!是他指使我来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脸上都浮现出了荒谬的神情。
封燃昼仿若看着一个跳梁小丑,饶有趣味地道:“师侄怕是急昏头了,若是我派你来的,我又为何要把你暴露出来?”
向君泽转身就朝玄明道人跪下,声泪俱下地哭诉:“师尊,你信我,我都是被逼的,玄沧剑宗待我如此好,我有什么理由要害六师叔?是五师叔憎恨六师叔已久,又觊觎宗内封印的宝物,这才找上了我,要我害死六师叔的啊!”
玄明道人拂袖就将他扫开,脸上满是怒意:“胡说八道!五师弟这些年都被困在太初秘境,怎会找上你!”
被拂开的向君泽倒在地上,却是闷声笑了起来,抬起眼,挑衅地看向封燃昼:“你们都被他骗了,他根本没被困在什么秘境里,百年前,他不过是假死脱身罢了——要是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你们必定会大吃一惊。”
谢挽幽闻言,不动声色地眯起眼,这个人居然知道一些内情,若是放任他就这么说下去,那封燃昼的马甲岂不是要当场被扒下……
她不由悄然看向封燃昼,却见他眉梢微挑,像是觉得很有趣似的,几乎是纵容地放任事态发展。
……搞什么,老底都要被人扒下了,居然还这么淡定。
封燃昼甚至拦住要上前清理门户的玄明道人,对向君泽催促道:“那你倒是说说,我真正的身份是什么?”
向君泽爬起来,环顾四周,铿锵有力道:“魔尊!”
“……”
此言一出,全场死寂。
谢挽幽也无语了。
这种扯淡的话,他居然真的敢说。
虽然事实确实跟向君泽说的一模一样,但向君泽一没证据,二没信誉,说出这种话,根本不会有人信。
向君泽自然不会不知道自己的话听上去有多假,他当然没指望有人相信,不过是想着,反正他的下场都是一死,不如最后一博,哪怕能挑拨封燃昼与玄沧剑宗的关系,在所有人心里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他也算值了。
他死死瞪着封燃昼,期望他能露出类似于心虚的神色。
可是没有。
封燃昼只是转头看向其他人,十分无害地反问了一句:“师兄,他说我是魔尊,你们信吗?
”
玄极真人等人没有回话,但无语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向君泽见此,急声道:“他真的是魔尊啊!魔尊常年戴面具,就是为了防止你们认出他,他之所以回到玄沧剑宗,一定也是为了拿到宗内封印的那个宝物!”
“够了!”最年长的玄极真人开口,终止了这场闹剧:“把他拖下去,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从他口中问到幕后主使。”
封燃昼则拿起向君泽刚刚发出去的传信符晃了晃:“不必这么麻烦,只要跟着这张传信符走,还愁找不到那位‘大人’?”
“……”向君泽彻底绝望了。
怎么会这样。
明明就快要成功催化渡玄剑尊的心魔了,作为渡玄剑尊心结的封燃昼和谢挽幽却偏偏全都冒了出来,把他筹谋多年的计划毁得一团糟。
向君泽十分不甘,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玄明道人却已经不愿再听他胡言乱语,出手封住了他的穴位。
等向君泽被拖走,这场好戏也到了散场的时候。
玄明道人仿佛一瞬间又老了几岁,颓然坐在椅子上,自责道:“都怪我,相处多年,竟没能看出此子的狼子野心,引狼入室,害了六师弟。”
玄明道人自责的同时,容渡又何尝不在自责。
小徒弟被人控制,他没能及时发现她的异常,反而将她赶出了玄沧剑宗,让她被人拐到了魔域,遭遇了那么多不幸……
他忍不住看向谢挽幽,谢挽幽没察觉到他的注视,出声劝慰了玄明道人:“二师伯,这件事怎么能怪你,你也是被向君泽的伪装迷惑了。”
玄明道人叹了一口气,并未因此释怀,目光黯然地出神了片刻,忽而想起什么,勉强打起精神问道:“对了,五师弟,你也是刚回来,怎会看出向君泽有问题?”
他确实有几分纳闷,今天这件事是五师弟策划的,他们事先并不知情,一头雾水地被五师弟召集在一起后,便看到了这么一出戏。
说起来,五师弟也才回来没几天,怎么会精准地抓出在他们身边潜伏了多年的叛徒?
封燃昼目光暗了暗,看向谢挽幽,语气中带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玩味:“是谢师侄告诉我的。”
“挽幽?”玄明道人惊讶地看向谢挽幽。
谢挽幽刚听到封燃昼叫她“师侄”,人就已经麻了,她不动声色地避开封燃昼投来的目光,轻咳一声:“是这样的,那天剑尊犯心魔时,我恰好去过渡生殿,看到过一个可疑之人,我虽然没看清那人的面容,但小白记得那个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