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2 / 2)
“你有什么证据吗?”
“当然有证据。”江户川柯南举起自己的手机,将刚才给柜子下方情况拍摄的照片展示给几人看,“这是刚才安室哥哥让我拍的,你们看,如果电话很早就在那里的话,
上面肯定也会有血痕才对。就算是电话是后一步掉上去的,那它落在地面上时地面上的血迹也应该还没有干,它的背面也应该有痕迹。但是这个电话却特别干净,什么都没有。”
“可、可是......”认真看着那张照片,绪芽女佣张了张嘴,还是小声反驳道,“如果安田老爷在之前
就死了的话,伤口应该不是那样的,我们当时去的时候,他额角上的伤口像是刚被砸出来的......”
“这个恐怕是机关的结果吧?”
冲矢昴摸了摸下巴,将自己早早在安田一郎卧室发现的线索和结果说了出来,“比如在尸体旁边的柜子上摆放好凶器,再设置机关,等时间一到,上面的东西就会砸下来,正好砸在已经死亡的安田一郎头顶上方,因为他刚死亡不到半个小时,所以伤口和生前砸出来的乍一看并没有什么区别。”
“绪芽姐姐,厨房的冰箱里应该有冻很多冰块吧?我之前去拿果汁的时候看见了很多。”
听着男孩突然问出这个问题,绪芽女佣愣了一会儿后才点头,“的确...因为要用来制作饮料之类的......”
“我想定时器应该就是用冰块做的吧?等到冰块化得差不多的时候机关就会自动启动,就像是......”将刚才想到的整个机关运作方式给其他人展现了一遍,江户川柯南顿了顿,转向冲矢昴,“至于这些机关,冰块化掉自然就看不见了,来推助机关运行的东西就顺着旁边的管道落下去,到达贮藏室,自然不会出现在案发现场。我想这个来助推机关运行的东西,应该就是......”
“钓鱼线。”
昏暗的光线当中,年轻男人清亮的声音响起。
几人下意识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坐在最远处的池川奈说完后勾了勾嘴角,将手伸进外套口袋里,从里面拿出了被随意窝成一团的丝线,“或者可以说是染血的钓鱼线?”
“这是......池川哥哥,这是你在哪里发现的?!”江户川柯南几步过去,拿过男人手上那条细长的钓鱼线,很快将它上面沾上的血迹和在案发现场的痕迹对上了号。
“贮藏室。”他小小打了个哈欠,对自己找到关键的物品这种事情表现得兴致缺缺,“架子突然那么大范围倒塌大概也是为了这个,如果里面乱成那样的话,就没有人会注意到为什么突然有钓鱼线或是其他东西出现在里面了。”
不过可惜他刚好躲在桌子下面,而那个桌子旁边又正好是连同地下室和二楼房间的通风管道。
“不对,你们是不是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安田小百合很快注意到前面说法的一个漏洞,质问道,“那凶手杀完人之后是怎么从阳台离开的?当时池川就在房间里,根本不可能通过他的房间走,如果从下面走雪地里肯定会留下脚印。”
“就算你们后面推测的再合理再完美,如果这里没办法解释的话,也不过是在瞎......”
“既然没法从下面走的话,从上面走不就行了吗?”安室透看着对方的表情,说出了这句几乎是在指认凶手的话,“利用从上方悬挂下来的攀岩绳,从二楼阳台到达三楼的房间里,这样不就好了。”
“嗯!刚才我都看过了,今天的雪就算大,就不应该大到能把树枝都压断才对,而且电线断裂位置的切口整齐,是人为破坏的。”
往后翻了一点,将相册翻到电线的照片上面,男孩再次举起手机,“因为这样行动的话肯定会留下很多需要处理的东西,在黑暗当中更有利于自己的行动。而且只有停电了,有人去拿蜡烛,才能制造出因为那些置物架年久失修,被人稍微碰了一下就全数倒塌的样子。”
“看,这是安室哥哥在别墅屋顶上面找到的攀岩绳。”
攀岩绳索、配套的工具和钓鱼线被找出来,完全证明了这个推断的正确。绪芽女佣蹙着眉头看向攀岩绳索,随后突然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惊呼,愣愣地转头看向后方的安田智。
从刚才起一直没有说话的安田智皱着眉头,将视线从熟悉的绳索上面移开了。
“我记得之前安田哥哥说过,大学的社团总有人会在活动时受
伤,所以才会在房间里准备医疗箱。”江户川柯南仰着头看向那人,镜片忽然反出一道光,“请问安田哥哥,你当时参加的是什么社团?”
“......攀岩社。”沉默许久后,安田智开口道。但是很快,他转过头来看向几人,脸上丝毫不见被指正的慌乱,“但是总不能因为我参加了攀岩社,就说是我做的吧?也有可能是其他人拿了我的绳索和设备之后行凶的啊,攀岩这一段墙面又不是什么高难度的东西,只要想做几天之内就可以学会。”
“看来安田智先生很有经验,知道那一段墙面有很多管道和外部装饰可以踩,所以比较容易吗?”安室透笑眯眯地接话,在对方恼怒之前,他又问出了下一个问题,“我记得你之前穿的并不是这双鞋,是在晚餐之前回卧室换了吗?”
安田智一愣,似乎没想到对方会注意到这种事情,脸上闪过几分慌乱,又很快控制住了,“是,因为我不喜欢之前那双鞋的款式,所以回房间换了鞋子,这有什么问题吗?难道因为换鞋就要被怀疑成凶手?”
“当然不会,但是如果你换掉的那双鞋子上面有血迹的话,那嫌疑就大了。”
金发黑皮的男人眯起眼睛,看向对方,“为什么突然换鞋,恐怕是因为等你回到房间之后才发现,自己的鞋子上面溅上血迹了吧?而且应该不是在鞋底的位置,要不然死者的房间内肯定也会留下鞋印。是在鞋子上方的位置,所以你才等到了房间之后才察觉。”
“你别血口喷人,就算我鞋子上有血迹又怎么样,也许是哪一次父亲受伤时我不小心沾到的,你们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我......”
说到这里时,安田智一愣,猛然想到些什么,随后他猛然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你也反应过来了吧?”安室透略微眯起眼睛,“在回房间擦拭鞋面时,上面明显被剐蹭掉一点的血迹。恐怕是在从阳台攀爬到三楼的时候,鞋面蹭到墙面蹭掉的,虽然你已经将窗沿位置的血擦掉了,但是却忽略了一个很偏的位置。”
本来这种没什么人来的房间,连外面下方的窗沿都是一尘不染的就很奇怪,像是刚刚被人出于什么目的擦拭过一样。
“碰巧贴在这上面的血迹很特殊,只要把血迹的图案形状和你的鞋子进行对比,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
年轻男人张了张嘴,再也无力反驳,只是低下头,错开了和其他人的视线。
“怎么会这样......”毛利兰退后了几步,不可置信地看向众人视线中央的安田智,“安田社长不是安田先生的父亲吗...为什么会......”
“我想,安田社长应该不是安田哥哥的亲生父亲才对。”
一道稚嫩的童音在昏暗的客厅当中响起,原本看向被指认为凶手的安田智的几人下意识转头,看向沙发旁边的男孩。
“因为安田哥哥之前说过,你小时候和朋友联系都是用去把写了东西的纸条放进朋友家信箱里的这种方法。但是绪芽姐姐之前说,安田社长从二十年前就住在这里了,如果这样的话,应该没办法这样和朋友联系才对。”他仰着头,认真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所以说,安田哥哥小时候一定不住在别墅里。”
“但是,就算只是继父...安田老爷对你和夫人一直都很好不是吗?”绪芽女佣咬着下唇,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着,“你怎么能......”
“对我很好?别开什么玩笑了。”安田智冷笑了一声,捏紧拳头,“都是骗人的幌子,我曾经也以为他是真的对我很好,甚至真的很感激他,因为他在我的生父被公司破产带来的高额债务逼到自杀后,帮我们还清了债务,又一直很照顾我们。”
“甚至一直到他和母亲结婚的时候,我都很高兴。谁知道没过多久,他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之前那些不过是为了母亲和生父留下的那些东西装出来的样子,等都得到手之后,他就每天对我们打骂不休,还在外人面前装出一副对家人很好的样子。”
说到‘家人’这个词,他表情都扭曲了一下,“甚至...甚至我最感激的,那段在最灰暗的时候对我们的照顾都是他早就计划好的,这个家伙才是逼死我生父真正的凶手,利用合同漏洞让他欠下了一屁股债务,把他逼到自杀的地步。
然后又摆出一副同情的样子来照顾我们......真让人恶心!我居然还叫了自己的杀父仇人这么多年父亲!”
“......当年居然是他?”安田小百合整个人都往后栽了一下,扶住后面的墙面才堪堪站稳。
“就是他,在我杀他之前,他亲口承认的。用一种炫耀一样的口吻......我再也无法忍受了,特别是在我发现,他最近惹上了什么麻烦,四处借款欠下了一堆债务是准备换个身份逃去国外,然后把所有的烂摊子和欠款都堆到我和母亲头上的时候。”
“所以你就动手了。”
几人对话间,池川奈因为刚才那个信息皱起眉头。
安田一郎原本准备假死脱身......这倒是有点奇怪,如果他手上真的拿着组织相关的证据的话,以他那种贪财又格外惜命的性格,一定回去找警方求助,而不是一个人冒着巨大的风险准备这些事情。
除非他根本就没有什么筹码,手上那个据说有组织秘密的u盘不过是幌子而已,只是想要给自己拖延时间。
确定了这个猜测,也懒得再留在这里看什么之后的发展情况,他站起身来,端着属于自己的那一盏蜡烛,冲毛利兰点头示意之后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走时,他拿出那个小小的u盘细细打量了一番,重新放回了口袋里。
情报消除,相关人士死亡,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这样想着,他继续往楼梯方向走去,后面的对话还在继续。
“是啊,所以我就动手了。很精彩的推理。”安田智的脸上勉强浮现起些许笑意,又很快消散了,“不过只有一点没说中,我并没有返回三楼的房间擦拭血迹,等回到房间发现鞋子上沾染了血迹后已经来不及了,无论是机关还是晚餐都已经准备好了,之后毛利先生又要求所有人聚集在一起,导致我根本没时间再去那里。”
“的确,在犯案之后你为了减轻嫌疑也一直和我们在一起,之后又想要回贮藏室销毁证据,你的确没有时间擦掉那个足以作为证据的沾了血的鞋印。”安室透蹙了蹙眉头,随后想到什么,抬头看向之前一直在反驳自己的安田小百合,“...看来是有人帮你消除了这个证据。”
安田智下意识看向后面的绪芽女佣,她略微睁大眼睛连连摆手,小声道,“不,我当时并没有......”
“那个时间点上过三楼的,我记得好像只有......”毛利小五郎皱着眉头,“安田夫人?”
这个名字让原本表情已经平静下来的年轻男人一怔,扭头朝着一直对自己十分刻薄的母亲看去。
众人的视线下,安田小百合垂着眼睛,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被水和血染脏的手帕。
“是我。”她承认道,随手将沾着安田一郎血的手帕扔在了地上。
“为、为什么......”安田智看着她,声音都有些结巴。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女人嗤笑了一声,似乎在嘲笑自己愚蠢的行为一样,“明明和我没什么关系,随便做这种事情还要承担责任。但是在发现窗沿上有鞋印,确认他就是凶手后...等我反应过来,已经把上面的血迹擦掉了。”
她耸了耸肩膀,“或许只是因为我是他的母亲,大概没有哪个父母会不爱自己的孩子....
..即使我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刻薄差劲的母亲。”
原本正往楼梯处去的脚步声在此刻停住,不知道哪里忽然吹来一阵风,将黑发男人手上本就摇曳着的烛火吹灭了。远离客厅处其他的烛光,池川奈眼前骤然陷入一片黑暗。
‘真可怜,居然被自己亲生父母当做实验体......’
好疼......好冷......
‘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池川博士有孩子,他们几乎全年都住在实验室里面,难道之前就把他一个人放在家里的吗?’
‘应该找了保姆之类的吧?先不说这个...左眼的情况怎么样?’
手术灯......好刺眼...好疼......
‘不太好,我刚开始还以为是移至的人造眼,结果居然直接往原本的眼睛上做这种...简直是疯了,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眼睛颜色都...先把药拿来吧。’
‘喂,你在做什么?他的命令,不许打麻醉。’
好疼......
‘但是......知道了,手术刀递给我。抱歉......’
好疼!!!!
池川奈猛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左眼。
在手接触到皮肤的那一刻,他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哪里,从突然的走神中回过神来后,男人立刻屏住呼吸,没有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连呼吸都轻到微不可闻的程度。
手术刀和尖利的针头刺穿眼部的幻痛在清醒的那刻全部散去,变成了自从停用眼药水之后左眼和同侧太阳穴时不时会传来的隐隐胀痛感。
熟练地伸手轻微按揉了两下太阳穴,转头看了一眼那对沉默着对视的母子,池川奈拿起旁边柜子上的打火机,将刚才被吹灭的蜡烛点燃,继续朝着楼上暂时属于自己的客房走去。
脖颈后面还是很烫,室内称得上冷的温度都没让这种烫意降下来,反而有越烧越烈的趋势。
而且...刚才陷入黑暗的那一刻,巨大的不安定感和轻微窒息,让他脑子里几乎立刻浮现出一个荒唐的想法。
想找个柔软又温暖的地方,用衣服和被子堆起来埋进去,最好是有着熟悉气息的衣服,能把他层层包裹住那种......
皱眉把这个转瞬即逝的念想从脑子里扔出去,他直觉感觉这个东西和后颈的腺体有关系。
不想在这种未知的情况下继续波本的车离开,他皱着眉头给琴酒发了通简讯,可惜极差的信号并没有让其发送成功。
算了,明天早上再给他打电话好了。
——
客厅内,安室透蹙眉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面色冷凝。
借着昏暗的烛灯,他只看见原本兴致缺缺的男人突然停顿下脚步,在侧头时被烛光照亮的侧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称得上冷凝,之后随着烛火的熄灭又什么都看不见了。
等烛火重新亮起时,他又恢复了惯常的模样,看不出任何不对劲。
还有之前在朝露酒庄的时候......
想到这里,他皱眉看向不远处的冲矢昴。
他肯定知道些什么,在作为莱伊的那段时间,他肯定了解到了什么更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