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大嗓门儿(1 / 2)
此时正是拂晓之初,黎明之前。
天色已渐渐透出微弱的亮,慕重楼双手慢慢的合在一起。手心处汗水缓缓渗出。一丝微弱的淡青色气流轻轻的从他的手掌中间滑出、刚刚成型、便像是有一根丝线紧紧的束缚着它。微弱气流慢慢的首尾相接。有规律的旋转了起来。随着旋转的速度加快,气流的体积也越来越大。它的颜色从开始的淡青色渐渐的变成了紫色。过了一会儿又慢慢的变成了暗红色。映照的整个屋子都明亮了起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那丝气流也慢慢的壮大了起来。从刚开始的几不可见到后面的清晰明了。气流从薄到厚、周而复始。旋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过不多时、一个圆球般的气流团渐渐成型。慕重楼口中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像是尘埃落定般,脸上的神色也稍稍松懈了一点。伴随着有节奏的呼吸声,那团气流慢慢的顺着他的胸前飘起,然后直直的向着他的口中缓缓飞去。似乎便要钻进他的口中,融入他的身体。
然而还不等那慕重楼彻底放松下来。气流团突兀的静止了下来、随之形状开始发生了变化。内中仿佛有无数只小蚊虫四处挣扎一般。很多地方不规则的凸起又落下。最后整个气流团开始慢慢涣散,直至化为一阵青烟不见踪迹。
慕重楼脸上神情大变。似乎便要马上苏醒,偏偏好像又不能如愿。神色间泛起了一丝怒意。等到那气流完全不见之时。他的整个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脖颈处,血管条条暴起。体内的血液一瞬间被点燃一样红色的液体快速流转。竟然隐隐可辨。
慕重楼瞬间汗如雨下,额头处青筋暴露。散落在肩旁的长发像是被雨淋过一样水汽蒸腾。脸上血色密布,再无一丝一毫的苍白。鼻孔中粗气不断喷出,两片嘴唇紧紧的咬在了一起、似乎正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他的整个身体都开始慢慢的扭动了起来。房间中隐隐可闻他在梦中发出的微弱的呻吟声。
这个过程持续了很长时间,长的几乎让人感觉他要坚持不下去了。突然间,他猛地翻身坐起,睁大了双眼直直的望着前方。幽深的眼眸中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光华。仿佛流逝的时间都在他的注视中凝滞了一般。房间中死寂一片。连他的呼吸都仿佛从此消失了。他就那么静静的坐了片刻。直到脸上的红光渐渐隐退,暴起的血管青筋都平复如常,整个脸色恢复到一如既往的苍白。
这时他的嘴唇慢慢的松了开来。一口浓浓的浊气仿如实质般从他口中飘了出来。他的双手快速的掐了几个复杂的指诀。圆睁的双眼又微微的闭了起来。
天色终于大亮了。
慕重楼此时已经平复了胸中的波澜,脸色神情和从前一样苍白,他慢慢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只是几步便走到了那张方木桌子旁,双手轻轻的放在桌子的一角,他的视线透过了窗户的缝隙。向着远方的天空静静的凝望着。朝阳初升的华彩在空气中丝丝流动着。天地一如既往的苍茫与空旷。
“和风止于阴雨,元气始于胚胎。周三经天。绝而往复。气通千秋,力达百脉。上九幽之天外天,下冥狱之阴下阴。三千八百流,终凝百汇洞开天花。”
他轻轻的低语着几句口诀,眉间涌起了丝丝疑惑之色。那如剑气般凌厉的脸庞在黎明下显得神圣而庄严。
许久之后他轻舒一口气,然后起床洗漱,刚刚完毕便听见大师伯风天行的声音:“重楼今日感觉如何?”
慕重楼忙忙迎了出去,躬身道:“多谢大师伯关心,今日真元已通达无碍。唯有劳宫、鱼际、少府、合谷四处还有郁气集结,想来用不了三两天时间便可痊愈了”
风天行伸手把住了慕重楼的脉门,细细观望之后轻声道:“不可大意,今日我便帮你打通经脉吧,当年你三师叔与天王府小天王切磋道法时受了伤,却没有放在心上,导致暗疾越来越重,到如今想治却也难了,你父亲为此奔波了很多年却终究无力回天。”
慕重楼心中一黯,:“昨晚父亲刚刚与我谈过此事,今天本就打算去找寻血影蛇,取其胆为三师叔疗伤。”
风天行闷声道:“难啊,即使取了蛇胆,能治愈的希望也是过于渺小,当年他年轻气盛又心气太高。受不了小天王一而再,再而三的冷嘲热讽怒而出手与他大战了近一个时辰。双方各有暗伤落下。回宗门之后,本来要为你三师叔疗伤的,却又赶上鬼殇肆虐北庭,来不及休养便又出门了。导致伤上加伤。耽搁到后来终究无能为力了。当年他的天资虽然不是最好的,但却是整个剑宗性格最为坚韧之人,若不是那一战,以他的潜力是有望成就北庭无敌之威的。”
慕重楼也轻声道:“我父亲经常与我谈论此事。总觉得当年一战过于蹊跷,天王府道法虽然刚烈无比,但终究是道门一脉。练的也是纯阳之劲。可当年伤了三师叔经脉的却分明是一股阴寒之力。当年父亲不明此理。还专程跑去天王府求疗伤之法。但对方却以天王受伤严重已经闭关疗伤为由给拒绝了。如今想来,实在情理不通。”
风天行道:“这件事我们曾经仔细研究过,但也并没有看出什么来。加之当年我们都还年轻,也并没有放在心上,以至于太祖出关之时我们都不曾提及此事。如果当年太祖知道的话,以他老人家通天彻地之能,此伤也不用蜿蜒到今时今日了。”
慕重楼听到这个传说了无数年的名讳时心中却微微的怔了一下,随即有些许失神。嘴中轻声道:“太祖,通天彻地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