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恋爱规则怪谈(6) “我们的思路错了……(1 / 2)
叶汐的逻辑其实并不复杂。
两份规则的第一条分别是“你是她, 你是她,你是她,你是她”和“你是他,你是他, 你是他, 你是他”,后面的规则针对的是各种行为。
那么用做数学题的感觉代入一下“夜里无论发生什么, 千万不要打开卧室的灯”, 开灯后受到伤害的就很有可能不是参与者本身, 而是前来捉弄参与者的鬼怪。
赵茉和叶树岩都很快理解了她的想法, 但两个人都坚决反对。
反对的逻辑也不复杂——叶汐和肖冷的推测固然是可能的,但万一错了呢?万一开灯不能伤害鬼,反倒让鬼发疯,怎么办?
叶汐在长久的17号工作经历之后, 对于冒险已经习以为常,却无法说服父母接受这种冒险。
于是在一番据理力争之后, 叶汐和肖冷退让了。双方约定再等一等,因为现在还有两组鬼魂没有出现过, 他们可以等鬼魂全部现身摸一摸新的线索再决定怎么办。
如果到时候依旧没有直接通关的办法,再冒险开灯直面鬼怪也不迟。
当晚,叶汐洗漱的过程没有再遇到危险。她早早躺到床上, 拿着一沓稿纸写写画画。
“5.他有过敏症, 菜品里不要出现花生;
6.他有强迫症, 家中所有物品务必摆放整齐;
7.他有洁癖, 请将家中打扫得一尘不染;
8.他不喜欢潮湿,下雨天请紧闭门窗,并打开空调除湿。”
“5.你对花生过敏, 但不吃进去就没关系,如果看到菜品里出现花生,挑出来就好;
6.你有强迫症,如果看到家中物品摆放不够整齐,请自行摆放整齐;
7.你有洁癖,如果看到家里出现脏污,请自行收拾干净;
8.你不喜欢潮湿,但潮湿其实也没什么,下雨天请不要太在意。”
她将这八条规则默写到纸上,反复阅读,肖冷从卫生间出来看到她的专注便走过去,但直至坐到床边才被她注意到。
“嗯?”她明显被突然闯入视线的人影吓了一下,肖冷看着她:“在想什么?”
“这个……”她把那张纸递过去,肖冷一目十行地扫过,又问:“怎么了?”
“我在想这些规则到底指向什么。”叶汐说。
肖冷沉吟道:“你先前说一组鬼对应一种怪癖应该没错。再准确一点的话,我认为是每一个男性鬼对应一条规则,女鬼在世的时候可能因为违反这些规则受到过伤害。”
“我知道。”叶汐缓缓点头,“可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肖冷皱了皱眉,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什么叫‘意味着什么’?”
“就是,它会是线索的一部分吗?”叶汐陷入沉思,“我总觉得它是,可是又想不清楚。还有……桌角底下的那片血迹也很奇怪。”
她顿了顿:“如果那片血迹是为了向我们表明这里‘死过人’和‘有鬼’,逻辑还算通顺。可道具说那是‘非致命伤’,也就是说受害者就算后来还是死了,也和那个伤没有直接关系,那这片血迹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这是个问题。”肖冷微微凝神,“你说得对,它们一定有指向性。”
说完,他伸手拿走她手里那沓稿纸:“但今天先睡吧。规则怪谈里……空想一般是没用的。”
“是啊。”叶汐苦笑,任由他把那摞纸放到旁边的床头柜上,兀自缩进被子里,闭上了眼睛。
空想的确没用。他们都是怪谈水平过硬的队员,大多数时候思路卡壳都只是因为线索不足。
线索不足,就像是在做数学题时条件缺失,那光靠想当然想不出什么所以然。
叶汐心下叹了口气,摒开杂念,放自己进入梦乡。
她依旧睡得很快,却不知自己睡着了,只觉得是躺在那里缓了一会儿,就在一声尖锐刺耳的鸣响中一下子睁开眼睛。
叶汐静坐起身,分辨了一下,声音是从一楼客厅传来的,应该是茶几之类的家具擦过地面的声响。
她怔了怔,见肖冷不在屋里,就自己起身往外走。她走下楼梯刚一抬头,便吓得捂住嘴巴。
客厅的地面上到处都是血,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被男人按在地上,用力掐着脖子。
男人目眦欲裂,语气森狠:“我说了不许去!你为什么不听话!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话!”
他的口吻近乎癫狂,女人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
“读什么研!我看你就是想去勾引男人!”男人骂道。
女人张着口想要解释,但被掐得说不出话,只余一声声地咳嗽。
“你真脏!你跟这个肮脏的世界一样脏!”男人说。
叶汐眼看女人双腿痛苦地乱蹬却依旧挣不开男人的束缚,想冲上去帮忙,面前的画面却和昨晚一样,瞬间消失了。
叶汐怔在原地,下意识地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他们刚才坐在的位置上。
的确不见了,不仅人不见了,连血迹也消失殆尽,木地板光洁如新。
然后,她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声闷响。
“咚、咚——”是重物撞击的声音,偶尔伴有奇怪的碎裂声。
她惶惑地回过头,身后是厨房,这里的厨房是开放式的,但她所在的位置正好被岛台挡住,看不到后面发生了什么。
她缓了口气,一步步走过去,绕过倒台低头一看,猛地向后一退。
“砰——哗啦哗啦。”她的后背撞上冰箱,冰箱上有个收纳盒,盒里整齐码放着玻璃瓶装的啤酒。她这么一撞,玻璃瓶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岛台后的地面上,正挥刀分尸的男人听到响声,一寸寸扭过头,叶汐得以看到他溅满血迹的脸,也得以将地上的受害者看得更清楚。
……就是刚才那个女人,现在头已经被砍下来,脖子上的断口参差不齐,白色的脑浆混合着鲜血从断口处一滴一滴淌下来。
左臂被砍下了一半,还有一半粘连在肩上,里面露出脂肪层与肌肉组织。
右腿显然也被他尝试着劈过,只是腿骨太粗,没劈几下就让砍刀卷了刃。现在那把刀被扔在一边,白骨从大腿根的劈口那里露出来,上面覆盖着翻卷的皮肉。
叶汐和男人四目相对,一动都不敢动。
男人好像看不到她,几秒后将头转了回去,继续劈砍尚有一半粘连的胳膊。
“咔、咔——”叶汐被血腥场面吓得不受控制,明明怕极了,却挪不开眼睛,眼珠跟着他手里的刀一上一下。
“快……跑……”身侧传来女人虚弱的声音。
叶汐蓦然回头,刚定睛就不争气地跌坐到地上。
她面前的女人……没有头,脖颈最上方是一片不规整的刀口,血管和骨头暴露在外。
头被她用右手捧着,夹在胳膊与身体之间。
被砍了一半的左臂摇摇欲坠,随着她的走动一下下晃动。
右腿也变得不太好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啊啊啊啊啊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叶汐死死闭着眼睛,喊到破音。
接着,她在一片黑暗中听到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
眼睛睁开一条缝……她看到那颗人头侧躺在自己面前!
“啊——!!!”叶汐抱头尖叫,连连后缩。
头上那对眼睛的瞳孔放到很大,毫无生气地盯着她,嘴唇木然翕动:“快跑……”
“他们找到你了……”
“他们会杀了你……”
“他会杀了你……”
“他们会一起杀了你……”
“啊啊啊啊啊!!!”理智让叶汐想要静下心分析她的话,可应激反应让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相比之下,肖冷的梦境分外和平。
他发现自己出现在了1楼客厅的沙发上,不是现在这套沙发,但从房间的格局看,至少是这套房子。
他所坐的位置是长沙发的那一边,一个男人坐在右前方的男人位上,神情阴郁地喝了口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这些有本事的女的,就是不安分。”
肖冷对这话感到不适,皱了皱眉。
男人没有看他,说出的话既像是对他说的,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她身边追求者多,就拿自己当个人物了。你把她看做唯一,她可不一定这么看你。”
“离开你,她扭头就能找个更年轻的。”
说完,他又端起茶杯,一口气全灌下去。
他呼出一口气,肖冷才通过气味分辨出茶杯里并不是茶,而是度数很高的白酒。
白酒显然是不适合这样豪饮的,怪不得男人看上去有些神志不清。
肖冷心下揶揄,可有那么一瞬,他鬼使神差地想到了谢江。
男人还在继续说:“得想个办法把她永远留在身边啊……”说着打了个酒嗝,泛出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我可以改变我自己。”他靠向沙发靠背,醉眼惺忪,“她不喜欢的地方,我可以、我可以改……嗝。”
“只要能把她留住,我什么都可以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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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改?”清晨,叶树岩把自己梦境的内容讲给赵茉,被分尸案吓得近乎崩溃的赵茉对他的梦境深表嫉妒,听到最后却眼睛一亮。
她受到启发:“那四个男的,过敏症、强迫症、洁癖、不喜欢潮湿,一直是女方在做家务,在勤勤恳恳地照顾他们。但如果他们愿意改,是不是就能避免悲剧的发生?”
“你是说,我应该吃花生、不理会强迫症、不在意干净和潮湿程度?”叶树岩思索道,“有道理……可以反其道而行之试试。这些都只是很小的生活习惯,比小汐他们想开灯看鬼安全多了。”
“一会儿你跟他们商量一下!”赵茉兴冲冲,觉得大家离最终答案已经很近了。
殊不知,肖冷和叶汐此时已经并肩趴在二楼床上画了半个小时的思维导图。
叶树岩和赵茉提出的方案也是他们最先想到的一个可能,因为在目前的梦里,“可以改”似乎是唯一一个具体的解决方案。在两性关系中如果大家愿意为了对方做出改变,也的确能解决很多问题。
不过……
肖冷沉思道:“我本来也没有这些怪癖,叔叔应该也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