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1 / 2)
“今天是周二。”
哗啦啦。
雨点打在树叶上,往下坠落,细密成一片,楼下花园的石板路上的水洼还映着昏黄的路灯。
呼吸好像都静了。
电话里的嗓音,拂在我的耳边。
轰隆一声——
是远处的雷响彻这个城市,一下子把我从恍惚中震醒。
是……
南禾?
这么大的雨,他——
我迅速地看了眼天空斜织的雨,下意识说:“南禾,你先不要动……我去接你。”
没等他说话,我就转身去了公寓门口。出门的时候,我还又遇到了邻居。
邻居刚从超市回来,手上拎着个袋子,“欸,林小姐,外面雨超级大的,你怎么还要出去?要不要拿伞,正好我刚回来手上这把可以给你——”
“我就去接个人。”
“接人?哦——林小姐有对象了?”
我脚步差点一刹,“不……不是!”
“不是什么?”
“不是对象。”
坐电梯下楼的时候我在想,我也不知道我跟南禾这他爹的是个什么关系。
恋人关系吧,肯定不是。在一起都没在一起过,最多就有了个嘴唇和嘴唇,以及手指和……的亲密接触,连炮友都算不上。
朋友?这就要看广义的朋友和狭义的朋友定义了。广义上来说,四海若比邻,我们做生意的跟谁都是朋友。狭义上,朋友在我这儿的定义很苛刻,不花时间和精力,很难在我的微信置顶占到一席之位。南禾当然不算。
而最后,说追求和被追求吧,更不是了。
在南禾告诉我他不想联姻之后,我的上头期短暂地持续了一段时间,最后这多巴胺持续分泌的状态也在他立志要去当大法官的时候结束了。
想到这里,我沉痛地摸了摸我心脏的位置。
还是梦中情老婆吧。
梦挺好的,梦也不错,毕竟以前一见钟情过这种事情吧,很难说。
而作为一个心怀天下美好事物的alpha,我很难忍受让漂亮的美少年o淋雨,这有错吗?这没错吧!!
尤其当这淋雨的人——
公寓门打开,我的脚步一下顿住了。
唰地一声,黑伞被收拢。
纤细的手指握着伞柄,南禾抬起那张尖削的白皙的脸,身形单薄,发尾坠着水珠,顺着冷白的脖颈滑下。
他似乎没想到我真的下来了。
浅琥珀色的眸定了一会儿,还是露出了一个很浅的笑。
“……林加栗。”
穿着法官袍的美少年,漂亮得不可方物,语调很轻,
“有一些事情不能电话里说。我能和你聊聊么?”
-
……
“是……换哪双鞋?”
“哦……哦哦,这双可以吗
?”
“谢谢。”轻声传来。
公寓的门关上。
我有点懵地看着南禾低头换鞋。
这还是南禾第一次来我家。
……虽然也不算是真的家,但我对我高中买的公寓情有独钟,大多时候都呆在我自己的世外桃源……
但意义,的确不一样。
法官黑袍领口版型硬挺,少年纤细的脖颈露了出来那白皙柔软的后颈就隐隐绰绰落在我的眼前,几缕湿了的发贴在冷白的皮肤上,过分旖旎。
“你在雨里站了很久?”我问。
似乎有点惊讶我第一个问题是这个,南禾转回来面向我,“没有很久。我也是刚刚才到。”
浅色的眼眸落在我的脸上,南禾开口:“你腿又受伤了。”
我:“……”
alpha跟alpha倒是没关系,都是臭a。在香香软软omega面前暴露短板,不如把我鲨了。
我义正言辞:“这不是骑自行车受的伤——”
“嗯,跑步受的伤,我从新闻看到了。”
我:“。”
“脚踝没事么?”
“没……没多严重。”
我的那句刚冒进我脑海里的“把我鲨了吧”清空格式化,开始死要面子,“你呢?”
人虽然有一颗想死的心,但是待客之道还是得有,于是我直接转移到了下一步,
“南禾,你不是一直在中央法院吗?我听说他们平常周末都不放假,这次怎么突然过来……”
“查案,加上圣诞假期。”他说。
“……喔。”
我干巴巴地哦了声。“原来是圣诞假。”
“看来中央法院也没那么传说中的残酷。放几天?”
“放三天。但加上查案的话,还要回学校一趟,可能会呆上一周。”
“那还挺不错,正好可以见见同学……”
这一来一回的对话。
领着南禾往客厅里走,我还在大脑宕机的状态,只能很机械地重复道,“还有老师……”
我正要继续接话,拖鞋像是踢到了什么东西,一个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了起来,撞到了墙角。
我没注意,余光很随意地扫过去……
低下头。
是里昂送的那一整箱情.趣用品。
我:“……”
南禾:“……”
“咳咳咳咳!!!——”
我整个后背都毛起来了。
草林加栗!!!你怎么忘了这一茬!!!
我迅速弯腰把那一副银色的手铐捡起来,咳嗽了声面不改色道,
“都是意外!都是意外!!是这样的,我家里有人做警察,奇怪,怎么把东西落在这儿了,手铐嘛,抓犯人的——”
“啪”地一声,一根配套的毛绒情.趣尾巴掉了下来。
我:“。”
……
走廊里一时很安静。
是南禾慢慢地走上前,弯下了腰。
他从地上把那个白色的,毛绒绒的,长长带着卷儿的尾巴给我拿了过来,递到我的面前。
金色的铃铛还晃悠了两下。
少年轻声说:“你东西掉了。”
我:“…………”
林加栗,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不要悲伤,不要心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不如百度一下找找附近有哪个大海最适合投海。
你看,你还是挺有计划的嘛!
我强作镇定,将尾巴也收了过来,抱到旁边那一箱全马赛克的纸箱里,含泪自强,“节日配饰,圣诞配饰。这年头商家什么都送,真是奇怪。”
装作无事发生地和南禾走到客厅,我瞥了眼他还带着水汽的乌黑发梢,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先暂时遁一下想想办法,“你头发还湿着,要不要拿个毛巾?我去给你拿下……”
“不用了……林加栗。”
黑袍少年停下了脚步,叫住了我。
南禾转过来,他说,“其实,我只是有点事想和你说。说完,我就该回去了。”
“……嗯?”
他的语气一时很慢,让我不由自主地回过身。
“什么事?”
南禾在原地静了静。
我看着他,才发现他微微垂着眼,苍白色的脸带着潮湿的水汽,看上去像是淋湿的小猫。
站在客厅的光晕里,他甚至显得有些脆弱不安。
“我跟……我父亲,南家已经法律上断绝了关系。”南禾说。
“南家的家产,我也不会继承,也不会持有任何南家的股份。”
“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听他继续说,
“……所以,……”
南禾走了一步上前,少年走到我面前近了一些的位置,那带着凉意的清冽雨气便让我嗅到了。
“所以如果我跟南家没有关系了的话,那么南家跟林家的交易,也不会跟我有关。”
“包括之前有关联姻的交易……现在的,未来的,所有的交易。”
他说,“跟我接下来想要做的事情都无关。”
南禾抬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