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封徴雪走得潇洒干脆,宽大的杏林衣袍自有几分出世的风骨,仿佛是为这人量身定制的熨帖,乍看之下倒是平常,细品起来却美得惊心动魄。
须臾。
当那背影融进白茫茫的风雪,玩家渐渐回神,只见那白袍男人摇着一把折扇,一双美目如两道淬了毒的银钩,死死攫住那个背影,看得入了迷似的。
玩家们即刻凑上来与他搭讪,语气十分热络:
“诶!好兄弟,你这时装好炫酷啊,我怎么不记得侠客行出过这种飞雪特效哇?”
“你的建模脸真好看!我能要个数据吗?”
“离他远些。”
男子答非所问,磁性的声音冷冽得像是掺了冰,那语音的画风也与玩家们格格不入,磁性的声嗓妥妥的低音炮不说,更重要是——
他那语音像开了高端混响,建模做得精细到头发丝儿,就连身上的装备都刷了好几层布料,其精细化程度不可比拟,精细得似乎能看到暗纹。
众人皆是一愣。
只见男子手中的折扇轻摇,于是一阵微弱的扇风蹭着面颊刮来,强大的窒息感扑面!人群遂登时静了音。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男人手中的折扇,只见那扇子古朴简约,扇骨刻了一个字:
沉。
……?
难不成……这扇子也是“私人订制”?
全息游戏,不同于传统网游。
在侠客行,从没见过的装备、极为罕见的特效,极可能都出自于“私人订制”。
所谓私人订制,便是s、ss、sss级副本的终极boss,为打败他们的人量身定做的物品。
按品类来讲,挂件、武器、时装、特效,其实得到什么都有可能;
按品相来讲,私订的质量、颜值、威力,个个都是品相极佳且不可复制的孤品。
而按概率来讲,私订的掉率极低,并不是每次的击败boss都会掉落——得是这写被击败的高阶boss们对击败者心服口服才行,所以所谓“私订”,通常罕见且昂贵。
然而眼前这人的一身行头
且不说别的,就说这把扇子、那个特效,都起码出自于ss级副本或以上!
原来是高玩嘛?
玩家们面面相觑,见这人脾气不好的样子,也不敢再搭话。
然而当众人目送着“高玩”,从草堂慢慢踱步到门口,则立刻像是:
“哇,龟龟,他这身装备和特效顶配了吧?怎么从来没在玩家兵甲榜上看到过他哇?”
“有没有可能…他不是玩家,而是个意识觉醒了的高阶首领boss?”
“意识觉醒了的高阶首领总共才108个,《首领图谱》上都把信息列得明明白白,按这个人的相貌,只要出现在图谱上,肯定迷妹无数了,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好吧,那看来就是大神级别的玩家了,但是玩家干嘛还找那个毒瘤来搭讪,图啥?”
“还能图什么,那大夫长得那么好看呢,肯定是想一起双修,绑定共鸣嘛。”
玩家们话音未落,只见那白衣男人忽然转过头,锐利目光射过来,人群霎时静默,下一刻,男人扇面轻挥,一棵合抱之木轰然倒地!
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连忙使用门派轻功去躲。
一道隐秘的红色光芒,闪烁在斜倒的树干的上方,标志着s级副本的生成!
玩家们望向他们等待已久的s级副本传送门,实在也猜不透,这么久没刷的s级副本,此时突然刷新,到底是偶然还是必然。
一时之间。
众人目瞪口呆,愣在原地。
十分钟后。
封徴雪伫足静立在一棵梧桐树下,今日第三次拒绝掉了这个名为“沉”的“共鸣申请”。
他试图找到黑名单的位置,可惜没找到。
虽已经在《侠客行》里呆了三个月,但封徴雪还是在全息游戏里做了三个月的老本行,对游戏操作界面还不熟悉。
于是封徴雪冷冷地看着这面前的虚空中,跳出的半透明的浅蓝色对话框:
【“沉”邀请您绑定共鸣系统】
【接受】【拒绝】
“沉”的“共鸣申请”便再次发送过来,锲而不舍,一如这人第一次找自己问诊时,所表现出来的强势、直接和自信。
封徴雪眸光一凛,再次点了【拒绝】,并打开和“沉”的私聊窗口:
—历史聊天—
【沉:大夫好,要和我绑共鸣吗?】
—由于你没有回复,陌生人只能发送一条消息,对方的其他发言被屏蔽,请添加好友或回复后继续聊天—
—你拒绝了“沉”的好友申请—
—今天19:49—
【封徴雪:再发拉黑】
封徴雪言简意赅,然而对方的回复,也出乎意料得快:
【沉:你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想和我一起共鸣?】
【沉:这个机会来之不易。】
封徴雪:?
封徴雪想要刀人的眼神凌厉如锋,遂随手打出一句在古早脱口秀听到过的金句:
【封徴雪:你是怎么做到这么普通,又这么自信的?】
对方这次沉默得有些久,久到封徴雪都找到黑名单在哪了,9张图片齐刷刷地传了过来:
【沉:游戏截图-打怪的英姿jpg】
【沉:游戏截图-深邃的侧颜jpg】
【沉:游戏截图-站在尸山血海之上jpg】
……
【沉:你是真的觉得…我很普通么?】
【沉:他们告诉我,像我这样的,追人的话主打一个“帅气逼人”就好了,难道他们是骗我的?】
确实。
帅气、b人。
这人都做到了。
封徴雪的目光凝成虚空一点,眉头深蹙,终于找到了拉黑功能。
【封徴雪:你是不普通】
【封徴雪:毕竟我行医多年,没见过追人是直接脱裤子的】
【沉:我脱裤子是我有病,我找你看病。】
—您已将“沉”加入黑名单—
最近三个月,总有一些像“沉”一样的玩家来跟他请求“共鸣”,封徴雪一一拒绝,但这人是最执着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