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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八零知青不回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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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美国的唐老师开启自己的社区大学生涯,兢兢业业地从事翻译工作时,留在国内的田蓝和陈立恒等人也在焚膏继晷地当二道知识贩子。

太多了,电视机源源不断地往外输出知识。

直到此时此刻,陈立恒才终于明白为什么田蓝会说知识爆炸的时代大家会不知所措。因为每一点知识都是那么的宝贵,哪个都不舍得放下,于是他们就成了鲁迅先生笔下的瓜田里的猹,面对一地的碧绿西瓜上蹦下跳的,欢喜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一开始被发动起来的是大学生以及部分工厂的青年工人,到后面所有常规电视大学的学生都成了参与者。

就算这样,大家还是熬出了熊猫眼,不得不强制定时休息。

田蓝塞了一脑袋的飞行器制造,又赶鸭子上架,学了半天育种知识。

不学不行,因为虽然她农学专业出身,上辈子也一直从事农业研究,但这些对她来说仍然是崭新的知识。

荷兰瓦赫宁根大学,在农学界的地位堪比综合大学的哈佛耶鲁。

穿越前,田蓝和舍友都学过他家的开放网课,感觉收获颇多。只可惜当时她已经准备参军,没再深入学习。

现在,瓦赫宁根的网课就在电视机里放着,荷兰人授课用的又是英语,她能眼睁睁地错过吗?

陈立恒拖她出门:“学永远学不完,要劳逸结合。”

方秀英刚整理完听课笔录,同样抬头活动脖子,然后感慨万千:“我现在明白我们教授说的当年他去苏联留学时的感受了。人家什么都好,人家什么都先进,那么多好东西摆在你面前,你每一样都想学,然而时间精力却有限。他痛苦地在操场上一边跑一边哭,苏联人以为他是压力太大,导师还特地找他谈心。我听的时候还觉得好笑,现在可算懂他的着急了。”

那么好的东西,人家都有了,你却一无所有。

就好比你身处宝山,所有的东西你都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带走,可你只有一双手。

陈立恒素来富有革命乐观主义精神,立刻笑呵呵:“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人不行就10个人呗,10个人不行再来100个。我们国家有9亿人口呢,一人捡一块石头,都能搬空了一座山。”

方秀英哑然失笑,点头赞同:“你说的也有道理,再说能捡一块宝石也总胜过于两手空空。”

三人绕着操场遛弯。因为天冷,天上的星星分外明亮,真像是撒满天空的宝石,叫人抬头一看,就忍不住露出微笑。

因为很美好啊。即便没办法伸手摘到的美好,光是看,也会心情愉悦。

当然,造出航空飞船飞上天,在宇宙中翱翔,漫步在星空之中,应该会更美好。

三人都累坏了,加上天冷,散步的时候都没闲聊,而是默默感受着冬天夜晚的宁静。

走过操场的运动器械旁时,他们听到两个玩单杠的人正在闲聊。

其中一人坐在单杠上,语气焦急地说旁边的少年:“你疯了吗?你真的不出国留学了吗?机会多难得啊,多少人想出国都想魔怔,八竿子打不到一处的海外亲戚都用上了,就指望人家能带他出国。你知道吗?我爸他们部里有个处长都要提局长了,为了跟着外国亲戚出国,连官都不当了直接辞职走人。还有你知道为什么咱们早就应该去上海报到参加出国前的培训,却到现在还没动身吗?就是有个小子在他女朋友面前嘴巴不牢,说出去了打死他都不会再回来。妈的,心里想想就想想嘞,说出来真是坑死人。也是个傻逼,不回来了不就代表要甩了女朋友吗?人家不举报你才怪呢。憋着不说,到了国外谁管得了你?”

另一位少年正在做引体向上。他的身体素质显然不错,居然能一边做一边搭同伴的话:“我觉得他是一位君子,坦诚待人。如果他不说的话,女友万一一直等他,不是白白蹉跎了青春?那就太不厚道了。”

他的同伴烦闷:“他对女人厚道了,对我们厚道了吗?这么拖下去,还不知道后面会怎么样呢。谁晓得会不会跟73年的高考一样,突然间再冒出个白卷英雄,所有的考分都作废。到时候,谁都别想走。”

做引体向上的少年笑了起来,声音慢悠悠的:“不走就不走吧,继续在国内学习好了。”

同伴急了:“在国内学个屁呀。从78年考上研究生到现在,咱们上过什么课?除了做题还是做题。我承认教授是好人,对我们都很照顾。但你必须得认清一个事实,任何一位伟大的数学家不是靠做题做出来的,必须得搞研究。有人指导我们搞研究吗?教授自己都忘了要如何做研究了吧。你留在国内,有什么意义?继续找难题做吗?就是做出来了又怎样?”

他越说越激动,恨不得直接抓着同伴的脑袋晃一晃,好把他脑袋瓜子里装的水全都倒出来。

这个混账东西,为了出国留学,突击学了法语。短短数周时间,他就已经能够听懂自制的收音机里的法语新闻。

如此天才,却在关键时刻犯浑,明明迈在命运的门槛上,却说不要出国了。

真是疯了。

做引体向上的少年,额头已经冒出白雾,整张脸都被雾气拢着,叫人看不清神色,声音却无比清晰:“谁说没事可做?我在学习呀。”

“学什么?你还有东西可以学吗?国际奥数题我们都已经做出来汇编成册子了,你还能找到什么题目做?”

“不是做题,做题只是消遣而已,我已经消遣了这么长时间,该好好学习了。”

“所以我们要出国呀。”同伴急得够呛,可作为众人口中的神童,他明白真正的天才,也就是他的同学兼朋友思维方式总是迥异于常人的,他不得不谆谆善诱,“到了国外,我们能够学到最先进的数学知识。你不是说想填补国内的代数几何方面的空白,开创一个新的时代吗?不出国学习,怎么可能实现这个目标?”

做引体向上的少年终于停止了锻炼,同样坐在单杠上,朝朋友露出了一个恍惚而甜蜜的笑容。

任谁看到他如此笑,肯定以为他在想念心爱的女孩。

结果他说出来的话却是:“我找到了学习的途径,跟着电视机学。”

同伴差点没晕倒,用痛心疾首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崩溃:“同志,我亲爱的达瓦里氏,你怎么会想到跟电视机学呢?对,我知道有电视大学。可你难道不晓得上电视大学的都是考不上大学的人吗?国内最一流的大学都已经没办法教你了,你居然指望电视大学能够让你学到知识。”

额头上还冒着汗的少年认真地看自己的朋友:“能学到的,就是代数几何课,讲的很好,我觉得很有收获。”

同伴怀疑自己的朋友魔怔了。因为长期做题,没有教授上课,所以他已经丧失了辨别能力,随便看了堂电大课程,就当成是宝贝。

他苦口婆心地相劝:“你得知道,我国在代数几何方面几乎是空白,如果想深入学习,必须得去苏联、美国、法国这样的代数几何强国。国内的老师如果有这个水平的话,国家为什么还张罗着送我们出去留学呢?难道为了让我们见识资本主义的花花世界吗?”

少年额头上的汗被夜风吹干了,他伸手拽自己的同伴:“走,我带你去看,上完一节课,你再评价课堂有没有价值吧?”

他虽然瘦弱,但力气显然不小。他的同伴被他拽下了单杠,又拖着往前走,只能发出无谓的抗议:“我不要浪费时间在这种没意义的课程上,我得尽快出国,我要学习最新的知识。”

可惜秀才遇到兵,偏偏土匪还有文化,倒霉的年轻人只能任凭他的抗议随风而散,他还是被一步步地拖走了。

田蓝等人隐在黑暗中听完全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方秀英感慨万千:“他居然放弃了出国。”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这种情况就困守偏远山村的下放知青放弃回到大城市一样。周围不会有任何人佩服他不忘初心,只会说他傻。包括高调把他当成留守知青典型大肆向群众宣传的人,也会在心中嘲笑他脑袋坏了。

谁不想过好日子?

田蓝转过头,笑着看她:“你不也放弃了出国吗?”

方秀英十分现实:“那是因为以我现在的能力出国也没办法读大学。如果我能干什么?端盘子还是刷盘子?难道换一个地方刷盘子就变得高级了吗?”

田蓝笑盈盈地问她:“那你现在是愿意留在国内上大学,还是出国留学?”

方秀英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如果有机会,我还是会出国的。我家人和孩子都在国外。”

田蓝无话可说了。涉及到孩子的事,母亲需要考虑的问题,总归要比旁人多些。

她点点头:“那你努力吧,出国上学肯定要比在国内更辛苦。”

没想到方秀英却轻轻蹙眉,迟疑道:“我只担心出去以后学到的知识还没电视上的新。”

田蓝摸摸鼻子,含糊其辞:“谁知道呢?我们也不晓得国外现在大学课程是什么进度啊。”

三人绕着操场走了两圈,感觉如果再不回去,他们就要冻僵在风中,赶紧往回跑。

后面还有课程要继续听呢。

经过楼梯口的时候,他们听见屋里人在骂脏话:“妈的,这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不让他给我们上课?老子好歹也是研究生啊,天天就做题了。”

另一个声音难掩得意:“我没说错吧,有厉害的老师,能学到东西的。有他带着,我再自学就有意义了。”

说脏话的人没停下骂骂咧咧的意思:“凭什么?他应该来大学当教授的,那些工农兵学员都能当大学老师,他凭什么不可以,还要躲在电视机后面?”

“你没听说吗?国家把最厉害的教授都集中起来录电视大学课程了,他们太忙了,根本没空面对面的带学生。”

“狗屁!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厉害的教授?我们的导师难道还不够出名吗?”

先前的声音终于迟疑了,又含含糊糊道:“我听说,因为他们是老右,还没恢复工作。”

谁知道这话激怒了他的同伴:“走走走,我们必须得出国。这片土地不尊重知识,根本无视知识分子的价值。只会靠着那群溜须拍马的人喊口号,就想搞建设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先前的那位少年试图说服同伴:“可是运动已经结束了,不会再那样了。”

“有什么区别吗?不过是东风压倒了西风罢了,以运动的方式反运动。换一群人喊着换汤不换药的口号,他们就成了公理和正义了,简直荒谬又可笑。”

说话的少年坚持己见:“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既然电视上的课堂有意义,那我只想继续学下去。”

他的同伴冷笑:“你怎么知道会不会课上一半,给你讲课的这位电视老师就会被拖走,然后接受新一轮的批.斗,让他戴着枷锁做检讨?”

少年沉默了,却相当倔强:“只要他还能继续上下去,我就继续学下去。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他也是我的老师。”

“然后你看着你的老师受罪,却无能为力。”

少年反驳同伴:“我离开了,我去了国外,我就有能力了吗?”

“那当然。”同伴胸有成竹,“等我们成为最厉害的数学家,即便是为了做表面文章给国际友人看,他们也要尊重我们的意见。”

少年突然间打断了他的话:“不要说了,又开始上课了。”

房间里恢复安静。

田蓝忍不住扶额,真是无可奈何。这些年轻人啊,天真又热情,简直毫无政治敏感性可言。

就眼下的环境,光凭他们说的这些话,很有可能会遭殃的。

方秀英呼了口气,看着在自己眼前腾起的白雾,忽然间笑了,声音轻轻的:“其实他说的很有道理呀。也许只有我们才会觉得给人扣上一顶右.派的帽子然后还让他工作,是对他的恩赐与施舍吧。他不应该愤恨,他只配感恩涕零。”

说完话,她大步往屋里走,她还有课程要听。

等关上房门,田蓝才冒出一句:“快结束了,右.派要集体脱帽了。”

方秀英扭过头,狐疑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田蓝保持平静的面色:“猜也能猜到啊,国家要发展经济,需要大批专业人才。如果不在政治上解放大家,又如何让大家心无旁骛地投入到生产建设中去。否则即便他们自己君子坦荡荡,从流程上来讲,单位也不会接纳他们,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

方秀英打开电视机,在等待课堂时,她突然间开口:“也许我姑姑说的没错,我们是个非常现实的民族。一切从有用没用的角度出发。”

田蓝想了想,没有否认:“从某种角度上来讲,也许你说对了。你看,就好比电视大学吧,虽然到现在我们都搞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我怀疑陶处长他们也没弄明白,但国家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推广电视大学的课堂。我能够想到的理由就是电视上讲的知识有用。为了防止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所以要赶紧把知识都留下来。也就是我们才能够如此现实,不扯虚头巴脑的东西。”

方秀英笑了起来,调侃道:“真的吗?我怎么觉得我们虚头虚脑的东西最多呀,效率低的吓死人。”

田蓝笑道:“也许是因为我们的期待值更高呢。”

课程开始了,方秀英停止了交谈,只丢下一句:“但愿吧,我等着你说的右.派集体脱帽的那天。”

不仅是方秀英,就连田蓝自己都没想到,这一天居然来的如此之快。

1981年的元旦,在新年贺词发布之后,中央再度下达命令,宣布全部右.派集体脱帽。

其实在1978年,党中央就决定对尚未摘帽的错划为“右.派分子”的同志全部摘帽,彻底平反。不过这项工作一直执行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收尾。好多地方反反复复,始终没给老右脱帽。

结果这回中央雷厉风行,直接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完成。

接下来的几个月,田蓝他们不时听到校园里传出哭声。

好些同学的家长终于摘掉了帽子,强加在他们身上的包袱终于卸掉了,挨了多少年的委屈和白眼终于结束了。承受了更多痛苦的人只能抱头痛哭。

只有真正经历过这些命运的人,才能真的明白他们的心酸和苦闷。

方秀英听着窗外的哭声,露出了恍惚的笑容:“是该哭的,如果早几年平反的话,很多人的命运未必是现在这样。”

比如说她自己,如果不是顶着老右子女的帽子下乡,想要积极表现自己改造的决心,她也不会贸然在农村就结婚了,只图对方一个贫下中农的清白身份。

回顾过去,她只觉得自己当时真傻。可那个时候,她又有多少路可以选择呢?

人生就是这样的,看似自由,每一个选择都是自己做的决定。但其实很多时候,都是被周围的力量裹挟着往前走。

田蓝沉默一瞬,安慰她道:“抬头往前看吧,人只能往前走。”

方秀英点点头,露出笑容:“脱帽总归是好事,挺好的。”

当然好了,对戴着这顶沉甸甸的帽子的人来说,不亚于重获新生。

陈致远感觉这段时间自己在冰水与火山之间来回哆嗦。

自从在电视上看到苏联人做的数控车床之后,他就陷入了强烈的悲伤与惶恐之中。每天和妻子偷偷摸摸地看电视学技术,经过几个月的时间,他可算把几十节课程彻底吃透了。不仅如此,他还通过电视学了相关知识,可以说数控车床整个配套的内容他都了解了。

但越了解他越悲伤啊。世界发展的如此之快,他和他的同胞们已经被远远甩在了后面。

每天行走在大街上,看到行人脸上的笑容时,他总有种冲动,要大喊大叫:你们怎么能笑的出来?还赶英超美呢,我们都已经成了吊车尾了,哭都没时间哭。

可是他只能忍着,因为那是无法对人言的秘密。

一台手工制作的电视机,在北京城里接收到了俄语课堂,是多么骇人听闻的事。

他注定了只能孤独地保守这个秘密,在汲取知识的快乐和现实的郁闷中来回自我折磨。

当然,也有纯粹开心的事,比方说他的老友赵刚终于摘掉了头上的帽子。

其实1978年时,赵刚就应该跟他一道摘帽的。但赵刚拒绝写忏悔书,他坚信自己当初提出的批评意见是正确的,历史的进程也证明了他的正确。他不应该为自己的坦诚而忏悔,作为公民,他有权利批评政府作出的错误决定。

可他的坚持害惨了他自己,大家都脱帽了,重新回归岗位开始工作,他却还得待在农场里,继续从事繁重又低效的生产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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