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谁对谁错(1 / 2)
进了山谷,刚刚下驴、下车、下马,幕僚便聚在一起,发号施令,将人们分成若干小队,分派任务,按既定地点、既定方式安顿。
没经过自己同意,孙浩然本能想反驳,又觉得这帮老不死还算条理,自己能提出更高明的办法?算了,任他们折腾,折腾出麻烦自己再出手。
孙浩然、孙羊都是壮小伙,幕僚自然不会放过,成了带领小队干活的小头目。乌桓女人最为显眼,懂不懂是一回事,敢干、敢指使人、敢骂人,被幕僚相中,大多做了女人队的小头目。
伐木、砍柴、搭建茅庐;打猎、采摘、做饭。初步安顿后,幕僚决定,采用火耕水褥之法,抢种稻米。然后,采用乌桓人的刀耕火种,种植穄、东墙、粟米。逃难的人群带来了大量牲畜,在深山,这可都是宝贝,要好好喂养;有时候,伙食比人还要好。
做了几天苦力之后,孙浩然又开始烦躁,心神疲惫。这时候,才注意到,几个幕僚坐在凉棚里,喝水、聊天;聊无可聊之时,才会起身,到处走动,指手画脚,甚至出言训斥。
孙浩然不乐意了,你们不干活,还要指指点点,这算什么?忍不住去找王师讲道理。王师不给孙浩然发火的机会,呵斥道:
“孙灏,你不好好干活,来这里干什么?赶紧回去干活,别想说什么废话!”
孙浩然郁闷不已,这世道怎么变得不认识了?又想开口说话,再被王师呵斥。怒火中烧的同时,心里暗想,王师这老不死,从来不出手打架,是不是趁这个机会试试身手?王师笑呵呵的声音传来:
“怎么,又烦躁了!还是好好干活吧,习惯了就不烦了!”
孙浩然猛然清醒,王师这老家伙,总是深藏不露,万一被打,岂不是更没面子?于是,孙浩然瞪了王师一眼,嘟嘟囔囔,如同斗败的小公鸡,低头离去,继续做苦力。
幕僚算计周密,耕种完成后,预计的产出,能够保证饿不死人。这时候,才开始正式建房屋;两千多人,分为十来个村子。别人家叫村庄,孙家仍叫孙家寨,建在谷口,以武力保护谷地要道。建造村寨的同时,正式开始垦荒,筑梯田,修渠建塘,做长远打算。
深山中了无人迹,土地肥沃,兽鸟众多,加上带进来的牲畜、食物,辅以野菜、野果、猎物,生存不成问题。这种时候,没有什么家不家、村不村,幕僚做总管,众人一起吃饭,一起干活,分工协作。孙浩然总是嘀咕,自己又算什么?
到了八月,秋收完毕,准备秋播之际,王师找到孙浩然:
“小虒啊,张角的形势不妙,你去将他接到山里。你要注意,只能救他一人;他要是自己找死,不愿意来,你也别勉强。其它的事情你随便,为师还是老习惯,不愿意教你做人的道理。”
山里安宁,山外战乱,到处都是战场,到处都是无人收拾的死人骨。田地荒芜,成了野兽的乐园。孙浩然小心翼翼,躲来躲去,莫名其妙打了几场,才冲进巨鹿城。一打听,张角改名,不叫大贤良师,叫天公将军,从巨鹿跑到了广宁。
赶到广宁,孙浩然拜见张角,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张角的眼泪吓倒。
张角模样大变,没有了翠云峰时候的忧国忧民、雄心壮志,也没有了传道时的悲天悯人,成了真真正正的老朽,枯瘦如柴,白发苍苍。睁开浑浊的双眼,看清楚孙浩然之后,眼泪哗啦啦地流。孙浩然没有陪人流泪的习惯,也不清楚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那么伤心,只能呆呆地站在胡床前,眼睛看地。看了一会,觉得这样下去不行,硬着头皮说出自己的目的:
“天公将军,王师让我护送你逃离!我能力有限,只能保证你一个人安全离开!”
张角没有回应孙浩然的话,自顾自流泪恸哭。哭了一会,张角看着屋顶,张嘴说话;孙浩然不知道,张角究竟是自说自话,还是对自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