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比及万年（2 / 2）

陆齐他呆住了，也是被震惊了，他用力揉搓眼睛像是要把那层虚妄抹除，可事实便是如此，任他再努力揉搓双眼也无法改变。

后悔极致的后悔，痛苦来的突然甚至那万年的神魂折磨不及如此

懊悔，深深的懊悔，如同实质般的愧疚砸像他，无尽的下压，最后落在他的心口，陆齐懊悔至极，直到现在他才想明白。

元化宗时间那么久远的宗门怎么可能兜不住消息，又怎可能让名外门弟子得知。他太傻了，傻的可怜。

他好像回到刚来东戈的日子，饥饿、寒冷、孤寂、无助，他蹲在原地呆愣着。

直到尸山上一名弟子的头颅滚落到他脚边。

缓缓回过神来。

站起，鞠躬，直起身后丹火离体，焚烧着他能看见的一切，以及那层层叠叠尸山，看着他们渐渐化为灰烬。

一口坛子，一捧骨灰，这场面也甚是是凄凉。

生前师兄弟们打在一起，如今临了融在一起，也算一种讽刺吧

可能师弟们怎么也想不到死后，竟还能打在一起，讽刺，太讽刺了。

“只可惜大师兄我啊，只能只能看着你们在下面玩闹，记得帮大师兄我留好位置，别叫人给占了，在活着的时候大师兄照顾你们，下去了可别叫人欺负了，大师兄我在上面帮你们报仇，等恩怨了了大师兄我就下来陪你们”陆齐捧着一个大坛子笑着讲到，只可惜那两行清泪却出卖了他。

而那笑着说的话却像哥哥对将远行的弟弟交代吃穿用度般唠叨。

过后陆齐把坛子放进乾坤袋，便浑浑噩噩的往长老院走去。

一路上如同行尸走肉，眼神却飘来飘去，好像是在找记忆里最清晰的画面，一幕幕，从模糊至清晰，现实也从真实变虚幻，绿意盎然的小路、清可见底的小溪、高耸入云的老树。

可回过神来，却见的是焦黑的土地，满是尸体的小溪，原本清澈的泉水也变得血红，像是在述说着不甘。

这一切的一切，让刚平静下来的陆齐又越发的心痛，痛苦比及刚刚越发强烈，呼吸越发困难，道心越发脆弱。

依旧是重复刚刚的动作，弯腰，鞠躬。

一把火，一口坛，数百条人命。

比及那万年，这数百条人命显得无比沉重，一个个弟子的名字在陆齐面前浮现，好像生前被欺负了在向他告状。